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夜沖涼水很解暑, 當然,用沒花錢的水來沖澡那就更是涼爽到了心尖裡了,只是, 放縱也必將帶來後果, 就跟衝動會變成魔鬼一樣。
此時此刻, 聞躍冬和卞帥都把自己的涼被蓋在了何夕的身上, 無奈, 這身嬌體弱的小不點還是一陣接着一陣的打着哆嗦,發着高燒的臉紅通通的,溫度滾燙的磕個雞蛋上去都能煎熟了, 厚重的劉海撥了起來,壓在額頭上的毛巾一會就得換一塊, 熱度下去的太慢了。
“誒, 冬子, 你說小不點這個情況怎麼辦啊?藥也吃了,酒精也擦了, 還是燒。”
聞躍冬很苦惱,他真沒想到何夕身體差成這樣,只是衝個涼水就從昨晚上病到現在,他這場病來的既兇又急,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學校因爲還沒有正式開學, 連個上班的校醫都沒有, 所以他們忙焦頭爛額啊, 急的抓耳撓腮憋得雙眼通紅的都想不出個好辦法。
“先給他換冷帕子, 想辦法把溫度降下來再說, 再這種燒下去,人都要燒出毛病來了。”
卞帥端着臉盆去廁所換水, 聞躍冬接手照顧何夕的任務,拿酒精不停的給何夕擦着手心腳心。這辦法是蕭碩教的,說是能有效的降溫,可是大瓶的酒精都快見底了,何夕還是病的昏昏沉沉的,渾身的冷汗把被單都浸溼了,人還是沒半點清醒過來的跡象。
“這個蕭碩,怎麼出去就跟弄丟了一樣還不回來哦?”
聞躍冬一邊嘟嘟囔囔的埋怨蕭碩,手裡的動作卻半點不敢停下來,看着輾轉難眠不停翻滾的何夕,他都快被內疚感變成的大山壓死了。
“誰說我不回來了?”
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彷彿跟天使吟唱一般在聞躍冬身後響起,聞躍冬急忙轉過身來看向倚着寢室門衝他微笑的蕭碩,剛想張嘴說點什麼,從廁所端着水盆子回來的卞帥先他一步大呼小叫起來。
“好你個蕭碩,沒良心的,把小不點丟給我和冬子就跑了,玩到現在才曉得回來。”
昨晚上蕭碩半夜起來給聞躍冬蓋被子,最先發現對面下鋪的何夕情況有些不對勁,探頭一看,這小傢伙發着高燒正說着胡話,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了。把睡的迷迷濛濛的聞躍冬和卞帥叫起來,三個人聚在一起想辦法,可是大半夜也確實找不到地方去看病,只能餵了何夕點退燒藥硬是熬到了今早上。
折騰一晚上誰都沒睡好,蕭碩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瓶醫用酒精拿給聞躍冬,稍微交代了一下人影子就不見了,所以忙的聞躍冬和卞帥苦不堪言,卞帥的少爺脾氣也不由得上來了。
奔波了一早上的蕭碩不見疲憊,對於卞帥的抱怨只是回以一笑,沒有反駁什麼。
聞躍冬累的兩眼都成凸眼金魚了,對於卞帥跟蕭碩的爭執直接不想理會,只是沙啞着嗓子問蕭碩。
“蕭碩,想到辦法沒有?要不然我們把何夕背下山去找醫院算了。”
蕭碩眉間微蹙,走上前去輕輕的摸了摸聞躍冬的臉和額頭,有些不悅的微沉墨瞳。
“躍冬,趕緊去躺着休息,你也有點發燒。”
“啊?我沒覺得不舒服啊!”
反射性的自己摸了下額頭,聞躍冬並沒感覺到有不尋常的溫度。
聞躍冬自認身體素質很好,打小就很少生病。只是他忘了,熬夜本就傷身,即使天氣再熱也是九月底入秋了,他裸着上身就穿着條四角短褲在廁所和寢室之間端水倒水忙活了一晚上,吹了一整晚夜風,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了。
蕭碩強硬的拽着聞躍冬躺下,從上鋪扯下自己的被子蓋在他身上,讓他安安分分躺着,別動彈。
卞帥放下盆子也湊過來摸了聞躍冬一把,額上的溫度確實有些燙手。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夕那邊還沒消停,聞躍冬這裡又火上添油了。
“何夕那邊咋辦?他還在燒。”
卞帥的擔心也感染了聞躍冬,兩個人同時擔憂的看向對面牀裹成一團的何夕,很是焦慮。
蕭碩給聞躍冬掖了掖被角,溫柔的淺笑着,指了指門外。
“我搬了救兵來,所以,安心睡吧。”
順着敞開的門看過去,距離有點遠,聞躍冬眯了眯眼,這才注意到一個穿着休閒服提着藥箱進來的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臉上似笑非笑的。
“啊!怎麼是你?”
看清楚是誰之後,聞躍冬差點沒從牀上翻下來,可見,這個人對他影響甚大。
“怎麼就不能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