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這纔回過神來，此刻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秦雲跟何況嘴裡塞得滿滿的一扭頭——嚯！怎麼這麼多人在身後啊！剛大家不是站的站坐的坐嗎？
陸川頓了頓，只能跟着宋檀默默下樓了。
廚房裡，僅剩的一碗米皮被烏蘭從櫃子裡拿出來：“工作可以晚點嘛，這米皮不佔肚子，他們都吃好幾碗了。”
“檀檀也是，人家小陸在忙工作，你都吃完了怎麼還不給他留一份！”
宋檀：？？？
這還不是丈母孃呢？怎麼看他就有濾鏡了？！
她盯着陸川，只見對方接過那碗米皮微微笑道：“謝謝阿姨……不過檀檀問過我的，是我說的不用——剛好昨天買回來一些材料，上午可以給她做個蛋糕卷嚐嚐，阿姨要吃嗎？”
烏蘭瞬間喜笑顏開：“哎喲，你還會做蛋糕啊？好好好，做，你做……要用幾個竈臺？會燒火嗎？讓檀檀給你燒火啊！”
宋檀：……
“讓喬喬燒。”
“嘖！”烏蘭不滿意地瞪她：“喬喬一大早就忙着直播了，這天冷你也沒什麼事兒，就陪着人家小陸燒火多暖和啊！這孩子！”
宋檀心想隔壁烤火不是更暖和麼？她上午還打算去河邊溜達溜達，看看牛羊的。
實在不行，拎兩隻雞回來也可以，冬天都不怎麼下蛋了，過年吃兩回也不算浪費吧？
“我來燒我來燒！”陸靜緊跟着進來了：“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能做這麼粗糙的活兒呢？我來，我會燒火。”
一邊還催着陸川：“你趕緊吃啊，吃完了抓緊做蛋糕，人家檀檀都沒吃過你做的東西，這多不像話……”
“吃過的。”宋檀頂着烏蘭催促的眼神突然插口：
“阿姨，我去帝都時趕不上吃晚飯，是他拿了自己做的餅給我和喬喬。臨走時還做了冰淇淋，喬喬一直記得的。”
再看看話題中心的陸川，她嘆口氣：“沒事阿姨，你陪我媽聊聊天吧，我來燒火，我倆說說話。”
“好好好……”陸靜笑逐顏開。
等廚房安靜下來，宋檀好奇道：“上午做那個香蔥蛋糕卷？”
“嗯。”陸川點點頭：“你有別的事的話，也可以下午做。”
宋檀想了想，去河灘倒無所謂上午下午，於是坐在竈臺前：“沒事，你做吧，我給你燒火。”
陸川笑了起來：“其實……做蛋糕只需要有個烤箱就行了。”
他指了指基本很少被七表爺使用的嶄新烤箱，眉目含笑，如詩如畫。
宋檀：……
好好好，她白挨一頓說！
不過眼看着他坐在那裡一口一口吃掉碗裡的米皮，最後又擦了嘴洗乾淨手……
別說，還真是賞心悅目啊！
宋檀於是又坐了回去，眼看着陸川從保鮮櫃裡拿出一塊裡脊肉切塊，她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做蛋糕卷還要豬肉嗎？”
陸川愣了愣，隨後笑了起來：“我怕你一個人太無聊，就做些肉鬆好了——你給我發的是香蔥肉鬆蛋糕卷，你忘了嗎？”
宋檀心想我倒沒忘記，只是沒想到你連肉鬆都自己炒……
她果真興致勃勃坐在竈臺前：“要生火嗎？”
“要。” 陸川有點用不習慣七表爺那沉甸甸的大菜刀，這會兒切肉速度並不快。
而宋檀坐在竈臺前，隨手抓了把松毛幹樹葉用打火機點燃，鐵鉗一夾就塞進了竈膛。
緊接着又抓過一根放在牆角的枝枝叉叉——廚房裡做飯用的必須得是乾柴，此刻就堆在角落，用起來很是順手。
包括那些枝枝叉叉，此刻乾巴巴的，兩手稍一用力就能掰斷。
“咔咔”幾聲下去，細細的枝條被一一掰下，看長短掰成三兩截，也一根根架到了竈膛裡熊熊燃燒的火焰上。
直到這時，宋檀纔不緊不慢的挑了兩根粗柴填了進去。
再擡頭時，陸川已經往鍋裡倒水了。緊跟着是肉，薑片，鹽糖……
他擡腕看看時間：“大概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這段時間他也沒閒着，轉身從櫥櫃裡拿出一碗豬油渣，挑出幾塊肥瘦相間的拿出來，再次切成一小撮碎丁。
“這幹嘛的？做豬油渣餡兒啊？”
宋檀雖然把美食視頻發給了陸川，但她其實每天能刷到很多，這個具體需要什麼材料，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而陸川把油渣碎丁裝好，這才說道：“蛋糕捲上除了香蔥，還需要用點火腿丁提香，我怕你吃不慣這種加工食品，所以就換一下材料——豬油渣碎丁簡單點綴，應該也不會太差。”
至於接下來……
陸川在廚房挑挑揀揀，最後弄出來一口小鍋，架在了一旁的煤氣竈上，然後是一小桶大舅昨晚送來的牛奶……
河灘的草場上早有小牛生下來，大舅也學了些擠奶的本事，如今越發嫺熟了。
只是老宋家每天吃飽喝足，目前沒太多人偏愛牛奶，所以大部分都是七表爺拿茶葉煮了當奶茶飲料的。
這回不用宋檀問出來，只看她的眼神陸川就解釋道：“這個蛋糕卷要刷一點調和醬，需要煉乳。剛好這個自家草場出來的牛奶挺好的……就試試做煉乳好了。”
“如果失敗了再用買來的成品。”
他說得輕巧，好像什麼炒肉鬆做煉乳人人在家都會似的，以至於宋檀都神色複雜。
她倒也真沒有要求陸川盡善盡美到這種地步啊！
“我以後萬一想吃碗麪，你該不會從種麥子開始準備吧？”
陸川啞然失笑：“怎麼可能！我只是想盡可能替換些咱們自己的食材，這樣口味會更好……”
“不過說來，還真不需要從種麥子考慮——檀檀，你不是說山上有幾畝地的麥子了嗎？”
宋檀：……
她坐回竈膛前，眼睜睜看着陸川用着小鍋煮着牛奶，再慢條斯理的不停攪拌着，空氣中的肉香奶香瀰漫開來，引得烏蘭都進來瞄了一眼：
“這還真挺難的，怎麼吃個蛋糕還要做這麼多東西……”
宋檀面無表情，心想可不是挺難麼，再多給他點時間，他都能自己砍兩根甘蔗回來熬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