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夜發動的京東西路的聯合圍剿梁山義軍的行動在數天內就被盧俊義給粉碎了,梁山義軍暫時也迎來了一個發展壯大和重新整頓規劃的時期。
整編俘虜、結構調整、基礎建設都在轟轟烈烈地開展着,閒不下來的盧俊義想到了梁山義軍掛起來的兩個大旗“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似乎這一年多除了攻打祝家莊爲獨龍崗除掉一害外,其他還沒有做出太多讓平民們刮目相看的事情。
眼下就有一個根本上能讓世人重新認識盧俊義的過程,但他卻不願意太大張旗鼓。對,就是暴力消除土地兼併,進行土地改革,實行井田制度,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度。是的,太超前了,或者太激進了,他並沒有這麼做,他只是先從表皮入手,逐步消除土地兼併。
綜觀中國古代社會發展歷程,似乎有一個規律xìng的現象,那就是自耕農產生和消失的週期與廣義上的王朝更迭週期大致吻合,換言之,就是土地兼併的週期與王朝更替的週期大致吻合。通過王朝末年的農民戰爭的打擊,使大量的貴族、地主死亡或逃亡,農民佔有了土地,從而造就了大量的新的自耕農。農民戰爭後建立的新王朝爲了鞏固統治,恢復發展生產,增加政fǔ收入,於是承認農民佔有土地的合法xìng,並採取輕徭薄賦的措施,使農民的生產積極xìng大大提高。但隨着時間的推移,統治階級開始橫徵暴斂,地主、官僚、貴族大肆兼併土地,又使大批自耕農逐步淪爲佃農。農民再次起義,被兼併的土地再次被奪回,再次造就出大量新的自耕農。因爲自耕農是國家各種賦稅徭役的主要承擔者,土地兼併導致自耕農大量破產,使國家喪失收入來源;土地兼併的膨脹導致地方豪強勢力壯大,影響到中央集權的加強;土地兼併的膨脹導致階級矛盾的激化,從而引發農民起義。危機王朝的統治。
土地兼併也就是封建社會地資本積累。封建社會的通過土地生產積累土地的生產目的則很明顯地不切實際,因爲土地生產不出土地,實際上,兼併(或擴張)的土地的只有兩種。一爲通過拓荒獲取的土地,二爲別人地土地。荒地的多少取決於戰luàn的程度。如東漢末年及三國的混戰,人口只剩十之二三,隋末農民大起義也使總人口只乘三分之一;戰luàn本身及人們爲躲避戰luàn而逃難自然會產生大片荒地。從而爲土地兼併提供了空間。
荒地的開墾速度決定了此類土地兼併地利潤。因此,各朝開朝之初都非常注重荒地的開墾,屯田也成爲與抑土地兼併並列的貫穿整個封建史的兩大土地思cháo之一。因此,戰luàn導致地荒地越多,戰後政治越穩定。促使開荒的措施越得當,荒地得到開發地也就越多,土地兼併的空間越大,利潤也越高。經濟越繁榮。這也就是戰爭給私有制帶來地好處,也是爲什麼歷朝歷代都是在戰後取得繁榮的經濟因素。如西漢之文景之治。東漢之光武中興,晉之太康之治。隋之開皇之治,唐之貞觀之治。明之洪武之治,清之康乾盛世。
但荒地是有限地。荒地開墾完了,此項利潤也就沒有了,從而只能轉向奪取弱者土地的土地兼併,私有制地弊端也就開始真正暴露了。不管哪個朝代,最終兼併土地大多是官紳地主,“豪富之室,皆籍外佔田”,許多官僚公然賃借政治特權,用“借荒”、“置牧”、“包佃”的名義佔奪土地。與土地不斷被兼併集中的同時,賦稅的損不足而奉有餘的作用也就更明顯了。很多朝代,貴族官僚享有免納租調和不服徭役的特權,大地主佔有的田地也十分才稅二三,宋朝也是如此。因官僚增多和戰爭使稅賦不斷上升,而土地又不斷被兼併集中在不納租調和不服徭役的貴族官僚及少納租的大地主手中,這就使土地不斷減少的xiǎo農的稅賦雙重上升,使農民失去土地,被迫逃亡。而政fǔ卻還要實行攤逃,把逃戶的賦稅分攤到未逃的農戶身上,結果是促使更多的農民逃亡。人民無法繼續生活下去,只有起來反抗,“所在羣盜,半是逃戶”,破產農民成爲起義軍的基本羣衆。
如果再遇到什麼天災,那些未逃的農戶也承擔不了時,也會加入破產農民的行列,最典型的是明末時期,xiǎo冰川時代的連續幾十年的旱災,那個時期那個白衣飄飄風度翩翩的大才子錢謙益就是土地兼併的大地主,家有數萬畝良田,東林黨人裡面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大地主,政fǔ不敢向他們這些士子官宦富紳收稅,只能向本來就窮困潦倒的自耕農繼續收,bī民造反不過如是。錢謙益這種道貌岸然的混蛋,自古不缺,宋朝更是比比皆是。登上東京朝堂上的官員誰家沒有幾萬畝良田都要被人笑話。
