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杜文浩帶着龐雨琴、雪霏兒,還有憨頭等十幾着隔離服戴着防毒面具,正在隔離區帳篷裡給病患診病,擔任隔離警戒任務的雷捕頭匆匆跑了來:“杜先生,龔大夫帶人來找您!”
杜文浩忙出了帳篷,遠遠看見銘帶着十幾個身穿便裝,外套隔離服,戴着防毒面具的人過來了,忙迎了上去。
笑呵呵介紹道:“這位就是老朽說過的杜文浩杜先生,董達縣衙醫官局醫博士,負責本縣的防疫救治工作。杜老弟,給你介紹一下”銘一指當先那位腆着大肚子神氣活現的胖子道:“這位是西征西夏的安撫使王韶王大人麾下糧草軍需都統制高金偉高將軍。這兩位,一位是高將軍的部將殷都統,另一位,是咱們董達縣駐軍巡檢樑大人。”
“都統制”相當現在的少將軍長級別。糧草軍需都統制,相當於軍隊中的後勤部長。都統領則是旅級,而統領則是團級幹部。
宋朝的軍制非常混亂,杜文浩也不熟悉宋朝軍制,不知道這統領到底是什麼官,反正見他腆着肚子大刺刺的模樣,便知道這傢伙官職應該不小。
聽說是軍隊裡的人,杜文浩頓時想起,一個多月之前,銘曾答應幫杜文浩介紹軍隊買家購買他的三七粉,結果後面就出現鼠疫,把這件事給忘了,現在看見他們來,估計是爲這件事來的。
樑巡檢跟杜文浩拱手道:“大夫,你好了,早就聽說你的名,一直沒機會見面。”
杜文浩身的龐雨琴跟那樑巡檢打了招呼,對杜文浩道:“這是我二姐夫!”
樑巡檢微笑對龐雨琴點道:“聽說你跟杜大夫學醫,很不錯嘛。”
杜文浩這才知道前這位樑巡檢,是龐雨琴的姐姐未來的夫婿,當時聽龐母曾經說過,這樑巡檢掌本縣甲兵當於縣武警中隊隊長。只不過巡檢手下的兵要比一個武警中隊多得多。忙拱手見禮。
樑巡檢道:“杜夫。我大宋正對西夏動兵。高將軍聽殷都統說你們五味堂有特效金創藥。所以特來找你商談訂購事宜地。”說到這裡。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道:“你可要好生接待哦。”
杜文浩不清楚他這話地意。諾諾答應了。忙將三人往自己地帳篷裡引。
分賓主落座後。高將軍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文浩了撇嘴。對杜文浩道:“聽殷都統說。你有一種治療外傷地靈藥。叫‘七寶散’。治療金創比一般地金創藥要好得多。本將軍也不怎麼相信來瞧瞧。”
道:“杜老弟這七寶散地確十分靈驗。這一點老朽可以打包票。”
高將軍戴着防毒面具。晃着腦袋。怪眼一翻。瞥了銘一眼:“你給本將軍打保票?誰給你打包票啊?”
一愣。望了殷都統一眼。
這殷都統是白衣社的信衆銘託他推銷杜文浩的由三七粉配製金創藥“七寶散”,沒想卻引來了一位這麼高級別的高官,都來不及跟杜文浩說,也不知道這位將軍性格如何,現在看來不是個好伺候的主。
杜文浩很有些看不慣這大刺刺的將軍,正要說話聽帳外有人叫道:“杜先生!”
聽聲音正是林青黛。
杜文浩忙答應了一聲:“我在這,進來吧!”
林青黛撩帳簾進來見高將軍等人,愣了一下:“有客人啊等會再來吧!”轉身要出去。
“等等!”杜文浩道,他見這軍官大刺刺的模樣,他不太想做這筆生意,尤其是跟軍隊打交道,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別錢沒賺到反倒惹一身麻煩,這將軍這麼煩,只怕生意也不好做,現在正好藉機脫身,起身道:“是不是有什麼急症病人?我這就去!——對不起將軍,我得去搶救病人去。”
見杜文浩要走,高將軍臉色一沉,頗爲不悅,說道:“杜大夫,本將軍乃堂堂都統制,親自跑來向你五味堂訂購你的什麼‘七寶散’,你卻甩屁股走人,太不象話了吧?”
林青黛對軍隊官制還是比較瞭解的,一聽來人居然是都統制,這可是高級軍官,她早就知道龔銘他們白衣社要幫忙給軍隊推銷杜文浩的“七寶散”的事情,一聽這話,他知道杜文浩不善於生意,忙道:“原來將軍是來訂購我們堂的金創藥的啊。杜先生,要不你去忙,我跟將軍商談。”
杜文浩當然不會讓林青黛一個人應付這種事。道:“既然沒什麼急症,那就一起商量好了。”
高將軍瞥了一眼林青黛:“你是何人?”
