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擡頭看了一眼：“有的，有時候下雪了還有……但你別看了，這個肯定不好吃。”
且不說石頭坡的柿子本來就不好吃才便宜賣地的，只看那高高掛着連鳥都不吃就明白，那是真不行。
不過這幾棵柿子樹結果多，果子又熟得晚，還有很有特色的。宋檀琢磨着這一片種上幾十畝呢，因此也不會放棄它們：
“可能在這邊太貧瘠了，過段時間在土裡埋一些底肥試試。”
陸川點點頭，隨後笑了起來：“我媽愛吃這個。火晶柿子，柿餅，她都愛。”
宋檀看他一眼，意味深長：“哦……我記住啦！”
陸川不由失笑：“我真的只是隨口一說……”
“那你呢？你喜歡吃什麼？”宋檀卻好奇：“我不挑食材，一般人能吃的食材我都能吃，沒有特別偏愛的，但不愛吃甜口的菜。”
她認認真真的彙報，倒讓陸川又笑了起來：“我給你發一個word文檔？”
宋檀卻搖頭笑道：“不用你發，我知道一點——你也不挑食材，但偏好色香味俱全的，同樣兩盤菜放在你面前，你肯定先吃漂亮的。”
殺豬宴時陸川吃飯比別人慢一點，宋檀怕他吃不飽，可用心看了好幾回呢。
結果發現他優先選那些漂亮的嘗試，然後每一盤也都吃過，這才意外想到的。
如今說出來，卻讓陸川有點驚訝：“你……”
他還有點無措：“抱歉，我沒有觀察到你……”
宋檀卻沒在意：“觀察什麼啊？之前還沒確定關係呢。是我看你長得漂亮纔多看兩眼的……”
小孫哥剛準備上挖掘機就聽他倆在這裡說這些話，不由一愣：“你們……”
宋檀這纔想起來，趕緊拉着陸川的手舉起來晃了晃：“小孫哥，之前忘記告訴你了，我跟陸川在談戀愛。”
她大大方方，倒把小孫哥鬧騰的臉紅了一下，這才結結巴巴說道：“你們……你們啥時候談的啊？這麼快……”
他當初跟田甜確定關係，兩人你來我往心動糾結，來回拉扯了好幾個月呢。
怎麼這才一錯眼兒，宋檀就跟人家談了戀愛了？如果沒記錯的話，她男朋友不也纔來沒幾天嗎？
咋地，不是來普通做客，是爲了千里迢迢來相親啊！不然不能這麼快吧？
宋檀嘆口氣：“小孫哥，我之前就想說你倆也太磨嘰了，一輩子才活多少年呀，確定個戀愛關係都用好幾個月……”
小孫哥：……有沒有可能，你這麼快纔不對勁啊！
一旁的陸川乾咳兩聲：“那個……這一片坡地挨着路邊，需不需要做個攔網？”
不然村裡人從這裡經過，順手就能薅一把花草，損失不一定大，但看着也挺難受的。
宋檀點點頭：“對，過兩天就安排人來打樁攔網，這些石頭剛好可以固定樁子。”
陸川點點頭：“確定這裡就種向日葵，菊花和艾草了嗎？”
“嗯。”宋檀點頭：“這邊的地沒有那邊山坡的好，艾草和野菊花都是能長在石縫裡的，不用照看。”
“至於向日葵……我沒種過，但應該也能行……你喜歡什麼向日葵？”
陸川腦海裡閃過那一片柔軟的奶油黃，此刻下意識脫口而出：“白月光……”
等看到宋檀好奇的眼神，他又回過神來，這會兒指了指坡地說道：
“你種向日葵肯定不是爲了好看，而是爲了嗑瓜子兒吧。那就哪個產量大種哪個，我喜歡的都是些觀賞花卉，產量這方面肯定要差出好些的。”
“那也無所謂啊。”
宋檀倒表現的很灑脫。
“要是年初，我肯定捨不得大好土地種那些東西。但明年的地加之前兩次承包的都有1000多畝了，不缺這點兒——你有什麼感興趣的向日葵品種可以跟我說啊。”
“或者別的花也可以。”
感興趣的麼？
陸川想了想：“那就試試泰坦吧。”
他解釋道：“我之前的房子是頂樓帶露臺的，泰坦向日葵最高能長到七米，花盤能有五六十釐米大，我實在沒有那麼大的盆子能讓它紮根……”
就算能長，恐怕一陣大風颳來也要倒下，因此陸川雖然好奇，可至今也沒有種過。
