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貨幣化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貨幣化

沈括也想到了:“到時候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戰爭不再以任何人的意願爲轉移,必須發生了。”

蘇油呵呵笑道:“別想得這麼美,西夏人也不是吃素的。”

“人家也不會坐視我們強大,到時候多半還得見招拆招。”

“戰爭的勝敗,只在看誰做更多的準備,犯更少的錯誤。”

“我也不指望能夠萬全,我只希望,大宋能夠比西夏的準備得更加充足,就可以了。”

沈括問道:“那這分糧一事……”

蘇油說道:“如果分糧往四州,是完成我們戰略目標的必要準備的話,那不管有多難,都得去做。”

“我們甚至還要把朝中拖後腿的那些人帶來的損失都考慮進去,我的理想是,如果此戰需要百萬石軍糧的話,我們做好損失三分之一的準備,也就是說,得按照一百三十萬石來謀劃。”

沈括有些懵:“那往哪裡放?這部分軍糧放庫裡,還不是得給那什麼……拖後腿的發現?”

蘇油想了想:“就放在民間,比如……狼渡馬場,渭州龍首村,兩川五十四蕃那樣的地方。”

沈括覺得沒有問題,這些地方是蕃夷混雜,不過家家都掛着益西威舍,涇河龍師少保,啊不,現在已經是龍師少傅的畫像,四時兩節分香祭拜。

蘇油只需要一句話,如老蕃首,馮里正那些人,一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不過資金……”

“資金沒問題,大宋糧價七十文一斗,陝西近幾年收成也不錯,就算邊區糧價偏高,我們按照一石一貫錢計算,也就是三十萬貫而已。”

“當年我在渭州一帶囤有好幾個鹽倉,是給王韶探查情報,打擊西夏走私,調控陝西鹽價所用。”

“現在解鹽已經足以抵禦外來的夏鹽衝擊,情報工作也已由朝廷正式接手,那些鹽庫,其實就沒啥用了。”

“就給你作爲購糧的資金,嶽州,荊湖糧價較低,找董非、大蘇、劉嗣他們料理購糧之事即可。”

沈括點頭:“放心,一定辦好。”

蘇油又問:“運力準備得如何?如果到了戰時,能增加多少臨時運力?”

沈括說道:“以鄭州和商州的產能,已然差不多了,不過到時候陸路可以用起來,這條路,現在幾乎只發揮了很少一部分運力,我們主要是走水路。”

“現在輕便四輪馬車非常得用,陝西的騾馬也不再如以前那樣少,去年四尺六寸的駿馬,從狼渡馬場的購入價,已經降到了八貫。而陝西對大宋軍馬的要求,已經漲到了四尺五寸。”

“這個標準,已經超過了西夏鐵鷂子的軍馬品級,我大宋第一次在馬政上,超過了遊牧之族!”

蘇油都笑得不行了:“存中你就是個提舉戰略忽悠局事,將神臂弩守城型的威力和單兵型的威力混爲一談,就是有前科的。”

“軍馬又不僅僅要求高大,當年唐太宗部下,用人體做成食槽養馬,養出的馬在打戰的時候還能咬人。”

“當然這些只是虛妄傳說,但是至少說明了戰馬的飼養方法和民間普通馬是有區別的。”

“大宋如今只是剛剛從馬匹數量稀缺的尷尬境地之中緩解了過來,不過多是廄馬,相比真正在草原上跑大的西夏軍馬,至少要經過一兩年的訓練。”

“真正的優良方法,是我們通過大宋如今的技術,進行選優和育種,得到大量的亞成馬,然後送到草原上去育成,經過相應的軍事訓練,才能變成三歲軍馬。”

“河套,祁連,天山……西夏人佔據的,是我們的良種亞成馬基地和調種基地!這也是我大宋和西夏必定成爲死對頭的原因之一。”

“這些地方,必須成爲我大宋的馬場,其重要性,不會因爲大宋內地馬匹數量增加而降低,而是恰恰相反!”

沈括聽得目眩神馳,肅然道:“必助明潤成此大業!”

蘇油笑道:“不是幫我,是幫大宋。扯遠了,朝廷正運調集的一百萬石,務必抓緊,嚴加催促。”

“陛下的決心很大,已經同意高國舅動用封樁庫,明白動用封樁庫的意思嗎?”

封樁庫,是宋太祖討平羣雄,將所獲財物和歲入盈餘,置於數庫,名爲“封樁”。

且雲:“石晉割幽燕諸郡以歸契丹,朕憫八州之民久陷夷虜,俟所蓄滿五百萬緡,遣使北虜,以贖山後諸郡;如不我從,即散府財,募戰士以圖攻取。”

後來爲了鼓勵將士,又說:“此賂敵之財也,敵不取,汝可取之,以賈汝之勇,復我失地。”

後來王船山論封樁庫之弊有三:

啓人主驕侈聚斂之心,此其一;

縱將士貪財好利之慾,坐食晏安之驕,此其二;

示敵寇我有可欲之財而無必戰之志,則敵焰百倍,我則不戰而氣自索,此其三。

更後來還有無數人爲這種論點叫好,認爲“燕雲既爲漢唐舊疆,石敬瑭割地,亦未嘗取值於契丹,何用贖爲?況今日贖之,異日當可售之,國土而可贖可鬻,吾不知此爲何說?”

但是後世美帝國無數國土都是買來的,這又如何解釋?

還有一種觀點是針對太祖的下一句,認爲“此視將士貪鄙與敵寇等,且敵寇不屑取之財,而命將士取之,是以賤辱將士,更在敵寇下矣。又何以明大義,養正氣,激忠憤,而與強敵爭鋒於疆場哉?”

認爲這是一種思想和行爲模式的錯誤:自己的目標明明是正義的,卻偏偏想以一種庸俗的實用主義方法來達到;本來光明磊落的事業,卻偏偏做得賊眉鼠眼,猥瑣不堪,終於作繭自縛,貽笑千古。

而蘇油認爲,這樣以果推因的方式來否定封樁庫,其實才是真正的可笑。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這種思想,對於個人來說,固然是崇高的美德;但是對於國家和民族,卻絕對是毀滅性的災難。

道德歸道德,政治歸政治。

光明磊落,目標正義,就一定能獲得最後勝利?就不需要庸俗實用主義?

這種話,敢不敢跟跟非洲的黑人奴隸,美洲的印加帝國,馬島之戰後的阿根廷,被蘇聯德國瓜分之後的波蘭說?

純瘠薄瞎扯。

封樁庫不管是用於購地,還是用於武裝軍事力量、獎勵軍人,它至少是讓國家多了五百萬貫“燕雲專用撥備”,這就是它存在的積極意義!

不過後人將車開翻了,再後來仁宗小儉大費,漸漸將封樁庫掏空了,也不能說是設立者的鍋。

三十年努力,二十年生聚,王安石和蘇油,終於幫助趙頊將封樁庫重新充實起來,不僅僅如此,還另外再修了二十庫,將封樁庫擴大到了五十二庫之多。

加上今年十五庫元豐庫,共計一千兩百萬貫。

這就是趙頊的底氣!

絹帛之類不耐久存,如今軍機處正在和皇宋銀行一起,實行“封樁庫貨幣化”,逐漸將倉儲能力,轉換爲皇宋銀行專項科目上的資金池。

金融能力的大增,本身也有這樣的需要,但是蘇油一向小心謹慎,從最不容易引起動盪地方開始逐漸試點,封樁庫這樣的死庫存,無疑是最好的對象。

這纔有了封樁錢迅速調撥陝西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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