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ì,晴空萬里,風和rì麗。
官家趙桓早與楚天涯有過約定,請他今rì到洛陽宮赴“慶功宴”。一同受邀的還有劉子羽、薛玉等一幫歸朝的大將。楚天涯順勢就對西夏使臣王仁宗出了邀請,請他和仙菲公主今rì一同前去赴宴。
怎麼說,在濟源一戰時西夏人也是出了力的,請他們一同參宴慶功,也不爲過。但實際上,今rì也算是楚天涯和仙菲公主的一次“相親”。
楚天涯起了個大早,洗漱罷後正準備帶上青衛虎賁準備動身,柔福帝姬找上前來。
“魏王,妾身也想一同進宮看看。”當着衆人之面,柔福帝姬做足了禮數的請示,“求魏王恩准!”
“好,那就同去。”楚天涯很爽快的答應了。柔福帝姬是官家的親妹子,回宮看看太正常不過了。
於是二人同乘一車,前往皇宮。前後有湯盎和阿奴率虎賁開道護衛,左右是青衛緊密隨行。
相處多rì,柔福帝姬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害怕和忌憚,也真有了一點紅顏知己的味道。但是至從回到洛陽踏進魏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些愁眉不展抑鬱寡歡。今rì坐在這車上,也是少言寡語心事重重。
“嬛嬛,你怎麼了?”楚天涯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剛剛住進魏王府,很不習慣?”
“嗯……”柔福帝姬並不否認的點點頭。
“爲什麼?”楚天涯問道,“是飲食起居不適應,還是有什麼人讓你難堪煩惱?”
“都不是……”柔福帝姬咬了咬嘴脣,彷彿是下定決定一般的,說道,“我是覺得,一但回到了洛陽,你就突然一下離我好遙遠了。我失落,又害怕。”
“哦?”楚天涯意外的驚咦了一聲,心下一想,也對。以前在東京太師府的時候,我在公務之餘都會來陪柔福帝姬,與她談天說地排解寂寞。現在回了洛陽住進了魏王府的家裡,有了蕭玲瓏和世子,有了何伯和許多的老兄弟,也有了更多的應酬和公務。尤其是王府裡穿來穿去的女人可是不少,而且這些女人跟我的關係都還很近。比如蕭塔不煙,還有蕭玲瓏身邊的十幾名女衛。這些女人實際上,都可算作是我的內姬侍妾。
“天涯,我們什麼時候再回東京?”柔福帝姬怯怯的小聲問道。
楚天涯有些無奈的微微一笑,伸手攬過她的肩膀靠在胸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嬛嬛,你要相信。不管住在哪裡,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都是一樣的。這一點你要向王妃學習。近一年的時間我南征北戰很少在家裡陪她,可她一直十分堅信,我與她之間的關係從來不會生改變。”
“那是因爲你和她感情深厚,而且有了世子……”柔福帝姬一邊說着,情緒越失落,眼圈都要紅了,“天涯,跟你說實話。此前我聽說陛下要把我賜予你的時候,我是尋過短見抵死不從的。後來禁不住許多人的遊說,只好勉強答應。後來和你接觸多了我才知道,你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種人。”
“那我是哪種人?”楚天涯笑問道。
“你雖然不是很英俊,但是經久耐看,很有男子陽剛;你雖然不是很高大,但是旁人都只敢仰視於你,如巍巍峻嶺;你雖然不擅詩辭,但是你總能看透人心,對我更是無微不至。這些都讓我很意外,也很驚喜。”柔福帝姬說道,“更重要的是,你都權傾朝野一人之下了,還保持着一顆平常心,待人接物有着自己獨有的風範,不欺上不凌下,不倨傲不矯揉。最讓我感動的是,你是一個會讓人感覺很溫暖的男子,你有着博大的胸懷與豐富的感情。你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冷酷與絕情,相反的,你很重感情很講義氣。我想,拋開你的身份不說,哪怕你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市井小民,也會有許多的女子願意對你託付終身。”
“包括你嗎?”楚天涯笑道。
柔福帝姬的臉稍稍一紅,點了點頭,“慢慢的我現,你成了我唯一的依賴。在東京的時候,我每天都會站在攬月臺上憑高而望,看着皇宮的大門,看着太師府的府門。如果看到你的車駕我就會非常的高興;如果你回來,我就會急忙跑到樓下去迎接你。你經常都很忙,回府之後不會馬上就來陪我。但是隻要和你匆匆的對視一眼,我的心裡都會十分的滿足。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身邊有了一個取暖的火爐一樣,我會高興一整天的。相反的,如果很久都看不到你,我會很不開心,連吃飯睡覺都會覺得沒有了意義,再如何有趣的事情,也會覺得索然無味,心裡翻來覆去的都是你的影子,你的姓名。天涯,你能告訴我嗎?……我、我這是怎麼了?”
楚天涯的心裡略微一動:這小丫頭,這麼快就愛上我了?
“不能說嗎?”柔福帝姬輕輕的皺了皺眉頭,“我問過我身邊的婢子,也問過其他的人,他們告訴我說……我、我這是愛上你了!”
