難怪即使是面對如此苛刻的
刁難
大相的心中也彷徨不定
因爲這是一條真正的毒計
可怕到不是一地一城的喪失
而是無數良田成爲
滄海一粟
無數生命因此 失去
吐蕃大相祿東贊眉頭微微一皺,他猶豫着點點頭:“是的,大可汗陛下是要問我爲什麼只提供了連環兩計,而保留了連環的第三計?”見突厥大可汗點頭,他長嘆一聲:“其實這第三計本人也是猶豫了很久,是否要採用。如果不用,一旦前兩計不能奏效,本人也無計可施。如果使用,則會受到千萬人唾罵,萬千人所指,因此不能決定。這第三計是——”宋朝天驚道:“莫非你是要掘汾河之水?”汾河,是連接瀚海的支流,也是靠近雁門關最近的河流,宋朝天的心中一寒,這的確是一條毒計!如果如此,雁門關雖然可以一鼓而下,但是必定受到天下人的辱罵,自己雖然不是主策之人,但是知道了卻不去阻止實在是良心有愧。
其實,宋朝天來到雁門關的當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如果將汾河之水掘開的話,必定可以水掩雁門,這樣對雁門關守城是極爲不利的,甚至毫無疑問有潰敗的風險,而對於早有準備的突厥等圍城一方則大爲有利了,可以早早準備好船隻對沒有任何防範的雁門關進行水戰。可以肯定,有準備對沒有準備的一方,而且是天地之威,勝負完全可以提前預知。宋朝天雖然是突厥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丞相,但是從內心來說還是一個儒家弟子,有許多的事他是不願意去做的,所以他明知道這麼做對突厥等軍隊有利,自己一方几乎可以用沒有傷亡的代價將雁門關如紙糊一般輕易摧毀,但他還是不願意張這個口。如果他開了口,摧毀的何止是雁門關,雁門關後面的方圓百里都是汪洋一片,十幾萬黎民百姓將死在自己這條毒計口中,宋朝天無論如何也是不敢說的。
祿東贊偏偏也是傾向中原文化的人,所以在說出這條計策時是那麼猶豫,那麼難以啓口,因爲他知道如果是這樣,即使自己死了也是難以瞑目的,自己的後人也會被無數口水淹沒。突厥大可汗聽了頓時站了起來,他不是中原的儒生,他笑傲於漠北大地,笑傲於廣袤的大草原,沒有這麼多的顧慮,但是他怕一樣:天譴!天若發怒,五雷轟頂;天如震怒,屍骨不存!突厥大可汗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條計策暫且不用,朕以爲大相的思慮已經非常出乎意外,朕也相信即使以雁門關之強也不能擋住大相之雲梯和火焰噴射器,這條計策當然就沒有必要用了!”
突厥大可汗表了態,宋朝天和祿東贊同時鬆了一口氣,他們的心中還是真的怕這位大可汗陛下不顧一切來個掘汾河之水來個水掩雁門,畢竟這一招雖然毒辣但是非常管用,不需要什麼代價就可以完成對雁門關的攻佔爲什麼不用?至於火焰噴射器也好,這種有遮擋物的雲梯也好,都是要付出鮮血的代價的,而掘汾河之水完全沒有風險!從現在看來,突厥大可汗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放棄了,這使他們感到意外,也心中輕鬆了許多。
突厥大可汗送走了吐蕃大相祿東贊和吐蕃王子松贊干布後,見丞相宋朝天還沒有離去,笑道:“丞相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宋朝天猶豫了一下:“臣要向大可汗陛下請罪,因爲臣也早就看出掘汾河之水淹沒雁門關的可行性,但是出於私下的顧慮遲遲沒有言明,請陛下恕罪。”突厥大可汗笑笑:“你口說恕罪,其實在你心目中這並不是什麼罪,而是功德,是不是?”宋朝天連忙跪倒道:“陛下說的真是臣的心裡話,臣的確是如此想的。但是不出此策,我突厥將士徒增傷亡,這也是微臣不願意看到的。因此始終在這兩者間矛盾重重,不能決斷。”突厥大可汗微笑道:“你起來吧,其實你是擔心良心責備,而朕何嘗又能心安理得了,所以纔會將這條計策暫時擱置的。但是,如果祿東贊前兩條計策不能奏效,朕也只能用了。你身爲突厥丞相,而且深知兵法謀略當然知道百萬大軍曠日持久,我們的糧草是一個很大的 負擔,要是繼續僵持下去,我們的局面會漸漸不利的。而一旦形成雙方不勝不負的局面,焉知道隋朝不會派遣出後續部隊趕來,到那時我們會遭到反噬的。因此,即使是天譴,朕也不得不用了。丞相,到時候希望你不要怨恨朕纔是。”
吐蕃王子松贊干布和吐蕃大相祿東贊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營帳,祿東贊年紀已經大了,不勝辛苦便早早休息,由年輕力壯的松贊干布去佈置安排明日黎明將雲梯和火焰噴射器的相關事宜,雖然松贊干布昨天還因爲“狼騎兵”的全軍覆沒吐了血,但那主要是急怒攻心,對於身體來說沒有什麼大礙,因此將事情辦完之後還沒有什麼倦意。等他來到自己的寢帳,吐蕃士兵向他報告了一個令他又驚又喜的消息:“王子殿下,有一位雲中玉公子等待你很久了。”
雲中玉?那不就是雲中燕嗎?聽到這個名字,吐蕃王子松贊干布心中泛起了莫大的驚喜,這位曾經的未婚妻子既曾經給他一巨大的憧憬,也曾經給他以從來沒有過的打擊。他曾經見過雲中燕一面,其實也不是一面,只是遠遠的看到了雲中燕玲瓏的嬌軀,由於只是背影,其實連臉上什麼樣子都不清楚。但是僅僅是這不清楚的一瞥,雲中燕絕代美女的動人身姿從此就深深的映入了他的心底,再也不能自拔。他知道,這個美麗的身軀是自己的,因爲這個美麗的身軀還沒有出生,便給她的父親指定給了自己。他更知道了她的名字:雲中燕,一個讓他浮想聯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