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梧回到梧桐公社。
心中猛然一沉。
聽雪院裡圍了一羣人,李老三,耶律彌勒,朱喚兒,杜仲卿,還有幾個忙碌奔走的丫鬟。
一位臨安外科聖手,滿手的鮮血,正在李鉅鹿身上縫合傷口。
角落裡還站着一位東方秦川。
大步過去,情緒激動的吼道:“怎麼回事?”
李鉅鹿欲言又止。
看了一眼那位外科聖手。
李鳳梧倏然被潑了一盆涼水,深呼吸一口氣,“先療傷罷。”
看了一眼東方秦川,李鳳梧走進書房,東方秦川隨後跟上,關上了書房房門。
李鳳梧轉身一把擰住東方秦川的衣領,“說,怎麼回事,要是這事跟你有關係,小心我讓你一輩子也見不到你那個只敢生活在房間裡不敢見天日的妹妹!”
東方秦川大驚,臉色刷白,“你……你怎麼知道?”
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妹妹還活着!
李鳳梧冷哼了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東方秦川臉色痛苦,低吟了一聲。
既然李鳳梧能知曉自己妹妹好還活着,那麼趙愭和趙惇也可能知曉,他們也很可能挾持自己的妹妹來威脅自己爲他們做事。
回去得和殿下商量,將妹妹轉移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偌大的臨安,哪裡絕對安全?
東方秦川想不到,但他知曉,殿下一定能找到這樣一個地方。
“李鉅鹿的傷和我無關,是影子、姜慶、李承祖在梧桐公社到殿下王府必經途中,埋伏擊傷的。”東方秦川頓了一下,“我趕到的時候,李鉅鹿已受傷了。”
李鳳梧愣了下,坐回書桌後,“你說是趙惇的人?”
趙惇身邊確實有這麼三個高手。
姜慶和李承祖本來就是高手,加上一個影子,再埋伏偷襲,要傷李鉅鹿確非難事,若不是東方秦川趕到,恐怕李鉅鹿難以活着回來。
東方秦川點頭,“臨安府那邊,殿下已經派人去打點,官府不會管這件事了,但是皇城司那邊,肯定會知曉。”
李鳳梧沉默了。
這麼巧?
自己被宣召去大內,讓李鉅鹿去通知趙愷,然後去秘書監,他在去趙愷的必經之路上就被伏擊了……怎麼看都是掉入別人的預謀之中了。
再擴想一下,林宗棠之前是李道的副手,現在雖然是光化軍統制,但他女兒林襯衣和李道兒子李睿,聽說已經訂婚。
那麼林宗棠很明顯站在了李道一家這邊。
也就是趙惇的勢力。
林宗棠在光化軍,就挨着襄陽,要製造一尊朱雀石像丟進黃家堤再方便不過,新任的襄陽知府自然很容易被他收買。
畢竟林宗棠好歹也是一軍節度使。
一個區區知府,哪能和一軍節度使抗衡。
所以纔會有那兩個摺子。
這兩個摺子一上去,加上湯思退發難,自己必然要被宣召入大內,而面對這種事,自己入大內,肯定要派人去通知趙愷,讓他出力相助。
所以纔有人在路上伏擊李鉅鹿,斷掉自己的一個臂膀。
大內垂拱殿裡,自己兇險叵測,臨安城內,埋伏偷襲李鉅鹿。
這是要一擊將自己兩人徹底搞死的節奏啊!
是趙惇親自策謀的?
感覺不像,趙惇現在應該是一門心思整趙愭,不會將如此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因爲他知曉,這樣做很可能讓自己慫恿趙愷,聯合趙愭對付他。
如果不是趙惇,就只有一個人能做到,而且能讓趙惇同意。
大宋母老虎,李鳳娘!
因爲建康秦淮畫舫上,自己和她肌膚相對,只差臨門一腳,雖然當時這母老虎也意亂情迷,只等自己揮劍入長安,但自己臨陣退縮了。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李鳳娘都有這個理由。
正能量的角度,自己玷污了她的清白。
畢竟當時的情況,兩人最隱私的地方已經親密接觸,能感受到彼此肌膚血肉的溫軟,嗯,貌似自己的手也在那雙峰之上游蕩了許久。
負能量的角度,自己侮辱了她的尊嚴。
作爲一個身份高貴的嫡妃,作爲大宋最美的女人之一,在她願意的情況下,自己竟然在如此親密的情況下放棄,是個高傲的女人都無法接受的侮辱。
李鳳梧暗暗苦惱。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心狠啊。
現在毫無理由的相信,自己真的落到了李鳳梧娘手上,變成人彘是肯定跑不掉的。
要知曉,李鳳娘是歷史上剁過情敵雙手的強悍女人。
不比宋仁宗趙禎時期的太后劉娥差。
所以,女人啊,禍國紅顏也。
揮揮手,對臉色陰晴不定的東方秦川道:“剛纔是我失禮了,請別介意。”
東方秦川沉默着沒有說話。
李鳳梧想了一陣,說道:“請回去轉告殿下,近期保持靜默,不要摻和到任何事情當中去,我說的是任何事情!”
李鳳娘對自己出手,不是趙惇的本意。
趙惇的本意恐怕還是對付爭儲的大敵趙愭。
今天的事情已了,李鳳娘和湯思退等人也難以再拿它說事,等再過幾日,推背圖的事情一了,趙惇就能有精力全力對付趙愭。
正是坐收漁利的時候。
想了想,說道:“這樣,你回去讓殿下上封摺子,說願意去光化軍配合林宗棠,重整軍備。”
呆在臨安始終有可能要被捲進去,這個時候不如讓趙愷去光化軍,給林宗棠鬧鬧心。
況且光化軍發生了騷亂,官家肯定對林宗棠有不滿的地方,讓一個皇子去監督重整軍備,也是在變相的敲打他。
趙昚應該會同意趙愷的摺子。
還有一點,這一次甄士德和黃斐弘、魏半山幫助了自己,很可能遭到林宗棠和襄陽知府的刁難拿捏,讓趙愷過去也能支持一下他們。
不能讓人寒了心。
否則今後誰爲自己做事?
這一手就是告訴那些願意爲自己做事的人,只要你們願意,我李鳳梧就能找來皇子做你們的後盾!
東方秦川愣了下,“又去地方?”
李鳳梧點頭,甚至有點不豫,“你回去告訴殿下罷,就說我的建議,聽不聽隨他。”
東方秦川無奈,“那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