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2)
謝雅琪掛了電話,一時恍神,接着從牀上跳了起來,快速地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匆匆跑下了樓去。外面雨勢頗大,暴雨抽打着地面,雨花飛濺。謝雅琪以最快地速度跑下來,扶着樓梯把手喘着氣,剛想四處尋人,就聽到兩聲喇叭聲,接着一輛眼熟的車子緩緩停在她的面前。
何適從車裡鑽出來,黑色長款的Dannimac風衣,配上一雙中筒軍靴,很隨性的打扮,卻掩蓋不了他身上存在的貴氣。他拿着一把黑色雨傘站在雨中,雨簾中的他有些模糊,她呆呆地看着他,望着他如墨雙眸中的桀驁不馴,不自覺地被蠱惑了。
何適直直地走過來,將她手上的行李放入後備箱,又打開後座的門讓她坐進去。
謝雅琪剛開始還在想,爲什麼她要坐在後座上。等她坐進去才知道,副駕駛上還坐着個女孩兒,十五六歲的模樣,她在雅琪進來的時候還轉過身來對她甜甜地笑了笑。她穿着一身四中的校服,臉色略帶蒼白,身體不大好的樣子,可是那個笑容真的很甜,一直甜到心裡去。
何適也上了車,啓動車子往校外駛去。一邊開一邊道,“雅靖大雨天的不樂意出來,讓我順便接你回家。”
“哦。”方纔的欣喜頓時消失無蹤,他只是順便接她回家的。她靜靜地轉頭看向窗外,望着外面灰濛濛的天色,她討厭下雨,下得她的心情很煩躁。雨水砸在車窗上,那種噪音她不喜歡。
“這次考試準備好了嗎?”謝雅琪聽到何適問那女孩,聲音淡漠,卻是隱匿了一絲溫柔,這種溫柔令她感到十分不快。
“準備得差不多了。”女孩柔柔地回答,她的語速很慢,帶着些笑意,“下個星期一考,考三天。”
“要不要喝奶茶?”何適開車經過一個玩之後問道。
“好。”
“你要不要?”何適停了車問了坐在身後靜默不語的謝雅琪。
謝雅琪頭也不擡,“我最討厭喝奶茶。”
她的話語悶悶的,心中一酸一澀,她知道自己是在吃醋。
何適下了車,過了一會兒買了兩杯熱飲回來。他將其中一杯奶茶遞給那個女孩,另外一杯遞給謝雅琪,“暖暖手也好。”
謝雅琪頓住,不想接,可是看着他,那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杯身,纖細白皙,她怕他被燙着,快速地接了過來說了一聲,“謝謝。”
“咦,白開水?”那漂亮杯身裡面的居然是白開水,她從來不知道奶茶吧有賣白開水的。
謝雅琪白開水其他什麼的都不喜歡喝。雙手覆在杯子上,暖暖的,心也變得溫溫的,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
“到了。”女孩子的聲音輕輕的,車子停了下來,她從書包裡拿出雨傘,背上書包對着何適揮了揮手,“何適哥哥再見。”
“嗯,再見。”
車門被關上,車子繼續往前行駛。謝雅琪從來沒有試過跟他呆在一個這樣小的空間裡,心裡有喜歡有緊張,許久終於是忍不住,“她是誰?妹妹?童養媳?”
“嫉妒?”
“有點,挺吃味的。”謝雅琪喝着水,實話實說,她確實不大開心。她對他家裡也挺了解的,爺爺是軍區的幹部,父親從政,母親從商,還有個未結婚的叔叔,他是家裡的小祖宗,沒有什麼弟弟妹妹。
“她是我從小養大的,說是童養媳也不爲過吧。”何適的語氣,說不上來。漫不經心地,又帶了些溫柔。她從反光鏡裡看他的表情,他的雙眸清澈深邃,脣輕輕地翹起,含着些笑意。這種笑似是不經意,卻是重重地敲着她的心。
謝雅琪的臉僵硬,雙手不自覺地拽拳。身上的力氣恍如被抽掉一般,再也支撐不住自己,身體往後靠去,眼睛望着窗外,雨又小了一些,可是心裡更加陰鶩了。
“何適。”她身體往前傾了一些,伸手碰了碰他。
“幹嘛?”他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有些惱怒道,“別碰脖子。”
“吼吼吼,怕癢?這麼敏感哪!”謝雅琪根本都沒有怎麼碰,看着他反應那麼大,只覺得好玩,一時沒有想起來這是在開車,又惡作劇般地多碰了幾下。還別提,何適的脖子真的敏感,特怕癢,要不是他定力還好,差點都撒手不管車子了。他將車子停到旁邊,嘎吱一聲停得很快,慣性也大。她整個人都往前傾去,幸好這裡路偏沒有什麼人,否則還不出事故。他有些氣惱地轉過身來,此時哪兒還有往裡的冷傲,臉色有些紅,鳳眼瞪得特大,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他的手勁兒大,將她鬧騰的雙手緊緊地禁錮在一隻手裡,另外一隻手伸過去用力捏住她的臉,惡聲惡氣的,“你活不耐煩了。”
他掐她的臉,力氣重,修長冰涼的雙指在她臉上捏出一個紅印子。她也不喊疼,就這樣看着握在他手心裡的她的雙手,看着他臉上覆雜的神色,惱怒,狡黠,羞憤,鬱悶。他見她沒反應,又捏了一下,下了警告,“給我坐到副駕駛座上來,別在我背後耍陰的,否則踹你下來。”
她從後座爬到副駕駛位置,心依舊是苦的,可是尖尖上的那塊兒是甜的。
“我說,你別整日裡給我寫情書了,我看着挺酸的。”何適繼續開着車,聲音又恢復了一本正經地狀態。
“還好吧,知道你看了,我心裡甜甜的。”她將雙手塞回自己的口袋,剛纔那白開水喝得沒有剩下多少,因爲剛纔的玩鬧落了地,手裡沒有什麼好拿的。
何適不說話,許久纔想起,“你剛纔要說什麼的?”
“哦,我說我想吃水晶小籠包,剛纔那家店老字號做得很好吃,我本來想讓你停一下的。”
“那你碰我幹什麼?”何適沒好氣地轉了車頭。
“這樣比較有存在感……誒?你又回去幹嗎?算了。”
“反正也不遠,不過待會兒你自己下去買,我不喜歡下雨。”
“童養媳跟朋友,你分得真清楚。”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話語說得酸溜溜的。下雨天,他送他童養媳回校,順便來載她回家。下雨天,他下車給他童養媳買熱飲,可是要她自己下去買水晶小籠包。
謝雅琪此時心情陰鬱又無處發泄。守了這麼多年的他,居然是個有小媳婦兒的,這事兒她接受不了,她得從長計議。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改名了,我折騰了好多天,折騰了很多人,包括我還有你們,嗚嗚,對不起。餘姍姍終於給取了個好名,我很喜歡。
餘姍姍讓我不許再改了,我說,如果我再改我就改成《撓》她的是《癢》,她鄙視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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