“嗯?”楚天涯不由得一笑,沒有回答,只是將她往懷裡摟得緊了一些。
柔福帝姬也沒有再問,而是緊緊的靠着楚天涯的胸膛,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撫弄着他頜下粗短的鬍鬚,柔聲道:“天涯,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
“你說。”
“讓我……也給你生一個孩子吧!”
“……”
稍後,魏王車駕進了洛陽宮。在皇帝近侍的帶引之下,直接到了洛陽宮的後宮,來到了皇家林園的凝碧池畔,登上了一艘龍舟。官家趙桓早已經在龍舟上準備了盛宴,專行款待楚天涯等一衆戰將功臣。劉子羽、薛玉等人都很懂禮數全都提早趕到了,只有西夏國的使臣一行還沒有到。
楚天涯麾下的幾員戰將已經頗有微辭,說西夏的蠻子就是不懂大國禮數,還讓官家和魏王都要在這裡坐等。官家也覺得有點不妥了,問魏王是否可以開船了?楚天涯說,再等一等吧,畢竟西夏人是人,給他們幾分面子。
柔福帝姬進了洛陽宮見到趙桓,算起來也是回了孃家理當十分高興,和她哥哥談笑生歡。可是她至從踏上龍舟就寸步不離楚天涯,還當衆拉着她的手不肯放開,臉sè還有點白。
“嬛嬛,你怎麼了?”楚天涯很關切的問,“怎麼臉都白了?”
“我、我害怕,還犯嘔!”柔福帝姬小聲的說道。
楚天涯一愣,隨即笑了,“你暈船?”
“我不知道呀!”
“哈哈,你以前沒坐過船嗎?”楚天涯笑道,“想不到你還暈船呢!”
“是沒坐過嘛!我怕水的,從來不坐船!”柔福帝姬既羞且惱的低聲道,“不許取笑我!”
“好好好,不取笑你!——來人,給帝姬取一張寬大的座椅來,調幾味提神的湯藥給她飲下,以防暈船。”楚天涯下令道。
“是,魏王。”
趙桓靜靜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十分欣慰的心中長吁了一口氣:還好,魏王待我這妹子不薄,對她也十分的寵愛!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西夏的使臣一行十餘人在御林禁軍的護衛之下,總算是到了凝碧池。一輛sè彩繽紛的鸞車老遠的就十分引人注目,走到近前時從車上走下來一名身着盛裝的豔麗女子,當場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
“咦,那是何人?”官家趙桓很好奇的問道。
楚天涯不由得心中一動,“官家不知道她?”
“愛卿,朕一無所知呀!”趙桓意外的道,“西夏的使團當中,怎麼還有這樣一位貴族的女子?會是何人呢?”
張孝純正要上前解釋,楚天涯給他使了個眼sè搶先一步道:“官家,是這樣的。西夏人爲了表示結好大宋的誠意,特意獻來了他們皇室嫡親的公主,仙菲公主。陛下如若喜歡,不如就將她納入後宮。”
“啊?……這?”趙恆一時有點迷茫了,看着船舷邊漸漸走近的仙菲公主,她的容貌丰采漸漸映入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簾,引起了一陣小小的sao動。
柔福帝姬也很好奇的從大椅上站了起來觀望,不由得驚咦了一聲,“好美麗的女子啊!”
衆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向柔福帝姬,心中同時想道:連她都忍不住要稱讚的這位仙菲公主了!
站在一旁的張孝純臉sè變得極度難看,苦笑連連的對楚天涯使眼sè。楚天涯只是裝作視而不見,笑眯眯的等着官家的回答。
趙桓雖然軟弱,但不代表他笨。前後左右的一聯想,加上觀察到了張孝純與楚天涯的神sè,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當下哈哈的笑道,“常言道好馬配好鞍,美女伴英雄。似仙菲公主這般的人間絕sè,只有魏王才能與之相配呀!——衆位愛卿,你們覺得如何?”
“吾皇聖明!”劉子羽等人當然也不笨,而且在昨天的魏王府宴席中都或多或少的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因此連忙附合。
“官家謬讚了!”楚天涯笑道,“諸位同僚兄弟,也休得取笑楚某人!”
“哈哈——”現場響起一片笑聲。
趙桓深吁了一口氣,還悄悄的抹了抹冷汗,暗說:魏王這是逗我玩啊,還好沒有一時sè迷心竅!這個仙菲公主擺明了就是魏王早就內定的美人兒,誰敢造次?!
張孝純也在一旁抹着冷汗,心中忖度:魏王這是什麼用意呢?
轉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柔福帝姬,張孝純心中突然恍然大悟:明白了!魏王這是在故意矯情做給柔福帝姬看,怕她吃醋嫉妒呢!……好吧,看來非得聯合官家和這些元帥將軍們,一同奮力把這個仙菲公主推到魏王身邊,逼他接受才行!
想通此層,張孝純又呵呵的搖頭笑了:還真是梟雄冷酷、公子多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