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上浩愣了下”中暗贊,難怪西夏皇帝派他來談判 處小子還真是能忍,自己這樣當面辱罵他皇帝,他都很不動氣不還嘴,真是談判的高手。聽他說得真誠,心中怒氣也消了一大半,想到談判本來就是一個討價還價的過程,對方開始提出的條件很苛刻,這也可以理解。自己接着還價就是,倒也不必動怒。
杜文浩瞧了他一眼,這才慢慢走了回來。撩衣袍坐回椅子上:“那好。我就說說我們的條件。我們不會向你們那樣滿天要價,然後再慢慢談判,我們沒這閒工夫。
”
“在下洗耳恭聽
“好!我們的條件就是,我們可以幫助你們皇帝奪回皇權。但是。採用的方式必須是安全的。換取的對價是:第一、你們要取消稱帝,由我大宋冊封他爲藩王,西夏仍然由他管轄,官員任命,財政稅收。百姓管理等等,全部維持現狀不動。大宋不作任何干涉。”
杜文浩說了這一條,等着克馬出聲反對。卻想不到克馬絲毫不動聲色,仍舊靜靜地望着他飛
杜文浩不知道,在西夏稱帝之前,本來就是隸屬宋朝,接受宋朝的冊封的,就算後來稱帝之後,也曾經接受過大宋的冊封,向大宋進貢,當然,換取的是更多的“歲賜對於西夏皇帝來說。是否自稱皇帝並不重要,皇帝是漢族對最高統治者的稱呼。他們自然不會太在意,只要仍然是西夏最高領袖就行了。僅僅從皇帝改爲藩王,就能換取鉅額歲幣。他們認爲這是很佔便宜的。所以,杜文浩開出的條件對冤馬來說半點也不新奇,自然也就不是根本無法接受的條件。
杜文浩暗自驚詫之外,繼續說道:“第二、你們的軍隊除了一萬人皇家衛隊之外,其餘的軍隊全部改編爲大宋軍,並由大宋指揮調遣。大宋軍隊進駐西夏,有權使用西夏山丹馬場以及其他軍事設施,爲了保衛西夏。有權在除了皇宮之外的任何地方駐軍,擔任防禦任務。”
這個條件終於使超馬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還是不說話,靜靜聽着。
這老小子還真厲害,杜文浩暗自讚歎,接着說道:“第三、從今以後。西夏不能跟大遼或者別的國家簽訂任何協議。對外代表國家的權力,只能由大宋行使。或者說。需要以國家的名義對外實施的行爲,都只能由大宋來行使,西夏不能行使。一??好了,我們的條件就這三個。”
頓了頓。杜文浩又補充道:“總之簡單一句話,西夏成爲大宋的屬國。軍事、外交權由大宋行使。其餘權力仍然由你們西夏藩王行使。大宋不會過問干涉,財政稅收也不用上交朝廷一分錢。明白了嗎?。
克馬嚥了一聲口水,勉強笑了笑,說道:“宰執大人的話,在下已經聽清了。對第一個條件,在下已經得到我帝的授權,可以答應,對第三個條件,我需要回去向皇上稟報,從我的推測來看,問題也不是很大。只是,對於第二個條件,改編我軍,大宋軍進駐西夏,這個條件太過苛刻,我們不能答應
這個結果完全在杜文浩預料之內,第一個對他們來說以前就曾經接受過,自然不難,第三個,條件,外交權問題,所謂“弱國無外交。”在交通極不發達的古代,也就跟周邊國家打交道而已,而西夏周邊,也就是大遼和吐蕃。外交事務非常有限,而且,古人對所謂外交獨立權並不太在乎。他們更多在乎的是實惠。這個代價。與皇權相比,還是值得的,所以勉強也能接受,第三個軍事權,就難以接受了,沒有軍隊。皇權就不會有保障。不到沒有退路,任何人都不會答應的,而西夏遠沒有到這個地步。惠宗帝也清楚地知道,沒有軍隊,他的皇權遲早會得而復失的。
但是,對於杜文浩來說,三個條件中,第一個和第三個都是虛的。只有第二個是實實在在的,是杜文浩最看中的,雖然料想到了這個結果。卻還是有些失望,笑了笑,說道:“你都沒回稟你們皇上。又如何知道他不會同意呢?”
