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嬸’的確裝不得,10月半,我哭笑不得的又出現在蔣百里的病牀前。
“波蘭雖被德俄聯軍攻佔2/3以上,政府也逃亡國外,但由於俄軍佔領約4成波蘭領土後、估計是到達事前德俄劃定的分界線後未再向前推進,戰鬥還在華沙等地進行。”
蔣百里微笑,“麻煩子安從純軍事角度分析一下原因如何?”
“是。波蘭是個素來自大的民族,一戰後復國後又由於種種以外擊敗當時很不成熟的俄軍進攻取得建國戰爭勝利,更加重了自以爲是的傾向。戰前波軍大約由35-40個步兵師、10多個騎兵旅、2個戰車旅及一些裝備很差的預備部隊組成,武器主要是一戰後期法軍舊裝備,由於自大、制定了保衛國家每一寸領土甚至反攻德國等不切實際的計劃,波軍主力被部署在西部邊境地區、和德軍對峙。德軍擁有大約110個師,其中15個左右機動師,雖在西線留下約40個師擔任防禦,但其餘兵力也足以對波軍形成壓倒優勢;並且德軍將主要突擊力量部署在南翼,和普魯士南下的輔助集團呈南北對進之勢。
戰爭爆發後,南北德軍用裝甲部隊爲先鋒突入波蘭,使位於西部邊境地區的波軍主力處於被合圍態勢,迫使波軍放棄西部堅固的防線向縱深撤退;同時,波軍以僅有的2個裝備一戰雷諾戰車的戰車旅及騎兵主力對北上南下的德軍裝甲部隊發起反攻,但因裝備差距太大、皆被擊潰;從而造成東撤的波軍主力在撤退途中被德國地面和空中力量夾擊而損失大半,使德國迅速奠定的這場戰爭的結局。
子安以爲德國輕鬆並快速推進半個波蘭的主要原因是10多個機動師的快速切入波軍縱深,在強大的戰術空軍協同下,使波軍無法有效展開防禦和反動反攻,在不斷調動中被各個輕鬆擊破。而到華沙城下,裝甲機動部隊明顯不擅長攻城戰,德國也缺乏重型轟炸機施展地毯式轟炸,造成雙方几乎恢復到一戰時陣地攻防對抗的局面,使戰鬥還在繼續;至於俄軍迅速攻佔東波蘭,不過是波軍主力部署在西邊對抗德軍、東線空虛的緣故。
不過即使如此,子安以爲波蘭戰役也將在一週以內結束。”我一面說一面暗自埋怨,英國佬居然把從我這這裡搞去的技術、仿製的反坦克手榴彈制生產工廠都搬到華沙,雖然只生產了幾個月,也導致德國佬捱了幾萬枚手雷,使比歷史上強大一些的德軍卻比歷史上更晚一些、還比歷史上更大的損失才攻到華沙。
想想我繼續說:“此外雖然因爲中日戰場上戰車部隊屢屢建功使德國加快了中型戰車的生產,使進攻波蘭時3號、4號戰車增加到近千輛(非史實),但德軍戰車多爲輕型,裝備單薄也是損失較大的重要因素;而且波蘭戰場雖基本是平原地形,然房屋和樹木甚多,造成德軍進攻時視野有限,被波軍仿製我軍的反戰車手雷擊毀擊傷上千臺戰車及大批兵員裝備。幸好英法從我國購買的破甲拳技術還未大規模生產,否則德國陸軍的傷亡損失還要慘重。”(歷史上進攻波蘭時德軍3000多輛坦克中大部分是1號、2號和捷克35、38型,3號坦克僅100輛、4號坦克僅200輛。)
蔣百里聽到這裡不由得笑了,“也就是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因爲你自己的緣故,導致你的六週滅波蘭預測破產了?”
我再次苦笑、鬱悶的回答:“不錯,我是搬起手雷砸了自己的頭。”
“哈哈哈哈!”蔣百里不顧病體放聲大笑,嚇的我們趕緊叫醫生,“無礙、無礙,呵呵呵,難得看到子安這副表情,實在太好笑了!但不知你賣給各國的破甲拳又會造成什麼後果呢?”
“我軍現用的破甲拳是削弱破甲威力增加射程的型號,以歐美軍工的技術應能很快就製造出增加威力削弱射程的型號,足以在50-70米內擊穿歐美現有所有重戰車的正面主裝甲。西歐雖以平原和小丘陵爲主,但充斥着大量房舍和樹木,破甲拳可以有充分的發揮。我估計英法軍若充分裝備步兵單位的話,進攻方的戰車損失會增加一半以上。”
“接下來歐洲會如何演變?”
“由於德俄出人意料的組成暫時同盟關係,使俄國必將迅速吞併波羅的海甚至北歐;而德國則會在和談呼籲之下將主力從波蘭轉至西線,估計在幾個月後在西線發動強大進攻,一舉攻佔法國。”
“又是六週?”