宋檀不提便罷，如今提到了，他還真有一些感興趣。
“七米啊……”宋檀想了想，也來了興趣。
這麼高的向日葵，豈不是都成一棵樹了？如果種上一片，喬喬都可以鑽來鑽去捉迷藏了！
還有那個五六十釐米直徑的花盤……家裡樓上通鋪的地磚才80×80的尺寸呢，直徑60cm，豈不是隻比地磚小那麼一圈兒？
有意思！
她點點頭：“那你準備個兩畝地的花種，我種下來試試……哦對了，別的品種也都準備上啊，我們一家人又嗑不了那麼多瓜子，產量不產量的沒那麼重要。”
她這種敗家行徑，假如常老闆知道，怕是要直接撲倒在地抱住她的腿痛哭一場。
但此刻，宋檀面對的是陸川。
他幻想了一下漫山遍野不同種類大片大片向日葵的場景，此刻也是興致盎然：
“好！”
宋檀微笑起來，不知陸川有沒有發現，他也開始融入這田園生活了。
……
他倆在山上溜達一圈兒，而在家裡，秦雲跟何況卻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這會兒兩人躍躍欲試的墊着腳往圍牆上頭看——因爲喬喬剛說了，每天早上都有松鼠在這牆頭排隊呢！
可惜，以他們的作息，永遠也趕不上冬天的清晨，此刻只好幻想一番作罷。
不過喬喬是個體貼人，這會兒噔噔噔又衝上樓，沒過多大會兒，手裡攏着只毛色金黃的大胖田鼠遞過來。
“沒事兒，叔叔，我們家大田比松鼠長得好看多了，松鼠就多個毛毛的大尾巴，沒有它漂亮的。”
大田天天在鞋盒子裡好吃懶做，如今已經晉級成肥嘟嘟的大田。
手掌稍用些勁兒，就能捏到它全身肉乎乎軟嘟嘟的肥肉，偏偏它毛色金黃，金得璀璨發亮，饒是兩個大老爺們兒都抗拒不了這種富貴的氣息。
這會兒不約而同的伸出手來把大田捧着，那叫一個愛不釋手啊！
秦雲還出着主意：“我看你剛籤的合同，要求你每個月必須開多少場直播是不是？”
“喬喬啊，你要是真沒素材了就聽哥哥我的。給大田抓把花生米粒兒什麼的，就直播它吃東西，肯定有好多人看。”
喬喬點點頭：“好哦叔叔。”很是虛心受教。
秦雲：……
都這麼虛心了，能不能把叔叔換成哥哥啊？他們倆哪有那麼老？只是長得潦草，打扮的也有點潦草罷了。
他拿出手機，氣哼哼的給大田翻來覆去的拍照。
倒是何況好奇：“我之前看你直播，家裡是不是還養的有長尾雉啊？怎麼來這麼幾天沒見着呢？飛走了？”
喬喬搖頭：“沒有，它躲起來了。”
啊？
秦云何況來了興趣：怎麼躲起來了？野雞也冬眠啊？
說起這個，喬喬就深沉嘆氣：
“因爲它的女朋友跟大紅在一起了。不要它了，它好丟臉，就不出來了。”
連續幾天去河灘那邊喂狗的時候都沒見它出來溜達，肯定是傷自尊了。 好傢伙！
這短短一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屬實有點大。秦雲呼吸都緊張起來：
“展開說說？”
何況更是精神一振，這會兒順手把大田往兜裡一揣就問：“你車呢？帶叔叔我倆去看看啊。”
“那好吧。”喬喬對漂亮哥哥的朋友們還是很有禮貌的，此刻就囑咐道：
“看可以，但你們不要當面笑它哦。它真的好慘的。”
秦雲拼命抑制住飛揚的脣角，此刻努力繃緊臉：“嗯，我不笑……噗咳！我不會笑的！”
而喬喬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機和支架也帶上了：
“叔叔你都好久沒見到他們了，小朋友們肯定也很久都沒見了，我再帶他們看一看吧。”
他說着，已經熟練的騎上了三輪車：“走嘍！”
……
冬天的風吹在人臉上真不是蓋的。
潦草的兩個大老爺們兒下了車，臉頰通紅，鼻涕溜溜，眼見着更加潦草了。
