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
黑道大佬聲音虛弱，表情猙獰。
“嘖。”辛君翻了個白眼：“大老爺們扭扭捏捏，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對她沒意思你每天給她發消息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知道我給她發消息了？！”張燕平大驚失色：“你偷看我手機！”
辛君冷笑一聲，乾脆把自己手機掏出來，聊天記錄一放——
【郭冬：張燕平怎麼老給我發消息？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郭冬：扯什麼銷量，扯什麼庫存……說了千八百遍沒貨了，要不是他沒女朋友，我還以爲他想買藥呢！】
【郭冬：神金！弱智！】
【辛君：？？？】
【郭冬：你跟他說一聲，有意思就直說，沒有就別天天發。】
【辛君：？？？你跟我說幹嘛？直接告訴他啊！】
【郭冬：打算找你探探口風來着，但你好像什麼都不知道，那估計他是對我有意思吧……】
“你丟不丟人？”辛君簡直沒眼看：“我看郭醫生也是在村裡呆着沒什麼備選了，不然怎麼能瞧上你？”
張燕平一張臉赤紅，黑裡透着俏，聲音卻虛弱：“那你也不能這麼說……這不是還有你嗎？她都沒看上你卻看上我了……她肯定是心裡也喜歡我。”
辛君：……狗登西！
他手機一收，轉身就走：“戀愛腦都應該拉去砍頭！”
誰知剛一轉頭，就見宋三成從倉庫裡翻出一副挑子來，扁擔往肩上一扛就準備往外走。他不由愣了下：
“叔，你這打算幹什麼？”冬天也沒什麼活吧？還需要用這挑子嗎？
“有需要運的怎麼不開三輪車？”
“沒那必要。”宋三成擡手指了指前方轉彎處的竹林：“這會兒冬筍估計都長成了。我想着你們要回家，給你們挖一些帶回去呢。”
辛君不由有些沉默。
怎麼說呢，心是好心，但那玩意兒是冬筍。別的不說，重量那是妥妥的，不管是發快遞還是自己扛，都很艱辛……
“要不不帶了吧……”他艱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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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成一愣：“咋？你不愛吃啊？其實咱這邊不愛吃竹筍，往年都沒人要這些。我就瞧着開春就那一季的筍賣的還挺好的，你要不喜歡吃那就算了……”
他絮絮叨叨，辛君也在痛苦掙扎：……這東西很重，但它一年只有冬季纔有啊！春天的春筍跟冬筍又是兩種味道了。
可是真的很重啊，怎麼扛回去呢？
但就這一季，應該會特別好吃吧……
他陷入了萬般糾結。
宋三成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答，不由轉過頭去。卻見這平時斯斯文文的辛老師已經拿了個鋤頭，微笑着看着他：
“叔，那我就不客氣了。”
宋三成：……
他想說你們沒幹過農活的壓根沒挖筍那個力氣。但反正也沒啥事，年輕人想體驗體驗，那也挺好。
兩個人一前一後鑽進了路邊的竹林中。
這處竹林很有些年份了，竹子品質相當一般，因爲已經成型，因此哪怕有靈氣滋養，也是細細長長，並不像外地的竹子那樣粗壯。 但勝在稠密，而且剛好在馬路拐到家裡的這個夾角處蔓延成一片。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遠遠看去，就像是老宋家大別墅特意修成的影壁，起了絕好的遮擋作用。
只是長得太稠密了，宋三成的挑子只能放在竹林外頭，兩個人拿着鋤頭進去，想肆意揮舞都擡不起胳膊。
往林子中看去，稀疏的天光灑落，還能隱約見到竹枝上用細碎絨毛和草莖編織成圓球一般的鳥窩。
偶有竹葉打着卷兒，捲成管狀，裡頭一定是包着幼蟲，等到春夏，就是鳥兒天然的糧倉。
再看竹竿，細細高高，除了做籬笆，好像也頂不了什麼大用處。
宋三成一邊扒拉着地上厚厚的乾枯竹葉一邊說道：“這竹子長得也太快了，春天檀檀挖了好多筍，冬筍春筍都挖了，還是攔不住它長……你看這裡頭，都無處下腳了。”
“明年得多砍點，剛好菜也種的多，多搭幾個菜架子……”
他絮絮叨叨，辛君卻看着潮乎乎昏暗的地面，忍不住問道：“叔，怎麼找冬筍？我看視頻上人家說，有筍的地方，土地會裂成一條縫。”
宋三成哈哈笑了起來：“我也在網上看到過，不過人家那專出冬筍的，你看那一個個有多大？跟大腿那麼粗了！”
“咱這不行，咱這冬筍個頭都小，胳膊粗細，不過也剛好，一個能炒一盤菜。”
“再者說，你說那裂了縫的，那都是冬筍長到一定規模了，要出春筍了纔有裂。”
“咱這……這才臘月份呢！早着呢！”
辛君暗暗記下來，隨後虛心求教：
“叔，那要怎麼挖啊？”
宋三成：……
怎麼挖？他們原先也不咋吃這個啊！
因此鋤頭一揮：“你就隨便！找地方就挖挖看，有就刨出來，沒有就換地方。”
簡單粗暴，但在這過分稠密的竹林中，似乎還真的能有效？
辛君找準空地，輕輕擡起鋤頭——不輕不行啊，實在是竹林太擠了。
照這麼看，就算冬天不挖筍，恐怕春天也長不好！就算長出來了，估計也是細細長長，一點不壯。
宋三成還在一邊指揮着：“往外頭去點，挨着路邊先挖，不然竹子紮根厲害，時間久了容易傷地基……”
說話間，兩人各自擡起鋤頭，帶着力氣就往下刨——
“還真有！”
辛君興奮起來！
只見被翻開的土塊底下，黑褐色枯枝爛葉泥土中，一簇嫩黃色的苗梢梢正隱約露出來，昭示着大地裡的豐收。
第一次挖筍就有這個收穫，辛君精神大振，這會兒趕緊再接再厲，小心翼翼地避開那處，先從周邊開始刨。
卻沒曾想，鋤頭輕輕磕在什麼東西上頭，他用力撬了一下，只見一簇脆嫩帶着毛殼的筍尖，就這麼被撬了起來。
辛君：……
宋三成：……
他忍不住深吸口氣：“怎麼多成這個樣子？竹林也沒人給肥啊，是不是檀檀又偷偷灑肥料了……趕緊的，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