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彈劾來了

第四百一十章彈劾來了

另一側山坡之下,一個狂猛如巨靈一般的武士,迎上了散亂的西夏後軍。

冷鍛鋼的板甲,讓他絲毫不用顧忌那些砍向胸前的兵器,左手是一把可刺可啄可砍的戰斧,右手則是一柄扇葉巨大的葉錘。

一名西夏武士橫刀砍在武士胸前,帶起一溜火星,緊跟着就被一葉錘砸到臉上,頓時臉上如同多了三張可怕的巨大嘴巴,飛跌到三步之外。

後方保持錐形的瀘州蠻高舉長刀狠狠劈下:“龍山!”

更後方,更多的夷人用腰力蠻橫地揮出苗刀:“威武!”

西夏後軍的亂流,就如同撞上一塊巨大的礁崖,除了碎成泡沫,完全不能得以寸進!

兩次衝擊失敗之後,礁岩開始向着亂流反壓過去。

巨靈武士邁着大步,狂呼直進,所有企圖阻攔的西夏人,都在戰斧和葉錘的打擊下死於非命。

突進!突進!突進!

“龍山!”“威武!”

“龍山!”“威武!”

西夏人雖然拼死抵抗,還是被壓回到了原點,填實了剛剛被炸出的那片空白。

第二輪恐怖的打擊再次降臨,見到空中落下的白色瓷瓶,西夏人完全混亂了,就像餓狼撲進雞圈之後的那些雛雞,恨不得能飛出這片可怕的區域。

然而能逃離的,只是邊緣地帶的少數,第二輪地獄般的洗禮後,西夏人徹底放羊了。

只恨爹媽沒給自己多生兩條腿,在包圍圈子裡像無頭蒼蠅一樣胡亂衝突,除了虛耗自己的體力,完全不知道該奔向何方。

不少機靈一些,或者已經聽天由命的,直接跪倒在血泊殘肢當中,任憑命運的處置。

絕望的情緒是會傳染的,有了第一個,便有了第二個,很快,除了躺在地上已經失去,或者還在垂死掙扎的那些,所有西夏人都跪在了地上,雙手抱在腦後,驚恐地看着面前目光冰冷的夷人。

樑格嵬身上被單片劃傷了十多處傷口,胳膊上,腿上,都是鮮血,嘴巴里也在不斷吐出血沫。

一位黑盔黑甲,戴着黑鐵面具的將領,來到了他的身前。

將領的皮甲上反射着暗紅色的亮光,也不知道是血跡還是夕陽。

樑格嵬神情已經有些恍惚:“狄天使……”

將領將面具取下來,露出和當年狄青一樣年輕俊秀的面容,不過額上少了兩行金印:“囤安軍,阿囤烈。”

全殲!

……

大宋,汴京城。

大殿如今非常的亮堂,和以往陰暗的氣息完全不同,完全當得起正大光明四個字。

這得益於玻璃工坊的產出,大塊的明瓦和玻璃,讓這一切變得簡簡單單。

太后懿旨,大玻璃和明瓦一出來,第一件事便是安裝於太學。

然後是明堂,崇政大殿,以及中書和三司。

至於皇家,除了最受寵的穎王,太后給他的新款私人馬車上安裝了幾扇,別的都還輪不上。

這是皇室的恩典,年輕的士子們頓時覺得自己備受重視,除了努力讀書報效,就是提起筆寫文章,一篇篇《太學賦》《明堂賦》出爐,歌頌太后和皇室的仁德。

然而歌功頌德不是臺諫的風格,司馬光和呂誨的彈章,終於送到了趙曙的面前。

“臣,司馬光,呂誨,彈劾陝西四路都轉運使薛向,樞密副都承旨,權知渭州軍州事蘇油!”

趙曙也不是糊塗蛋,更多的時候,裝糊塗而已:“陝西戰事已起,現在彈劾帥臣,不大妥當吧?”

