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耍賴,盧俊義也不跟他客氣,就派人四處宣揚朝廷盤,不過不是按照朝廷的原意,而是“朝廷拖着不贖人,就是等方臘打過來,讓盧俊義惱羞成怒殺人的,朝廷想借刀殺人”,尤其重點宣傳是“朝廷不救高俅等高級將領,看以後誰還敢爲朝廷效力。”
到處都在講“朝廷刻薄,罔顧人命,人家盧俊義仁義,俘虜了官兵,還肯送回來,不過就是要點幸苦費都不給,太不把士卒當人看了,”現在駐守京師的十六萬禁軍士兵也都聽聞了這個事情,都爲朝廷的薄情寡義感到寒心,軍心都有些浮動。另外那些家中有被俘士兵的百姓人家都紛紛到京請願,希望朝廷能夠付了贖金,放他們的父兄一條生路。
趙和蔡京等人都聽到這滿城風雨,趙勃然大怒:“盧賊欺人太甚,竟敢勒索朕,真是膽大包天,目無君上!另外從張叔夜開始,經呼延灼、關勝到高俅,還有京東兩路、淮東東路諸州府的守兵,恐怕不下五十萬,怎麼只剩下那十萬廢物?”
蔡京道:“啓稟聖上,盧賊稱那四十萬都盡數戰死,臣以爲戰死的可能只有十幾萬,剩下近三十萬都被盧賊收編了。”
趙這才驚道:“鄭居中,我來問你,你們樞密院可查探到,那盧賊現有多少人馬?”
鄭居中現在身.爲副樞密使,當正樞密使童貫帶兵作戰時,樞密院的事情由他全權處理,便道:“微臣得知,盧賊現有陸軍六個軍,每個軍五個師,每個師一萬人,共三十萬人;另外盧賊有海軍三個軍,共十五萬人,此外盧賊還在各州府設立了民團武裝,稱之爲防備軍,每個州縣鎮都有數目不一的防備軍,所有的防備軍加起來恐怕有四十萬人。”
趙嚇了一跳:“盧賊.竟然發展如此迅猛,三年前不是隻有幾千人馬嗎,怎麼現在有八十多萬兵馬了,他佔了三路,焉能養活了這麼多人馬?”
鄭居中又.道:“聖上所言極是,那盧賊見人馬衆多,恐怕糧草不濟,便沿用了三國曹魏屯田之法,所有的防備軍都是屯田兵,另外還有一半常規軍是屯田兵,常用兵力只有二十萬。”
趙冷笑道:“曹魏?屯.田?盧賊想做曹操不成?篡漢?篡宋?!”
這時宿太尉宿元景稟道:.“聖上無須擔心,盧賊乃商賈出身,計較於尺寸之利,這番敲詐朝廷正映此理。盧賊向來胸無大志,只滿足蠅頭小利,聖上且看,我大宋境內有四大寇,方臘、田虎、王慶和盧俊義,今方臘自稱聖王,田虎稱晉王,王慶稱楚王,皆建號立國圖謀不小,只有盧俊義建了一個什麼元首府,一個只滿足於開府儀同三司的人物,他終是目光短淺、難成氣候,另外也說明了他對朝廷還有些許忠義之心,不像其他三大寇那般大逆不道。”
趙問道:“那上次朕派出欽.差前去傳諭招安,他爲甚要射殺欽差?”宿元景忙道:“此實乃高俅之錯。”然後宿元景將高俅設斷句之陷阱欲賺盧俊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趙。
蔡京現年已經年近七十。老邁昏聵。耳目不太靈聰。沒提防宿元景竟然搶先在皇帝面前告了高俅一狀。忙開口想爲高俅辯解。趙雖平素喜好花鳥、繪畫、道士和妓女。但皇家根深蒂固流傳下來地一點帝王心術他還是多少有一點。便揮手示意蔡京閉嘴。
趙這番對高俅真是有些失望:“高俅屢犯欺君之罪。辜負朕之厚望。盧賊要贖他就將他贖過來。然後將這高俅貶爲庶民。”隨後蔡京等人紛紛爲高俅求情。趙又念起高俅陪他遊玩逗他開心地過去。方改口將高貶爲侍衛馬軍司都指揮使。高俅一下子回到了數年前。
趙又問宿元景道:“那盧賊之事。愛卿你看該如何是好?”
