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了崔西好久,開始怎麼說她都不同意讓我去看她是怎麼工作的。但是經不住我軟磨硬泡,最後還是答應了。我們的目的地的卻是殯儀館,不過這時候這裡除了一些工作人員,沒有其他的什麼人了。畢竟已經下午五點了,就是工作人員,我在這裡也沒看到幾個。我就問崔西說道:“都這個時候了,這裡好像沒人了啊。”崔西有些無奈的說道:“沒有辦法啊,明天這裡要準備個告別儀式,比較緊急,所以今天這個妝必須畫完。”我點了點頭,心想:“這小丫頭還責任心挺強的啊。”
走在空蕩蕩的殯儀館,有種陰冷的感覺,就像剛洗完澡以後突然去吹空調。這不也不是最讓人難受的地方,最讓人難受的還是這裡太靜了,靜的只能聽到腳步聲,而且還有迴音的那種。幸虧還有崔西在,不然連我都覺得有些怕怕的。崔西似乎知道自己要去那裡,我也沒有多問,就一直跟着她。大概又走了一會,我們就在一扇門前面停住了,崔西看了看我說道:“你還是不要進去了,我怕你看到屍體會有反應,可能會害怕,也許以後還會做惡夢。”我心想:“當年哥哥在太平間,大戰無臉皮女屍的時候,也就是那麼回事了。當年在那個倉庫看到那些被直接的不成樣子的屍體,哥眼皮也沒眨一下啊,當年在小牛山,哥哥伸手從屍骨嘴裡拿東西的時候,還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呢。惡夢?哥覺得自從哥在此回到m市的時候,就已經是惡夢了。”
我笑呵呵的說道:“你一個女孩子都不怕,我怕什麼啊。走吧,沒事。”崔西依舊擔心的看了看我,還想說什麼,我繼續說道:“沒事的沒事的,你看這裡泠泠清清的,你讓我自己在外面,我覺得更加害怕,還不如進去陪你一起,最少還能看到個會動的不是?”崔西聽完的話,搖了搖頭,推開門走了進去,我也跟着進去了。
屋子面積不大,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停屍臺。停屍臺上白布蓋着一具屍體,看白布的輪廓和垂下來的頭髮,像是個女人。進到屋子裡,崔西打開了燈,屋子裡更加明亮了。崔西又對我說道:“你還是站在這裡吧,不要過去了。”我心想:“到底又多麼可怕啊,還真以爲我是菜鳥?”嘴上說道:“沒事的,都到這裡了,我什麼都能看到了。”崔西搖了搖頭說道:“那我不管你咯,我要開始工作了啊。”我點了點頭。
只見崔西從門口取下白大褂穿上,然後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個口罩戴上,然後又戴上了橡皮手套。我心想:“裝備真齊全,自己當初可是出手空拳好無裝備的拿肉身就上了啊,以後看來自己乾的時候,也要弄點保護裝備之類的,最少衛生不是?”崔西拿自己的包走到停屍臺前,把包放在停屍臺前的桌子上,又回頭看了看我,似乎是很擔心我一樣。我呵呵笑了笑,她又搖了搖頭,把蓋子屍體的白布掀開了,只露出了屍體的頭部。
當我看到屍體臉部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這是具女屍不錯,但是半邊臉好像堅硬的東西颳了一般,右邊的臉上少了一塊肉,毫無血色的臉上,又一個鮮紅的創口,那塊肉垂在臉上,只有一點皮連着。半個嘴脣半開着,露着潔白的牙,好像是在笑一般。右邊臉上無數的劃痕,有的深刻見骨,有的翻着皮,有的翻着肉,蒼白裡面還帶着一些鮮紅。崔西又回頭看了看我,我尷尬的笑着說道:“沒事的,她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崔西帶着口罩說道:“是出了車禍了,你的心裡素質還不錯啊,真的沒害怕。”我心想:“我的確是沒害怕,我就是覺得難受罷了。”嘴上說道:“早給你說我不害怕了,你還擔心我。”崔西嗯了一聲,然後開始拿出針線開始縫合那些傷口。
我好奇的問道:“她身上不只有臉上有創傷吧,身上的你也要縫合?”崔西邊縫合臉上的傷口邊說道:“身上的我不用管,有人縫合的,我只是負責臉部的,不同的傷口要用不同的縫合手法,不然等會就沒辦法化妝了,要是隨便縫合了,就算化上了,也不會好看的。”我點了點頭,沒想到這裡還有這個學問,真是隔行如隔山啊。崔西的動作很輕快,也很細心,短短十分鐘的時候,就換了四種不同型號的針。特別是嘴脣的處理,大概花了將近三十分鐘的時候,總算把嘴脣給縫合好了。這時候再看這具屍體的臉,左邊是正常人的,右邊就像是一張被縫合的破布。我這外行人也看不出這縫合的又什麼不同,可能是用的線細一點,有的地方縫的密集一些,有的地方縫合的疏鬆一些罷了。
崔西縫合完屍體臉上的創傷,又拿出了一塊蠟一樣的東西,用小刀割下一小塊,然後開始往屍體的臉上那些又沒有肉的地方填補。她的動作很細,也很小心,等填補完屍體臉上那些沒有皮肉的地方以後,她又開始往那些被縫合的傷口上面。我好奇的問道:“這是幹什麼?”崔西淡淡的說道:“等會化妝的時候,免得這些線影響美觀啊,要用東西擋一擋。”
崔西做完這些,我看了看錶,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這時候,她纔拿出化妝用的那些東西,開始爲屍體化妝。給屍體化妝,其實和給人化妝一樣,只是處理那些傷口的時候,崔西換的工具比較多,做的也特別的細。正當我認真的看着崔西給屍體化妝的時候,突然感到自己身前一陣涼意,我心裡覺得不對勁,先翻出了一張天雷符,悄悄的開啓了天眼。當我睜開眼在往前看的時候,只見我前面還站在一個鬼魂,則着臉對着我,低着頭正看崔西給屍體化妝呢。
當我看清楚這個鬼魂的樣子的時候,發現這個鬼魂既然就是躺在停屍臺上的那個女人。而正當準備打出天雷符的時候,我猶豫了。心想:“這東西來也不像是傷害誰的,好像就是看在人家給她的屍體化妝。如果自己現在出手,這玩意肯定跑不了,但是肯定會暴露目標,更能引起崔西的注意,現在的崔西,根本不知道她身邊還站着個鬼魂正看她爲屍體化妝呢。如果自己出手以後,崔西肯定會發現,在她心裡是不相信有鬼的,如果現在讓她知道世界上還有鬼,而且就站在她身邊的話,不知道以後她還敢做這一行不敢了。”
