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的。
宋檀左右看了看,辛君一派穩當茶茶,張燕平標準小學雞,這飯桌上的氛圍那叫一個暗潮洶涌啊!
打起來打起來!【bushi】
只聽喬喬也大聲說道:“我知道了,芳跟圓明園後邊的園組詞更順暢!”
飯桌上一片寂靜。
趙芳園哼了一聲,這會兒看着張燕平似笑非笑:“誰是文盲我不說。”
張燕平:……
他於是找準位置一屁股坐了下來,而後也半點不惱,反而大聲嘆息:“哎呀,天天吃這麼好,都給我吃胖了。”
趙芳園:……很難不嫉妒。
再看着這滿滿當當的豐厚菜色,此刻她也沒出息的拿起了快子,而後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張燕平。
片刻後,她收回目光打了個哆嗦,並暗自下定決心:
自己絕不能吃胖了。
畢竟這白胖子看着還比較討喜,可自己這膚色——黑胖子可不太能行啊!
圓桌上又一次恢復了和樂融融。
不過很快,七表爺又忍不住問道:
“後山那野豬崽是公是母啊?”
宋有德琢磨了一會兒:“我看着是公的,它往那欄杆上扒拉的時候我特意瞅了。”
七表爺點點頭,而後又問:
“檀檀,這後山的野豬仔,你打算怎麼弄?”
怎麼弄?
宋檀愣了一下:“養着唄。”
白得一頭豬還能不要咋滴?
七表爺瞪她一眼:“我是問你,是打算留做種豬,還是直接把它劁了?”
“要是留做種豬,那你這豬肉味兒羶,不好吃,以後就賣不上好價錢了。”
“要是現在就劁了,雖說味道還是比家豬重,但會好很多。”
啊這,這倒是一個難題呀。
宋檀琢磨起來。
倒是宋三成激動了:“那肯定是留作種豬啊,這豬崽兒跟咱們的家豬雜交生出來的豬,必定體格又壯,長得還胖。”
早幾十年前村裡人這麼幹過,出來的小豬仔都供不應求。
只有烏蘭還保持着清醒:
“當時買豬也沒特意挑,但是這五頭豬都是公的,沒母豬。要是留着野豬配種,咱還得趕緊再買一頭母豬來養着。”
只是這麼一來,整個豬圈就有兩頭豬都不能吃了。
至於其他公豬——它們一般生下來一個星期就直接給劁了,那會兒恢復好長得快,根本等不到現在。
大夥立刻熱烈的討論了起來。
張燕平躍躍欲試:“別配種了,直接吃吧?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吃過野豬肉呢。”
那可不!
以前這是保護動物,擱哪裡去吃?
王麗芬卻毫不猶豫的作出評價:“也沒比家豬好在哪兒,就是難燉要燉好久,不然根本咬不動。”
“咋會沒區別?”宋有德不服氣:“明明燉久了之後會更香一點。”
王麗芬卻直奔主題:“現在的豬仔多貴啊,我瞧着檀檀餵豬還挺有水平的,看他們長得多好。”
這要是年年都買豬仔的話……那多虧呀。
這倒是真的。
接着家裡的人越來越多,他這五頭豬原本打算吃兩頭賣三頭的,如今瞧來,今年能有兩頭,賣出去就算不錯了。
往後要是人越來越多,請的員工越來越多,怎麼着不得再多養兩頭吧?
至於說好東西不給自己人吃……宋檀壓根就沒這想法。
種地養豬餵雞鴨,都是爲了給人吃的,自己身邊的人要是吃不到,那還折騰這幹啥?
趙芳園捧着大碗稀里呼嚕的乾飯,一不小心,滿滿一碗飯就吃空了!
可桌上的好多菜她甚至都沒吃過癮!
這會兒猶豫片刻,還是趁着大家激情討論的時候又走到鍋臺邊,拿鏟子連着鍋巴一起鏟到了自己碗裡。
想了想,又將鍋鏟死死下壓,狠狠的在上頭又扣了一勺。
當她捧着飯碗回去時,恰巧張燕平也出來補飯,這會兒眼睛往她碗裡一瞧——
雖然沒說話,可趙芳園卻已經下定決心了。
回頭出設計圖時,這傢伙的意見,他一個都不要聽。
事實上,也沒有張燕平提意見的餘地,因爲正當他跟宋檀溝通一種淺藍色的牆面漆,烏蘭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燕平,你媽昨天給我打電話說馬上快考試了,你要不回去再衝刺兩個月吧?”
張燕平:!
晴天霹靂。
他甚至忘了自己只是個親戚,自己在宋檀家的房子裡,算來算去,都來個把月了。
於是此刻臉一垮:“小姨,我這邊跟檀檀合作帶人來釣魚呢,哪有空回去啊!要不你跟我媽說說話唄,我真不想考公務員。”
烏蘭下意識皺了皺眉:“考還是考一個比較好,你看這大學生村官不也挺好的嗎?以後能當村長呢。”
張燕平就小聲問她:“小姨,要是檀檀一個人被分配到窮鄉僻壤去工作,你願不願意呀?”
烏蘭瞬間沉默了。
那肯定是不願意的。
孩子如今在眼皮子底下,雖然氣她的時候也不少,可不知道爲什麼,一家人團團圓圓,她就覺得這日子有盼頭多了。
以前除了打聽哪裡掙錢,一天一天過去了,都還不知道自己幹了啥。
再說了,聽說這年輕幹部下鄉去的都是真正窮困的地方。
他們這雲橋村雖然也窮鄉僻壤,可好歹有山有水有樹林。那萬一像那個電視裡說的分配到西北啊黃土高原呀……
那還不得掛念死啊!
這麼一想,對於張燕平不想考公務員這個事兒,她彷彿也沒那麼多抗拒了。
這會兒念頭轉過來,甚至還喜滋滋的笑了:
“哎,我是要勸勸你媽,瞧你跟檀檀合作挺好的,你們兄妹倆這掙錢掙的多來勁兒啊。”
那可不,如今兜裡有錢,張燕平整個人都越發積極起來。
畢竟每天除了盒飯分成賣出東西,宋檀也給他抽成的。
就是這個抽成吧……說出去比較磕磣,還自己人呢,只給一個點兒,他都沒好意思說。
但是想想一開始宋檀一毛不拔的樣子,不知爲何,這一個點兒彷彿又變得珍貴起來了。
這會兒張燕平就下意識站了起來:“這也好一會兒了,吃完飯了吧,我去看山上的泥鰍哥有沒有偷懶……”
顯然還沒做社畜,就已經深得周扒皮精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