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前來相助?這車內究竟是何人?衆人紛紛帶着疑惑的目光望着葉宇。
只見葉宇微微含笑,輕輕打開車簾並且伸出一隻手。
衆人不知葉宇此舉其意爲何,心道莫非車中真的有人?一時之間所有人均屏息靜氣,目光都落在了馬車上。
馬車的車簾緩緩掀開,繼而從車內伸出了一隻白皙完美的玉手。這讓衆人中眼神好的,不禁失口道:“好美的芊芊玉手……”
果不其然,就在衆人疑惑之時,從馬車上緩緩走下一女子。
衆人舉目望去不禁爲之失神,卻見此女子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紅色紗衣,貌美如花不可芳物,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猶如出水芙蓉。
經常流連於青樓之地的文人雅士,一瞧這女子懷抱鼓瑟,就恍然明白了女子身份,正是‘暗香浮’裡的藝妓林薇菡!
平日裡林薇菡都是面罩輕紗,遠遠觀去也只能看到朦朧的輪廓,如今林薇菡卻是當衆以玉顏示人,更是讓衆人愕然一呆。
美豔之絕讓文人士子爲之愕然傾倒,楚楚動人讓在場佳人爲之黯然失色。
林薇菡懷抱鼓瑟,似有含羞的將玉手遞了過去,任由葉宇牽着下了馬車。
面對人潮人海的情形,林薇菡顯然有些緊張,但由於葉宇抓住她的玉手,並以眼神以示鼓勵,林薇菡緊張地心漸漸地緩和了許多。
這一刻,她似乎覺得,能在衆目矚目之下與葉宇攜手而來,是她此生最大的滿足,眼神之中流露出幸福的滿足,便足以表明這一切
。
快四年了,在這將近四年的時間裡,林薇菡從沒有忘記眼前這位男子,是他讓自己懂得的生存的道理,讓自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若是說,曾經活下去的慾望是爲了報仇,那麼如今支撐自己的,就是眼前這位男子!
不求能夠相攜到老,但求能夠時刻知道他的消息……
恩情慢慢地醞釀,猶如陳年老酒香飄四溢,漸漸地這份恩情慢慢變化,滋長在心中難以割捨!
心中有他,此生足矣!
葉宇牽着林薇菡的玉手,在衆人的注視下向高臺走來。二人聯袂而來,使得衆人不禁讚歎,好一對璧人。
男的英俊瀟灑,超凡脫俗,而身旁的女子也是如此的傾國傾城。
女子永遠都是敏感的,周圍青春萌動的少女均是心酸不已,頗感不是滋味。癡癡望一臉含笑的葉宇,女子心中十分羨慕牽手的爲何不是自己……
“她就是昨日巷子裡遇襲的女子?”
這時高臺上的【耶律普速完】,看着葉宇牽着林薇菡含笑而來,雖然神色如常,但語氣卻是帶着一絲冷意。
蕭朵魯布倒是沒有在意這些,而是看着遠處的葉宇,笑了笑:“不錯,這小子果然手段了得,聽聞這林薇菡很少出現在大庭廣衆面前……”
“呵!你倒是知之甚詳,難怪你留戀江南!”
“難道你不覺得她很美豔動人嗎?哎,可惜了,可惜蕭某是個遼人,更重要的是,這林薇菡似乎已被葉兄弟拿下……”
“夠了!今日事兩國比試,可不是選美大賽!”【耶律普速完】秀眉微蹙,已經不想再聽蕭朵魯布絮絮叨叨。
看着已然生怒的耶律普速完,蕭朵魯布雖然感到一絲疑惑,但又像似察覺到了什麼。
於是便不再多言,等待着宋金兩國的最後對決。
臺下的人羣中,嶽三娘看着葉宇牽手林薇菡,撅着嘴怒氣未消的冷哼道:“果然是登徒子,此前滁州有了那個蘇月芸,如今又勾搭上了別的女人,真是可惡至極!”
“小姐你小聲點,方纔葉大人不是說了嘛,這是請來的助手,才子自古皆風流,小姐這可是你常說的……”
“我說什麼了,找打是不是!?”
“是奴婢錯了!……”
礙於嶽三孃的淫威,丫鬟只得將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
……
圍觀衆人各懷心思,但高臺上,葉宇看了一眼對面的四位使者,神色平淡道:“諸位是一起上,還是分批對決?”
如今剩下的金國四山人,僅剩下以琴技擅長的納合仙兒、研究唐詩的完顏羅華、善於辯論的納蘭容舒與精通文史的溫迪罕莫
!