宿元景道:“啓稟聖上。微臣以爲可以招安。但不是現在。高俅已騙過盧賊一次。短時間內他定然不會相信。不如就贖回高俅等人。以示誠意。然後再慢慢跟他商議招安之事。”
趙又道:“他佔據了我京東兩路、淮東東路。如若他同意招安。那可要奉還朝廷。”
宿元景道:“那是自然。如聖上恩准。微臣願前往山東贖回高俅等人。隨後再跟那盧俊義提點一番。”趙點點頭:“那就有勞愛卿了。”
宿元景之所以一改往日渾渾沌沌的模樣,敢出來跟高俅、蔡京等人對抗,實乃深覺蔡京一黨誤國不淺,宿元景不屬於蔡京一黨,也不屬於現在蔡京的政敵鄭居中、王一黨(蔡京先後四次任相.又四次被罷,政敵此起彼伏),他只忠於皇上。
他將時局看得清清楚楚
道:“朝廷現只有童貫帶的西北精銳有些戰力,其他]王慶的禁軍也只是相持、並無捷報。現如今盧俊義擊敗高俅後,如執意進犯東京,將無人能擋。只能暫時將盧俊義安穩住,等童貫騰出手來再去收拾盧俊義。聖上,且放寬心,少則三年,多則五載,定能將盧俊義賊寇一舉剷除。”
趙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鄭居中、王二人也都笑着附和。
趙和宿元景.打得好算盤,盧俊義焉能不知。那些朝廷重臣並不是每個都回到家裡守口.如瓶、不談公事的,尤其是宿元景,被蔡京、高等人打.壓多年,現如今獻上暫時招安以慢盧賊之心的計策頗得聖上厚愛,他又怎麼能抑制住不.講,而盧俊義知曉宿元景是一個獨善其身遠離兩黨之爭又頗得趙信任.的人物,所以也早早在他身邊埋下了臥底,宿元景一時大意開心就將自己的.計謀講了出來。
其實也不需要從臥底那.裡獲得這個情報,盧俊義怎麼不瞭解朝廷那一點點心思,原著中宋江、盧俊義被毒死安知不是趙的本意,他兒子趙構讓秦檜毒殺岳飛用的是同樣手段,人有人替他殺,黑鍋不用他來背。試想如果皇上無意殺人,那些善於逢迎的奸臣又怎麼敢動手。
當盧俊義來到這北宋末年,他就知道肯定會被朝廷這樣整治。他既不會學宋江去做朝廷的槍使,他也肯定不會去做滅亡北宋的那個人,蓋因北宋朝廷在普通百姓的心目中還依然有一百多年的恩威,誰去解決它誰就與天下爲敵,盧俊義寧可讓其他三大寇或者其他勢力將東京破了,然後自己再去收拾,也不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先將都城佔了或將宋朝滅了。歷朝歷代末年的農民起義都是後來者居上,一開始搶得先機發展得聲勢浩大的不一定能笑到最後,往往是那些依附於或者跟隨其後的勢力才能竊取最後勝利果實。秦末、西漢末、東漢末、隋末、唐末、元末、清末都是如此。
宿元景前往楚州跟盧俊義會面,雙方經過多次磋商,終於將這批俘虜和高俅的價值定爲四百萬貫,一手交人,一手交錢。宿元景看到那批俘虜後心裡不住地謾罵,這盧俊義好生歹毒,竟然將一批老弱病殘和地痞流氓發還過來,倒是朝廷又要給這些士兵撫卹金,又要擇地安置,空耗朝廷錢財。但如今是他毛遂自薦過來穩住盧俊義的,騎虎難下,只得硬着頭皮拿着重金換來了一堆廢物,一堆廢物裡面還有一個最大的廢物高。
宿元景還勸說盧俊義退讓佔據的土地,被盧俊義用了一個很實在的辦法給推了回去:“京東兩路朝廷拿出五億貫,淮南東路朝廷拿出三億,我就退。”宿元景心道朝廷要有這麼多錢,也不用設“西城括田所”,大肆蒐括民田,盡改鹽法和茶法,鑄當十大錢,幣制混亂,搞得民怨沸騰了,便道:“此三路本就屬於朝廷,乃你搶奪而來,本就該歸還朝廷。”
盧俊義大笑道:“這三路我是不會退的,不如我每年象徵性地給朝廷進些貢奉,咱們暫時議和,兩不相攻,你看可好?”宿元景怒道:“難不成你也想學西夏拓跋氏叛宋立國?”
盧俊義笑道:“宿太尉少安毋躁,俊義並無此意,我想讓朝廷封我做這三路的宣撫使,掌控這三路的軍政大權,朝廷一律不得插手。朝廷每年從這三路所得將近三百萬貫,我梁山義軍新近屢遭戰事,士兵餉銀和撫卹所費甚多,所以現在一年只能交給朝廷二十萬貫。”
宿元景冷笑道:“朝廷每年從這三路所得只有區區三百萬貫嗎?鹽茶酒的專賣乃我大宋刨除農商稅外最大的創收,去年光鹽專賣朝廷就獲利近四千萬貫,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靠京東兩路和淮南東路沿海鹽場所產的海鹽。
而且朝廷也不能在你這裡採茶和釀酒了,這裡所得又扣去了數百萬貫。佔據了三路,你盧俊義一年少說也能獲利二千萬貫,卻在這裡跟我哭窮。”
盧俊義心道,除了沒釀酒、沒跟自耕農徵稅外,其他朝廷在做的,我盧俊義也在做,而且做得更徹底,像開礦,如果再將臺灣和其他沿海諸島考慮進去,大概一年有四千萬貫。
盧俊義冷笑道:“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拍兩散,方臘、田虎、王慶還一直想讓我做他們的援兵搞什麼圍魏救趙呢,我正在考慮當中。”宿元景聽到這話,頓時緊張下來:“這也不是不能商量,我需要告之皇上。”就這樣,朝廷和梁山進入了漫長的談判期。(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