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兩美無猜
蘇遊把圖蘭朵放入浴桶後,又從她房中幫她找了一身乾淨的衣物。
原本蘇遊還想着遇到圖蘭朵的侍女彩霞時會有些尷尬的,哪知還是自己多想了,大冷天的早上哪有什麼人影?
蘇遊給圖蘭朵送完衣服後便進行了簡單的洗漱,之後又去雪地裡鍛鍊一番身體,回來後想起吃早餐時才發現連青荇今天都沒有起來。
蘇遊無法,只好一頭扎進了廚房中。
圖蘭朵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在蘇遊離去後也慢慢安靜了下來,洗了個熱水澡後她果然變得神采奕奕起來,此時她還想及剛起牀時的惴惴不安,竟不由莞爾一笑。
圖蘭朵穿好衣服出外轉了一圈,當發現青荇彩霞兩人抱在一處睡時,竟也開始理直氣壯起來;不過,她總還算是個厚道的主兒,就此輕輕掩上青荇臥室的門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隨即解散半乾的頭髮,開始細緻地妝容起來。
沒有彩霞的幫助,圖蘭朵無奈地發現自己怎麼折騰都無法令自己滿意;直到蘇游來敲門叫她吃早餐,她也沒能把頭髮梳理好。
“就來,就來,你自己先吃罷。”
圖蘭朵因爲生活不能自理而心情煩躁,但她還就認準了死理,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弄好。
蘇游回到餐桌時,卻聽門口似有馬嘶聲,掀簾看時,正見霜兒爲來雁北拉開車門。
“雁北,你怎麼來了?”蘇遊看見來雁北的第一反應是慶幸自己剛纔做從廚房出來後便整理了自己的房間,其次纔想到她在訂親後成親前這段時間是不能隨意走動的,所以他這樣出聲招呼,倒也不是太過突兀。
“前些天聽咬金說雪後就要回鄉,我也與你一起送送他。”來雁北俏臉微紅,她自然知道婚嫁的習俗,隨即把這個早就想好的蹩腳的理由說了出來。
“還好你來了,要不我還真忘了這茬。”蘇遊一拍腦袋,他雖然知道送程咬金與來雁北無關,但還是恰如其分地附和她,又幫她掀起簾子,趁便在她耳邊低語道,“最近過得可還好?”
來雁北點了點頭,因霜兒在側,她自不能與蘇遊親熱。
蘇遊把她引向原本是給圖蘭朵準備的位置,她卻有些扭捏起來,笑着打趣道,“我這一來,倒攪了你們的小日子了,這個位置我不能坐。”
原本只是玩笑,蘇遊卻有些做賊心虛,按住她道,“她纔是攪了咱們小日子的人,這裡原本就是你該坐的。”
“小公主還沒起?”
“昨天她生日,彩霞青荇等人都喝倒了,倒是起來了,但梳妝打扮的估計還得等一會,你坐着先吃,我再去煎兩個蛋。”蘇遊點了點頭,來雁北一來便是三人分吃兩人的早餐了,他得進廚房在做些吃的。
“喧賓奪主,非禮也。待會人齊了再一起吃罷,我先去看看她。”來雁北一本正經地迴應蘇遊,她目送他進了廚房後,也起身往圖蘭朵房中走去。
圖蘭朵正要抓狂的時候,又聽叩門聲響起,她只好無奈地說道,“馬上就好,你先吃罷,不用等我的。”
“我是來雁北,可以進來嗎?”來雁北聽她話中似有焦躁之意,自然猜想出剛纔蘇遊必然已經催過她了,隨即自報姓名,表明自己與蘇游來意不同。
“雁北姐姐,你怎麼來了?”圖蘭朵聽到來雁北的聲音時,便有種來雁北是來捉姦的錯覺,但她馬上又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房間,所以還是很自然地打開了門,還責問起來雁北的突然出現了。
來雁北自然聽得出圖蘭朵語中的責問之意,但她從來就沒打算爲自己辯解。
來雁北也知的確是自己太過出格了,竟然因想念蘇遊而在婚嫁期間隨意走動了;不過,如果沒有圖蘭朵的存在,如果沒有昨日蘇遊送圖蘭朵一地的花,自己也未必會下定決心來看蘇遊。
來雁北看着一頭亂髮的圖蘭朵,有些憐憫地拉着她走向梳妝檯,同時岔開了圖蘭朵那個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尷尬地笑道,“是姐姐疏忽了,竟不知昨日是妹妹的生辰。”
“沒什麼的,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嘛。”圖蘭朵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嘻嘻一笑,但她說到今日今朝時,想的卻是自己早上醒來後還以爲是做夢隨即把蘇遊掐醒的場景。
“禮物回頭再給你補上,現在是我練手藝的時候了。”來雁北抓起她的頭髮,假裝惡狠狠地道。
“姐姐也不會梳妝嗎?我還以爲就我什麼都不會呢。”圖蘭朵聽了來雁北之語,卻多了幾分欣喜,她一開始時因爲害怕面對來雁北而無法顧及自己的亂髮,但看着銅鏡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時,她總還是有些羞愧的。