但喬喬卻一點事兒沒有，反而帶着他們去雞棚的方向：“在這裡，他們單獨有自己的房子的。”
除了兩隻夏天趕也趕不走的成年長尾雉外，還有他們今年剛孵出的四隻小的。
不過經過半年的生長，小的這會兒也接近成年體態了，兩隻雌的顏值平平，因爲天氣轉冷縮頭縮腦的蹲在稻草堆裡，半點顏值也無。
雄鳥卻是越發抖擻，此刻蹲在這屋子裡做出的樹枝支架上，數米長的尾羽微動，那叫一個好看啊！
“快拍下來，快拍下來！”
秦雲趕緊催着。
喬喬已經又開了直播。
【哈哈哈！看我又等到了什麼！一日兩播！】
【看主播的主頁！哇我們喬喬簽約了！是大主播了！】
【睡個午覺的功夫喬喬老師又開播了，勤奮得我都不敢信！不會一天留兩次作業吧？】
【啊啊啊我正對着錄屏學搓米粉怎麼這時候開播啊！！簡直要斷我三好學生之路】
【現在好多經紀公司黑着呢，喬喬老師有沒有被騙呀……】
【哇又開播了……哇哇哇！野雞！】
【什麼野雞？這是國一！給點面子好嗎？長尾雉呢！】
【小半年沒見，我還以爲他們都飛走了……】
【一二三四……這怎麼還變多了呢？】
秦雲倒沒注意這點兒。
他長這麼大，哪有機會離國一這麼近呢？動物園都不給機會好嗎？
此刻只唏噓着：“原來長尾雉現實看到比視頻裡還要漂亮……這是不是野雞的一種啊？難怪《封神榜》裡野雞精也能誘惑紂王了……”
“什麼什麼野雞精？什麼雞精？”這顯然是喬喬還未涉足的領域了，此刻將手機一架，他就開始刨根問底了。
“沒事，沒事。”秦雲目不轉睛盯着長尾雉狂拍，隨口敷衍着他：
“我這看的都是我們古早版本的劇情了，你就看《哪吒傳奇》就挺好的。”
他迅速轉移話題：“這裡頭哪一隻是你夏天直播那隻啊？”
感覺長得都差不多，實在分辨不出來。
喬喬卻搖搖頭：“都不是。”
他嘆口氣，眼神很是憐惜，而後悄聲道：“我把它抱出來，叔叔你們不許笑啊。”
他說着，熟門熟路的將身子矮下來貼近稻草堆，然後手一伸，從裡頭掏出一隻長尾雉來。
一直掏，一直掏，直到人都走出2m遠了，尾巴尖兒還有一簇在裡頭呢。
直播間：
【……】
【第一次直觀感受到他爲什麼叫長尾雉……這尾巴是真長啊！】
【不是，野雞也要冬眠嗎？】
【還挺能藏啊！而且是怎麼把自己尾巴先塞進去的……倒着進洞嗎？】
【有沒有可能這稻草垛還有另一個洞口呢……】
【好傢伙，喬喬還挺會掏人家秘密基地的啊！】
【只有我好奇他剛說什麼不能笑的？】
這彈幕纔剛剛閃過，就見喬喬將長尾雉攏在掌心輕輕撫摸，一邊心疼道：
“你還難過呀？”
“還不吃東西嗎？”
“電視裡都說愛情是不能勉強的……”
“大紅現在雞冠子紅的發亮，尾巴也油亮亮的，翅膀一揮能飛好遠，你女朋友喜歡它，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它有勁兒，叨你很疼吧？你看頭頂的毛都掉了一撮……”
這些安慰的話一說，不僅在場的秦雲跟何況，連彈幕都是一片呆滯。
【好傢伙，我是錯過了哪一場直播嗎？怎麼感覺有三十二集愛情電視連續劇錯過啦？】
【國一版.回家的誘惑】
【好好好！接下來的劇情我懂了，喬喬老師要對咱們長尾雉進行一番改造……逆襲，復仇！】
【碾壓大紅！打臉負心國一！讓它知道誰纔是最有檔次的！】
【不是，大紅是誰？】
【怎麼的，現在連野雞談戀愛都這麼現實嗎？】
【大紅呢？大紅在哪兒？咱長尾雉可是國一！它什麼檔次啊，敢跟國一搶女朋友】
【啊啊啊大紅到底長什麼樣子啊！好想看！】
好半天，才聽秦雲猶豫問道：
“大紅……是哪一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