我估計,這種事以前肯定也出現過,只是崔西自己不知道罷了。我觀察了半天,這個鬼魂依舊是低着頭看催崔西給屍體化妝,期間沒有任何動作。心想:“這玩意也不會傷害崔西吧,畢竟崔西給是她服務的,本來那張臉真的都拿不出去了,現在給她畫好了,這玩意不會喪心病狂吧?”我心裡還是有點擔心,把手裡的天雷符換成了鎮魂符。一直注意着這個鬼魂的一舉一動,只要她又什麼異常的舉動,我手裡的鎮魂符就先伺候着。我現在的心思,已經完全在這個鬼魂上面了,不再去注意崔西的化妝,一直等到崔西畫完,我都不知道。
“已經畫完了。”這時候我才醒悟過來,用餘光掃了掃停屍臺上的那具屍體,發現和我剛纔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張臉完全變了似的。雖然右邊的臉比起左邊有點不自然,但已經完全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只是右邊臉比起左邊要胖一點,如果不仔細看,完全是看不出來任何區別的,現在這張臉,就像待嫁的新娘沉睡了一般。我真的沒想到崔西還有這種鬼斧神工,最少我沒想到破布一樣的半邊臉,能修復成這個樣子。這時候,站在一邊的那個鬼魂擡起來頭,微笑着看着崔西和我。看的我有點發毛,當然崔西是不知道她身邊還有個鬼魂,這個我也不可能讓她知道,不然我早就出手了。
正當我覺得那個鬼魂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我也準備出手的時候,她突然的就消失了。我掃視了房間一圈,崔西看我剛纔樣子有些怪異,就問道:“怎麼了?”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道:“總覺得這裡陰森森的。”崔西又看了一眼屍體的臉,然後蓋上起來,說道:“完事了,我們準備走吧。”崔西抹下手套去洗手了,我繼續打量着這個房間,等崔西收拾完自己的東西,我依舊沒在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也就作罷了,心想:“估計這個鬼魂就是來看崔西給自己化妝的,畢竟愛美之心誰都有,鬼魂也不例外,誰希望自己死的時候像帶着半張破布一樣的爛臉?就算是進火葬爐,那也要完美一些不是?再說了,這具屍體明天還要舉行告別儀式呢,自己當然願意看到自己親戚朋友見自己最後一面的時候是漂漂亮亮的,估計這個鬼魂就是這種心裡,纔回來看看的。”
想到這裡,我也沒發現任何比較不對勁的地方了,索姓就打消了戒備心裡。當我們走出這個間屋子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走廊裡面昏暗的燈光更讓人覺得有種毛骨悚然。這時候,崔西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等到那邊接通,她才說道:“在殯儀館出車禍的屍體已經畫完了,你們把她暈倒太平間吧,注意溫度不要調的太低了,不然臉上的妝就掉了。”等崔西掛了電話,纔對我豎起了大拇指說道:“你真行啊,沒想到你真的不怕。”我微微笑了笑說道:“也沒什麼可怕的,畢竟都已經死了,難道還能詐屍?”崔西說道:“看來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走吧,我請你吃飯去。”說句實話,我現在一點食慾都沒有,就實話實說道:“我現在還不餓呢。”崔西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就說道:“不好意思啊,畢竟剛見過屍體,一般人誰有食慾啊,呵呵。”
我們邊說邊走,已經到了殯儀館門口。當我們上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我對崔西說道:“走吧,估計你今天也累壞了,我先送你回家吧。”崔西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不吃東西,那你還是送我回家吧。”我也點了點頭,就發動的車子。崔西的家在東郊外的一個村子,開車穿越了半個城才送她到家。我們彼此留下的電話號碼,我沒有進她家,在大門外我們就分別了。
當我自己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正準備從冰箱裡那瓶飲料的時候,電話響起了,我一看來電顯示,既然是剛剛和我分別的崔西打來的。我心想:“難道是出什麼事了?”於是趕忙按下接聽鍵,只聽到電話那頭帶着哭腔說道:“秦大哥,你現在在哪裡,出事了,出事了。”我心裡一緊,急忙的說道:“別哭,別哭,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說,別急,我馬上就到。”我邊安慰崔西邊進屋拿上我的單肩包下樓。只聽到電話那邊崔西依舊抽泣着說道:“秦大哥,你快來看看吧,我實在是沒什麼朋友,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纔給你打的電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邊下樓邊說道:“別急,出什麼事了?我馬上就到。”崔西有些急切的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快來看看吧。”掛了電話,下了樓,我便開車又向崔西家裡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