圖蘭朵的欣喜沒有持續多久,來雁北說是練手藝,但綰髮的手法卻是乾脆利落,頗有女俠風範。三下五除二之後,來雁北已經開始洗手了,圖蘭朵看着鏡中那宛如陶瓷娃娃一般的自己時,卻羞愧得無地自容。
果然是天下沒有醜女人,只有不會妝容的女人。
來雁北與圖蘭朵攜手走向餐桌時,卻發現蘇遊早就吃完了,兩人飯來張口,倒不去管什麼蘇遊了。倒是蘇遊因害怕同時面對圖蘭朵和來雁北,又怕後者看出什麼破綻,這才趁便趕緊吃完了事。
一時來雁北也吃完了,隨後便到書房中叫上正在臨池的蘇遊,兩人一起登車往程咬金家而去。
臨了幾帖字,蘇遊因偷腥而略顯緊張的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直到來雁北來叫他時,他已經可以用闊少面對女奴的心態來面對來雁北了。不過,兩人終歸是情侶,蘇遊待她,亦只如平素。
“想我了吧?”在馬車上坐穩之後,蘇遊的手指忍不住在來雁北嬌嫩的臉上輕輕滑了一下。
“哪有?”透過紗冪,來雁北依然可以感受到蘇遊手上傳來的體溫,她嘴上反抗了一聲,身體還是很溫順地依偎到蘇遊身上,雙手隨即環上了他的腰;只是因爲她腰上掛着的佩劍尚未取下,兩人間橫着劍倒顯得有些突兀了。
“小騙子。”蘇遊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直到她低眉順目了,他卻用脣印向她的額頭。
來雁北躲閃不及,卻也趁勢解下了佩劍,把劍拿在手中後又有些幽怨地道,“你都沒給我送過花。”
蘇遊微微一笑,原來她是爲自己昨日給圖蘭朵送花而來的,幸好她的直覺沒有靈敏到能感覺自己和圖蘭朵上了牀,只是,這事終歸是要對她有所交代的。
“怎麼了?很爲難?”來雁北見蘇遊笑而不語,故作生氣地追問道。
“迎娶你之時,我把全東都的花都買來堆到你家門口。”蘇遊接過來雁北的劍,又拉過她那有些冰涼的手,一絲不苟地說道。
“誰稀罕你的花啊,你要是這麼給我送花,我肯定會被素顏笑死了,還有圖蘭朵!”來雁北搖了搖頭,再次貼到蘇遊的身上;她的胸原本就有些規模,又因蘇遊近兩個月的不斷開發而變得開始傲人,她的身材明顯要比圖蘭朵那小女孩一般的身材更讓人流連。
來雁北此時狠聲說起圖蘭朵,哪又想得到眼前的男人竟在拿她的身體和圖蘭朵的身體相比呢?
“要不,咱們成親後就把後院闢成一個花園;你不是喜歡蘭花嗎?我親手給你種一千株。”
“真的?說好了一千就是一千啊,少一株都不是一千的。”來雁北聽了蘇遊之言,也頗爲心動,隨即伸出小指,非要與蘇遊拉鉤做誓。
“自然是真的,只要你喜歡。”蘇遊原是隨口說來哄哄她罷了,哪知竟是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但現在君子一言,駟不及舌了,也就只好應了下來。
不過,想到後院滿園的蘭花,連蚊子飛過都能薰死的感覺,想想也有些小激動呢。
兩人在車裡膩歪了一陣,直到日上三竿時,纔到得程咬金家。
太陽正盛,地上的積雪卻沒有絲毫要化的跡象,此時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了。
程咬金一家子正往馬車上搬行李,他們的馬車可以在天津橋下的碼頭登船,順水東去七八日就可到目的地齊郡了;當然,前提是黃河這幾天不會上凍。
“蘇先生。”程咬金之父看到蘇遊後,連忙走過來接過了蘇遊和來雁北的馬繮。
“我們還以爲來遲了呢,真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蘇遊點了點頭,看到程咬金之父面色如常,他也算是老懷欣慰了;不過,他這老師可不擺什麼架子,當即走上去給程咬金搭起手來。
程咬金還以爲蘇遊忘記自己的行程了,左等右等之下終於還是開始裝車,想不到蘇遊倒在關鍵時刻出現了。他天性開朗,但離別在即心中也有些惆悵,此時蘇遊就在身邊,他心中本有許多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蘇遊對學生向來便是嘮叨的,此時要送程咬金,自然不能默默相送,而是循循善誘道,“你也是領朝廷俸祿的人了,可不要落下自己的本事,回去以後要勤加練習武功,閒暇時也要多讀書......”
程咬金自是一一應下,蘇遊隨即又拿出幾本自己精選的書籍,還有幾封書信。
程咬金看着那幾本大部頭時,腦袋都頓時大了一圈,剛纔先生不是說閒暇時纔多讀書的嗎?這幾本大書得要多少閒暇才能讀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