司馬光更是聰明人,他要的就是這個不大妥當。

挑這個時機彈劾,其實很有講究。

既讓臺諫完成了任務,掙得一個彈劾不避權幸的名聲,又讓蘇油和薛向不會因此受到更替,影響陝西大局。

兩全其美。

然而司馬光的彈章,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打臉先從大佬打起,首先便說皇帝的處置失當:“陛下,《周書》稱文王之德,所謂‘大邦畏其力,小邦懷其德。’”

“諸侯傲恨不賓,則討誅之;順從柔服,則保全之。不避強,不陵弱,此王者所以爲政於天下也。”

“去年高宜引諒祚使節入京,言語輕肆,傲其使者,侮其國主。臣當時上言,請治宜罪,朝廷卻忽略此事,不以爲意,使夏使怨懟歸國。”

“去年諒祚招引亡命,點集兵馬,窺邊伺境,攻圍堡塞,驅脅熟戶八十餘族,殺掠弓箭手約數千人,悖逆如此,而朝廷卻遣使齎詔撫諭。”

“彼順從則侮之,彼傲恨則畏之,文王所以令諸侯,難道是這樣的嗎?!”

趙曙也有些無語,這事兒我們不是說好的翻篇了嗎?

這時候首輔只有出來擋槍:“西夏跋扈,非止一日,諒祚所謂賓服,也只是表象。”

“一邊派使節求《九經》,《唐書》;一邊耀武邊境,抄掠熟戶。蠻夷狼梟之性,難以理喻之。

“故而大諫所言文王威德,未可用之於諒祚。”

“倒是蘇明潤看得透徹,他說諒祚所圖,無非就一個‘利’字,這纔是西夏人看似反覆無常行爲後面的動機!”

“如此說來,怨懟也好,軟求也好,耀兵威逼也好,其實都是一個利益問題。大諫所言高宜輕肆也失當,朝廷撫諭也失當,並沒用抓住問題的本質。”

“問題的本質,用蘇明潤的話說:如果西夏人不得大宋之利,即使文王周公復生當世,他們也能在雞蛋裡邊挑出骨頭來!跟着他們的節奏走,先自輸了一半!”

司馬光只好擱置爭議:“方今救邊之急,宜若奉漏甕沃焦釜,猶恐不及,豈可外示閒暇而養成大患!蘇油帥渭,一味求取聲名,只顧治理民生,空博愛民之心,卻荒嘻軍政,至有此敗!”

富弼堅決不同意:“臣,力保薛向,蘇油,並無過失。不但非敗,且有功勳!”

“司馬大諫和呂御史所奏,乃風聞不實!蘇油帥渭不過大半年,鎮戎,保安,綏德諸軍,甲器精良,飲食得當。商州胄案,鳳翔司竹監,總計供應弓弩箭矢四百餘萬支,治平騎刀六千口,朝廷沒有調運一文賦稅。”

“商州知州高士林,鳳翔推官蘇軾,劉幾權,均認爲蘇油參與之功不可沒。”

“渭州,自備新式牛皮騎鞍三千五百副,毛衣,毛褲,手套,給養諸物無算!”

“除了軍器,還有軍馬。狼渡馬場,如今有馬兩萬匹,均爲四尺六寸以上,比大宋各地司監的最低標準,高出四寸!”

“這些,難道不是軍事?”

司馬光出列:“陛下,蘇油的奏報,是否可信,尚待商榷。大半年時間,積累如此多的牛馬羊羣,有宋百年,西事諸帥臣,誰做到過?臣想問的是,要真有奏報上這麼多牲畜,他蘇明潤是如何養活的?”

富弼說道:“蘇油上報了青儲和幹儲之法,在涇原廣種牧草,對牛羊實行去勢棚養,吸引商屯。今年渭州免稅,收入未知,但是據鎮戎軍奏報,所收軍糧,足支四年之用。”

韓琦也說道:“還未給陛下道喜,秦鳳路常平司奏報,李元昊寇陝二十年來,常平倉,今年第一次滿了!”

司馬光說道:“這條不論,那龍駒一事,引來西夏人責問,蘇油能無過?”

韓琦甩着白鬍子耍賴:“那龍駒自行來的,我倒是覺得蘇油的奏報有道理。伏羲氏時,有龍馬從黃河出現,揹負“河圖”;有神龜從洛水出現,揹負“洛書”。神駒縱然出身西域,也知皇宋清明,故而來投,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司馬光冷笑道:“這種話相公也說得出口?那如何又還回去了呢?”

韓琦不以爲意:“這不是爲了消弭邊禍嗎?這件事情上,我們有理有據,不貪不隱。大諫,何必求全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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