“不用稟報,皇上能接受的條件,在下很清楚。”
“哦?”杜文浩笑了,“這麼說,超大人手中有底牌嘍?那就不必那麼費勁了,直接亮底牌吧。看看我們能不能接受。要知道,廢掉粱太后。奪回皇權,這件事還是很急的,當心夜長夢多!”
“是,大人說得沒錯,我帝也是如此考慮,所以這次來,便想一次說定了,不要多費周折。儘可能一次談判便達成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
“那就亮底牌吧!”
“嘿嘿,其實我也沒什麼底牌,大人提的第一個和第三個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但是第二個條件,我們真的難以接受,大人能否換一個條件?”
“那你說說,如何才能接受?”
杜文浩不想一下就把底牌亮出來,現在是他們有求於己方,着急的是他們。必須儘可能利用這一點獲取最大的利益。所以杜文浩還是把球踢給了對方,看對方的出牌再說。
克馬想了想,拱手道:“這樣吧,每年大宋給西夏的歲幣減半,如何?”
杜文浩冷笑道:“歲幣?你不說我還想說這件事呢,你覺得我們每年向你們賜予所謂的歲幣,公平嗎?”
“這是大宋賜予我西夏的啊
“我鄭重告訴你,希望你能轉達你們惠宗帝,歲幣我們大宋以後不再賜予了,我們要取消這個規定,因爲這是不平等的條約!”
“不公平?爲什麼?”
“爲什麼?你還問我爲什麼?嘿嘿,和平雙方都需要,憑什麼要我們給你們錢來換取和平?你們當真以爲我們怕了你們了?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克馬不溫不火:“宰執大人。這樣吧,我們統一一下雙方的條件,前面已經達成一致的,是貴方同意出兵幫我帝奪回皇權,雙方結爲兄弟盟。永不交戰”
“停戰維持和平,這是雙方的願望,不能作爲交換條件!”
鬼馬勉力一笑:“好,撫二復宰執大人的意把紋作爲條件,而作爲雙方結果。
那麼,我們釋放貴方四萬餘人戰俘,換取貴方將侵佔的我方的橫山、蘭州以南的砦堡歸還我方,這條件可以嗎?”
杜文浩搖頭道:“不行!戰俘必須無條件釋放,既然雙方都結盟了,就不能再扣留對方任何人質。這是結盟的必然結果。你們應該無條件將四萬多戰俘全部送還我方!”
克馬苦笑:“自古以來就沒有無條件釋放戰俘這一說!”
“到我這就有!”杜文浩冷聲道,“反過來,如果我們俘虜了你們的人,只要雙方罷兵結盟,我們也會無條件釋放貴方的戰俘的!”
“宰執大人,貴方在以往作戰中俘虜的我方人員,從來沒有無條件釋放過。”
杜文浩道:“那行啊,我回頭統計一下,如果我方俘虜了的你方人員,那雙方交換好了。”
“可是,我方俘虜你方的人員要多得多啊,那我們不是虧了!”
“虧什麼虧?雙方一旦罷兵。戰俘必須無條件釋放,這是天經地義的。又不是市場做買賣,要談價還價。”
克馬簡直哭笑不得,他發覺要說服杜文浩相信戰俘不能舟條件釋放簡直太難了,而他現在需要的又是儘量達成同盟協議,戰俘問題說不攏。只能用別的辦法了,麾馬道:“那這個問題咱們不談了,談別的條件”
“不!”杜文浩悍然道,“既然要結盟,就必須無條件釋放戰俘,否則,一切都沒得商量!”
冤馬終於也把臉沉下來了:“既然大人這麼說了,那雙方結盟,貴國是否應該將侵佔我方的土地歸還我方呢?”