“10-12周吧?”我不敢裝大神了。
“呵呵,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蔣百里再笑,“歐戰爆發對亞洲的影響又如何呢?”
“由於日本進攻中國已打的損失慘重、敗多勝少,日本有逐漸向海軍傾斜的傾向;故此,子安以爲日本陸軍無非是兩個選擇,一是發動冬季攻勢,目標應該是山東及徐州一帶。二是主力整軍備戰,一部繼續掃蕩山西餘部,等英法戰敗後在海軍掩護下乘虛奪取東南亞歐洲殖民地。”
“所見略同啊!”蔣百里嘆息一陣又問:“委員長是什麼意思?”
“我正在說動他以防禦和反擊部署應對冬季日軍對山東的進攻;山西和綏遠不過是偏師,給二戰區增加點兵力牽制即可。”
“正在說動?意思是還沒說動?委員長現在在想什麼?莫非還想佔山西?”
我再笑,“哪裡,姐夫的意思是日軍今年春秋兩役先後攻佔冀、晉大部及綏遠一部,其力已衰,冬季不會在北方發動新的攻勢。”
“冬季北方寒冷,大雪紛飛,的確難以實施大規模作戰行動。”
“所以綏遠、甚至晉西北可在冬季可保全,而晉東南、晉西南則難說。至於山東更是日軍下一次進攻首選之地。”
“不錯,其實還漏說了一點:歐戰爆發,俄國必然西顧。。。關東軍!”我跟着蔣百里不約而同叫出了這個名字。
“那樣的話,我軍很可能在這個冬天丟掉山東大部和豫北。”
“還有山西南部。”
“日子不好過啊!”
“還要把日寇在這一役中打痛。”
“還要把戰事拖到明年7月。”我不由得脫口而出。
“爲什麼?”蔣百里不解的問。
“因爲只有法國戰敗,日本纔敢奪取印度支那。”
“子安就算的那麼準?”蔣百里微微一笑後也不問情由繼續說:“也就是說我們要從年底打到明年夏天,要打的日軍不敢再打,才能迫使日寇放棄繼續侵華意圖轉向東南亞?”
“是的。”
“那豫魯前線總指揮非子安莫屬了,你有把握?”
“沒有。”我老老實實的回答,“現在的日軍地面部隊比我當年預測的更爲強大,日軍屢敗之後更爲謹慎,大兵團聚集行動使我軍難以下手;且豫魯地形以平原爲主,我軍無論防禦還是反擊都頗爲困難;應該說日軍主力集團只要想打哪裡就能打下哪裡。我軍只能節節抗擊以空間換時間消耗敵人,在敵少處不斷髮動局部反擊拖延敵主力的進攻。”
“不錯,那就去爭取你的總司令職位吧!”
見百里先生又有些疲勞,我起身告辭;沒有‘穿越大嬸’賦予的超能力,我當然不知道我走後蔣百里的喃喃自語。多年後,佐梅夫人在回憶錄中寫道:“我依稀聽得是‘妖孽當道、國之幸甚’。”我噴!
說服老蔣是困難的,尤其對缺乏口才的我,即使有三姐等人幫忙,但有白崇禧等人在外抵消,拖到日軍發動進攻依舊未能坐上指揮位置,幸好只是發動對晉東南的局部進攻。
10月22日,就在德國宣佈攻克華沙的第二天,還是由尾高龜藏第3軍指揮,日軍第9、第11、第13、第19師團這4個配備山炮聯隊的馱馬師團輕裝上陣,從太谷出發南下直撲沁縣。這70公里比較平緩的山路上到處都是晉軍幾個月內修築的層層迭迭的防禦工事,非金屬地雷、手雷、輕中重迫擊炮點射、防炮洞、網格狀火力點,加上晉軍特有的大山炮隊壓制,在善守的晉軍官兵操控之下雖談不上固若金湯,但節節抵抗之下也使只裝備山炮的日軍舉步爲艱,往往只能以反覆炮擊、輕轟炸機俯衝轟炸之後才能炸燬構築在險要地形上的火力點;然晉軍在中央軍高射炮部隊支援下不斷反擊,十餘日內先後擊落擊傷日軍輕轟炸機30多架;導致日軍到11月3日才進入晉軍主動放棄的沁縣縣城,離戰役目標長治還頗爲遙遠。
由於晉東南戰事拖延,導致日軍主力對山東的進攻也相應延遲,從而暴露了日軍試圖先擊破晉東南第二戰區部隊和黃河北岸第一戰區部隊、從東西兩翼合擊位於豫北之**主力的企圖。
11月5日,蔣介石宣佈免去白崇禧軍委會北線指揮所主任職務回任副總參謀長一職,同時任命宋子安擔任軍委會北線指揮所主任,統一指揮1、2、5戰區及北線其餘各集團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