那些當了官有了權勢的聖人mén徒口不言利卻在暗中強買良田甚至直接佔奪良田,因爲宋朝不抑兼併,所以宋朝土地兼併最爲猛烈。盧俊義在後代看到宋朝有多麼繁榮有多麼好,來到北宋末年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那些聖人mén徒只關心他們士大夫的利益,眼裡從來沒有貧民百姓,沒有人關心那些失去土地的農民會淪落到何種田地。是那些士子們寫史書,他們自然不會將不利於自己的現象寫進史書,讓後世發現都是他們的錯。中國所有的問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當官的錯,他們再怎麼chūn秋筆法,也逃不掉歷史的審判。
但盧俊義不能不關心大部分貧民百姓,雖然他出身於大地主大富商家庭,但他前世卻是一個農民家庭出身的孩子,階級思想根深蒂固,讓他有輕微的朱元璋之症,仇富心理甚重,仇官心理甚重,雖然他現在不缺錢也不缺權,那個時代二十多年的辛酸刻骨銘心,怎能忘記。
翻看中國二十四史,埋藏在字裡行間的都是官本位導致的一系列惡果,包括土地兼併,大部分朝代都是搞官紳不納糧或者少納糧來籠絡爭取士子的支持,這也是官本位的一個表現,搞土地兼併的主體都是官僚或者官僚背景的商人。盧俊義再狂妄也不敢一下子就挑戰中國人錯誤的官本位思想,他不想走王莽的老路,改革還是緩緩而行吧。
獨龍崗附近大地主李應和扈成地田地加起來不過十幾萬畝。一則量少。二則因他們加入梁山。爲了取得他們地支持。暫時不動。李家莊和扈家莊地佃戶們照常爲李家和扈家耕作。李家和扈家平時jiāo給官府多少。現在也jiāo給梁山多少。同時平價向他們買糧食做軍糧。
祝家被滅後。他們一家地近二十萬畝田地全數分成他地佃戶。但是他們暫時並不算自耕農。算是梁山地佃戶。只不過從原來地七成jiāo租降低到了六成。同時宣佈這是戰時地制度。如果一旦梁山義軍統一了天下。jiāo租會降低到四成。同時梁山提供給這些佃戶耕牛和農具。規定如果佃戶自家有耕牛和農具。只需要jiāo租五成。如果用梁山地則須繳納六成。其中一成是耕牛和農具地租金。
乘着張叔夜兵敗。朝廷忙着諉過和選拔新剿匪將領地空閒時間內。梁山義軍派出以連爲級別地大掃dàng活動。在南到濟州、東到兗州曲阜、北到齊州地廣大地區。那些素有惡名、魚ròu鄉里地惡霸地主。是梁山義軍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地目標。這一大片地方里。有上百個類似祝家莊但遠比祝家莊xiǎo地惡霸地主地村寨據點。被梁山義軍一一拔除。
每次攻下一個惡霸地主地莊園後。就在當地村莊召開公審大會。讓貧民百姓審判那個無惡不作地惡霸地主及其家人。然後將惡霸和他地家人押往梁山勞改。將地主地租簿、契約全數燒燬。然後將惡霸地主地田地都分給他地佃戶和其他少地地自耕農。力爭每戶地每人能分得十畝地。把田分爲9等:每畝早晚兩季產1200斤地爲上上田。產1100斤地爲上中田。產1000斤地爲上下田。產900斤地爲中上田。產80斤地爲中中田。產700斤地爲中下田。產600斤地爲下上田。產500斤地爲下中田。產400斤地爲下下田。分配時以產量計算田畝。如上上田1畝可等於下下田畝。並且要好壞田搭配。每家好壞田各一半。
對於大部分名聲不壞又安分守己地地主。盧俊義還是抱着團結統一戰線地態度。收取他們四成地糧食收成。這個自然是比朝廷地二成要高。但盧俊義先派人說理土地兼併地害處搞得大家最後魚死網破地道理。另外送給這些地主一定地經商機會。可以乘着梁山地海船出海貿易。另外這些地主地子弟願意跟從梁山義軍。必有優待。盧俊義收取地主四成糧食。他們收佃戶就要多收。但是多收人家佃戶們就不種他們地糧食去找梁山義軍要土地。所以他們只能將收租定在六成。跟梁山齊平。
剿除了一百多個惡霸地主。得了六百萬貫地金銀和四百多萬石糧食。使得梁山大飽一頓。同時得了數百萬田地。分給了數十萬佃戶貧民。初步實現了耕者有其田地目標地第一步。
梁山水泊岸邊還有少量土地未分,梁山義軍對最近立有戰功的將士,都給予了一定土地的獎勵,但規定只能自己僱佃戶來種,如動用自己手下士兵耕作者,一律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