杜文浩想起了前蘇聯跟新中國的結盟,當時前蘇聯就看準了新中國要依賴它,所以賴着不肯歸還當初沙皇俄國侵佔我國的大片領土,最終雙方還是結盟了,由此看來,結盟並不一定要歸還土地的,他決定也按照強勢做法,用對方有求於己死賴。
杜文浩冷笑道:“土地跟人不一樣,土地誰佔有就歸誰。戰俘是戰爭中被你們俘虜的我軍將士,那就必須歸還我軍!”
“宰執大人這樣未免有些強詞奪理了吧?”
“強詞奪理?嘿嘿,我想問超大人幾個問題。可以嗎?”
“宰執大人請說。”
“請問,你們西夏是什麼時候立國的?”
“景宗帝天授禮法延詐元年,也就是大宋的寶元元年”
“我再請問。這之前。西夏是誰的土地?”
“党項李氏。”
“他們接受了誰的冊封?”
“大遼和大宋。”
杜文浩一拍大腿:“還是的啊,說起來,你們整個西夏都是大宋的土地。是不是要歸還呢?”
“這不對,當時党項只是跟大宋結盟,接受冊封而已,大宋並不管轄西夏。”
杜文浩對這段歷史不熟,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便轉了個彎道:“試問,難道你們西夏建國至今,就沒佔領過我大宋的土地,也沒侵佔過別人的土地嗎?”
克馬愣了一下,西夏曾經對回鶻用兵,佔領了大片領土,在於大宋的戰爭中,在被大宋攻佔土地的同時,也佔領了大宋部分領土,在土地上其實雙方都佔領了一部分對方的土地。這一點是迴避不了的,若是平常的兩國談判,克馬肯定會胡攪蠻纏慢慢爭辯的。可現在有求於人,他不想這樣做,以免惹惱了對方,適得其反。
他現在急於結盟,利用大宋的力量奪回皇權,這是最主要的。既,然連侵佔的土地都不願意退還。就更別說要求對方割讓土地了。超馬也就不想再提要大宋割讓葭蘆、米脂、浮圖、安疆四塞的問題了。悻悻道:“這個,”不是一回事,”
“自然是一回事!”杜文浩暗自得意,臉上卻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超大人,談判要出自真心,這不是口頭上說的,還要有實際行動才行。不要盡說那些不切實際的事。還是想一點實實在在的,對雙方都公平的條件吧!”
克馬嘆了口氣,說道:“以宰執大人之見,什麼樣才叫公平實在的條件?”
杜文浩也懶得跟他繞彎子。也料想他們不會接受改變西夏軍的條件,便道:“好,我看你也是個痛快人,直截了當,我把條件修改一下。只要答應我們這幾個條件就行。這幾個條件一條都不能更改!行就行,不行就拉到。”
“好,宰執大人請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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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出兵幫你們幹掉樑太后,奪回皇位。交換條件是:第一、無條件釋放我方全部戰俘;第二、取消歲幣;第三、取消稱帝,我大宋冊封他爲西夏王,西夏仍由他獨立管轄;第四、把宣化府、涼州以南土地割讓給我大宋!”
克馬聽前面時連連點頭,聽到最後,愣了一下,苦笑道:“大人可真會開玩笑,那一帶可是我西夏最富饒的地方之一,如何能割讓呢?其他都好說,最後這個,嘿嘿,實難從命。大人還是換個條件吧。”
杜文浩站起身:“我說了。就這幾個條件,一個都不能改,行就行,不行就拉到。你們不肯割讓這塊土地給我們。那也沒關係。反正我軍將來會攻佔那些地方的,你要不信,咱們就走着瞧。告辭!”
“大人!有話好商量嘛!”
杜文浩已經想好了,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把山丹馬場要過來。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部隊,就指望這全世界第二大馬場了。所以這個條件絕對不能讓,哪怕爲此放棄前面除了戰俘之外的兩個條件都可以。更何況這三個條件他們顯然已經同意了,算是額外的收入。所以杜文浩不願再談,也不理克馬,揹着手揚長而去。
蔡京急忙追上,在外面也不敢亂說,一真將杜文浩送到門口。杜文浩上轎之前”丁囑蔡京好生照料這位西夏使臣,然後乘轎回到了五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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