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陳和尚和張鵠互相看了一眼,均掩飾不住眼中的震驚,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完顏長之居然還想主動進攻。不過仔細一想,這個計策雖然冒險了一點,但也不失爲一條妙計,至少可以牽制住宋朝南方的人馬,爲攻取建康府爭取時間。
完顏長之又道:“所以陳和尚,你帶兩萬人馬,去和完顏霆匯合,進攻建康府,他那邊怎麼樣也可以抽出一萬以上的人馬來,有三萬人馬,應該差不多了。我帶三萬人,直接去進攻隆興府,牽制宋軍。只留下一萬人馬由張先生鎮守臨安。”
完顏陳和尚全身一震,道:“長之,這太危險了,你去進攻建康府,讓我留下來吧。”
完顏長之搖了搖頭,拍了拍完顏陳和尚的肩頭,道:“這一次進攻南方,並不是要攻城奪地,而且牽制宋軍。因此需要不擇手段,什麼威逼恐嚇的辦法都要使用,陳和尚,你的心腸太軟了,做不來的。還是讓我來做吧。”
完顏陳和尚心裡一陣激動,雖然這幾天他和完顏長之一直有爭執,但他們之間兄弟情誼還是絲毫也沒有變的。
完顏長之又道:“其實我也知道,只靠武力是征服不了漢人的心,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只能使用非常的手段。如果這一次我們大金統一了天下,我一定會勸皇上以仁治國。慢慢收服漢人的心。”
*****楊炎和趙月如一先一後,在山野間沒命飛竄,自從五天以前,兩人雖然在天目溪突破了四大弟子的堵截,但所扎的木筏卻被毀,無法再借水路逃竄。因此他們由天目山往南急竄三百餘里,途中經過紫溪、百丈山,大鄣山,盡選山勢險峻之地逃竄。
但卻沒料到四大子弟並不在後面緊綴,而是先取直道先越到兩人前面去,截斷兩人南下的路線,然後在浙安江邊堵劫兩人。
這一招果然大出楊炎的意料之外,當發現四大弟子在前方堵劫時,雙方的距離已不足百來丈。嚇得楊炎和趙月如只得調頭向北逃竄數十里路,但始終撇不掉四大弟子的追擊。幸好兩人這時也功力大增,因有強敵緊綴,片刻也不敢鬆懈,逃進大鄣山之後,終於藉助叢林山溪,終於暫時擺脫了四大弟子的追擊。
但四大弟子雖然暫時失去了兩人的蹤影,古爾甲卻是追蹤躡跡的高手,總能從沿路的蛛絲馬跡中找出兩人的行蹤,再加上他們斷定兩人必會設法南下,即使是有時失去兩人的行蹤,但只要堵住南方的去路,立刻又可以重新找到兩人。
於是這六人分成兩批,就在大鄣山裡兜圈子來。有好幾次楊炎和趙月如都險些被四大弟子纏上,總算楊炎施盡渾身解數、詭謀妙計,終於都一一化險爲夷。其中楊炎也幾次設下陷井,想反擊四人,但也都被四人識破。
這時兩人經過一陣急馳,在一條山溪邊,累得力盡筋疲,終於支撐不住,都臥倒地上。
趙月如喘着氣道:“這一次怎麼樣,甩掉他們了嗎?”
楊炎也苦笑道:“至少在一個時辰內,他們還找不到我們,所以可以暫時休息一下。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般,不過照我看我們雖然累得夠嗆,他們四個也不一定比我們好多少,至少他們跑得路要比我們多。所以現在我們就是比拚意志,誰先倒下誰就要輸了。”
趙月如也苦笑道:“可是怎麼也甩不開他們四個,我們該怎麼辦,老在大鄣山裡轉也不是辦法。我都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楊炎道:“甩開他們到是不難,只要在溪水裡走一程,然後再上岸就可以暫時躲開他們的追蹤。只是一但他們發現被我們甩開,就會立刻堵住向南去的道路,我們只要一向南走,還是會被他們發現,以經有兩次了,怎麼也擺脫不了。”楊炎說着,忽然靈光一閃,道:“我明白了,爲什麼我們老是派脫不了他們。因爲我們總是想急着南下,這樣就會讓他們有跡可尋,所以才老是被他們綴上。”
趙月如道:“那又怎麼樣,難到我們不向南方去嗎?”
楊炎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去南方,而是可從繞遠一點,沒有必要老是在大鄣山裡兜圈子,南下的路那麼多,他們怎麼也不可能全堵住,只要我們快一步,把他們甩在後面就行了。”
*****什羅鳩摩、多爾甲、布達拉、察海四人站在溪水邊,多爾甲道:“他們在這裡停留的時間至少在一個時辰以前,而在這附近其他的地方,也沒有發現其他的行蹤。”
什羅鳩摩道:“也就是說,我們失去他們的行蹤最少也有一個時辰了。”
多爾甲點點頭,道:“我想他們一定是從溪水中行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才上岸的。這樣溪水會把他們留下的痕跡沖洗乾淨。”
衆人都點點頭,知道自己又一次暫時失去了楊炎的行蹤。布達拉道:“那還等什麼,他們一定又想南下了。我們快去堵住南下的出路。”
什羅鳩摩搖搖頭,道:“以楊炎的智慧,到了這個時候,楊炎如果還發現不了其中的紕漏,那麼他早就該被我們擒住了。也不等到現在了。”
察海道:“大師兄的意思是,楊炎不會向南去了?”
什羅鳩摩點點頭,道:“渡過這條溪水,向西在走三十里就可以翻過大鄣山,進入徽州地域,他們即然是在這裡失去蹤跡的,如果不向南行,北方和東方都被我大金所佔,那麼他們下一步自然是向西走了。出了大鄣山在走五十里就可以到達績溪,那裡是徽水、揚之水、富資水、樂豐水、黃墩湖、浙溪水、新浙安江等河流的彙集之處,水道縱橫,湖泊衆多,難以追蹤,而且還沒有我們大金所佔,一但被他們逃到人煙稠密的地方,混雜在百姓之中,我們跟本就不可能在找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