杜文浩趕緊給雙方作了介紹。
高將軍翻着怪眼道:“哦,原來是五味堂大掌櫃,你們堂的‘七寶散’真的那麼靈驗嗎?本將軍要訂購可就不
,隨便一票就要定他萬八千兩銀子的貨,你們這~怎麼樣,現在也只聽人這麼說,心裡總不太踏實哦。”
林青黛父母就是經商的,從小就聽父母談生意做買賣,自己也經商了好幾年了,一聽高將軍這話,便知道他話裡是什麼意思了,忙道:“我馬上去取一些貨讓將軍過目,將軍看了之後,心裡肯定會踏實的!”
“是嗎?”高將軍拍了拍大肚子,“那本將軍就將就瞧瞧吧。”
林青黛把杜文浩拉到一邊,低聲道:“這可是一筆大買賣,我來辦,你和他閒聊,別得罪他就行了!”
杜文浩也聽出這將軍的意思了,笑了笑,低聲道:“放心,誰跟銀子過意不去呢。”
林青黛走後,杜浩抱拳致歉,重新坐了下來。
高將軍摸了摸臉上的防面具,道:“杜先生,這玩意聽說也是你們五味堂製作的?”
“是。”
“真能抵禦疫?”
“這都差不多兩個月了,將可以去打聽一下使用這裝備的人就知道效果究竟如何了,到目前爲止,還沒聽說有誰使用了我五味堂的這裝備,還感染了癘疫的。”
“呵呵,你很自信啊,實話說吧,這一路來,到處都見人戴着你們製作的這玩意,也都交口稱讚。本將軍很有興趣,也找了幾付戴了看看效果。就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杜文浩道:“將,等一會我們大掌櫃將樣品帶來,你一看就知道效果了。”
“是嗎?聽說你負責董達縣防,很是出色,整個府縣來說,就數你們縣癘疫死的人最少,有什麼訣竅,說來本將軍聽聽如何啊?”
杜文浩便開始介紹鼠疫的防疫知識,這高將軍聽得很入神,時不時插話詢問。
一炷香之後,林青黛抱着一個精緻的小箱子進來了,把箱子放在高將軍桌子旁邊,打開了,低聲道:“高將軍請看,這是我們五味堂‘七寶散’樣品。大人可心安否?”
高將軍低頭一瞧,只見一箱子白花花的銀子,粗略一數,整整五百兩白銀!相當於人民幣五十萬元。頓時眉開眼笑,頻頻點頭:“嗯,不錯!這貨果真不錯。
好!本將軍很滿意,這心也踏實了。——這單價怎麼算法?”
林青黛瞧了一眼杜文浩。
杜文浩對這將軍見錢眼開的醜惡嘴臉很是不爽,隨口說道:“我這七寶散是用二兩瓷瓶裝,一瓶售價……就一兩銀子好了!”
一兩銀子相當於人民幣一千元,一小瓶三七粉就賣了一千塊錢,算得上是天價了,他只是故意說個高價調侃一下這高將軍罷了,沒想到高將軍點了點頭,說道:“好!就這個價!第一單先定一萬瓶。沒問題吧?”
杜文浩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高將軍連價都不還,而且開口就定一萬瓶,那可是一萬兩白銀哦,相當於人民幣一千萬!
杜文浩一時懵了,第一次做這麼大的一單生意,禁不住心裡砰砰亂跳,心裡卻一個勁叫苦,他想不到高將軍會答應自己出的這個天價,更想不到第一單就定一萬瓶,而他手裡的三七粉只怕連一百瓶都湊不夠,好在對方也沒說什麼時候要,自己就裝傻不問,先接下來再說!點頭道:“沒問題!”
高將軍笑了:“那好,就這麼定了,殷都統,你和林掌櫃去籤契約吧。湯巡檢,你們也先回避一下,我想請杜先生給我看看病。”
“是!”殷都統和林青黛等人躬身答應,退了出去,那些親兵也跟着出去了。
等衆人都退出掩好帳簾之後,高將軍笑容一斂,輕咳一聲,將茶几上那一箱銀子推到杜文浩面前。
杜文浩一愣:“將軍這是……?”
“這箱銀子還給你!嘿嘿,你當真認爲本將軍是貪財之人麼?剛纔只是試探於你。”
“試探我?”杜文浩搞不懂了。
“嗯,本將軍是想看看你是否真是個實誠人,以便決定是否相信你的話。從剛纔看來,你對本縣公然索賄露出嫌惡神情,也不知道官場行賄這些規矩,還要大掌櫃點撥這才明白,的確是個實誠人,本將軍信得過你!——呵呵,也幸虧是遇到本將軍,要是別人,只怕你已經惹禍了!”
杜文浩這才明白,這位高將軍剛纔只是試探自己來着,也幸虧是這樣,要換了一個官員,生意做不成不說,自己面露厭惡之色,恐怕就此得罪了別人惹下禍事來了。忙起身躬身致歉。
高將軍擺擺手讓他坐下:“若只是爲了你們堂的什麼七寶散金創藥,還不值得本將軍親自前來。本將軍來找你,另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