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完顏羅華略帶尷尬的率先開口:“既然葉大人如此自負,那我等四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倒不是本官自負,是你們太過無恥吧!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葉宇說完,看了身旁林薇菡一眼,補充道:“這位是本官的紅顏知己,也要與本官攜手對敵,不知諸位以爲如何?”
這個決定讓對面的四位金國使者微微一愣,不知道該不該答應葉宇的決定。
葉宇見狀卻是譏諷道:“她不精通文史,更不會參與辯論,只會一些音律罷了!在本官身邊只做伴奏,諸位又何必擔憂?再說,諸位以四對一,難道還不覺得厚顏無恥嗎?”
“好!就依葉大人之意!”
對於葉宇一句一個無恥,四人雖然很是憤怒,但是也只能默默地忍下。
驕傲地他們,何嘗不想與葉宇一對一的比試,但是這種情況他們也是身不由己。
最後一局的對決,完顏允恭已經下了死命令,即便以四對一失去顏面,也不能讓葉宇各個擊破!
對此,他們別無選擇!
更何況,這兩日的對決,他們一向自信的專長,此刻也不能保證打敗葉宇!
允許一名無關緊要的女子參與其中,既不影響大局,也給他們受傷的尊嚴,保留一絲慰藉!
這時佘侗誠親自送上一架古琴,古色古香已有些許裂紋,但從表象來看就有些許歲月了!
這時對面而坐的納合仙兒,率先撥弄琴絃,婉轉之音從指間流出。
頃刻間,原本還喧囂的現場安靜了下來,聽着猶如潺潺流水的琴聲,衆多懂音律的人都沉醉其中。
這時葉宇看了一眼左側的林薇菡,示意的點了點頭,林薇菡會意的莞爾一笑,隨即也輕輕撥弄起來面前的鼓瑟絲絃!
林薇菡的鼓瑟之音,在京城也算得上一絕,衆多文人雅客也都希望能一飽耳福,但是一直少有機會聆聽。
如今在這空曠的高臺上,音律悠遠而綿長,讓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享受。
此時葉宇卻沒有去撫弄面前的古琴,而是等待其餘三人發難!
果然琴瑟之音響起不久,善於辯論的納蘭容舒率先發難:“請問葉大人,衆觀歷史,古今中外各種學說的傳承,都是必須依靠文字的記載,纔可保存原有的風貌傳至久遠
!”
“佛法自然也不例外,因此經書相傳於後世,傳達佛祖宣說的妙理玄機!可在下聽聞葉大人曾揚言‘諸佛妙理、非關文字’這又是作何解釋?”
咯噔!
納蘭容舒這一番質問,倒是讓在場的衆人爲之一愣,即便是葉宇也是頗感意外,他本以爲這納蘭容舒會辯論儒學,不曾想論起了佛學。
而且這辯論的佛學,還與自己當年州試鹿鳴宴會時,說的那句不立文字的話題有關!這納蘭容舒簡直就是以葉宇的矛,反過來攻擊葉宇!
葉宇心道這納蘭容舒果然夠陰狠,但他葉宇也不是泛泛之輩,隨即笑道:“若論佛法,浩如煙海玄妙無窮,豈能用文字所能表達?若是人人都能以文字參透佛理,那豈不是個個都是得道高僧?”
“當年靈山會上,佛陀拈花示衆,衆人不明其意,只有迦葉尊者頓悟,微微一笑不說半句,這纔得到佛陀之衣鉢!拈花一笑,以己之心度佛心,只可意味不可言傳,唯有如此纔是佛家真諦!”
納蘭容舒似乎早在意料之中,隨即陰冷一笑:“既然如此,佛陀又爲何准許他的弟子著佛經?葉大人如此說法,等同於自相矛盾!以葉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該將天下經書全部焚燬?”
呃……
這句話可謂是險惡中的陰毒,這是在詆譭葉宇,更是將葉宇推到了佛教對立的一面!
若是葉宇說不出個道理來,恐怕今後在佛家弟子面前,就成了妖言惑衆的代表!
葉宇擰眉盯着納蘭容舒,心道這小子是有意把他往死裡拽啊!他孃的,好好地辯論儒學不好麼,非要揪住我的小辮子不妨!
此時的納合仙兒的琴聲越來越具有攻擊性,而與之對立的林薇菡已經漸漸的有些吃力,葉宇聽在耳中,心中也甚是焦急!
因爲他知道林薇菡不是納合仙兒的對手,但之所以邀請林薇菡參與其中,也自然有着他的打算。
“閣下不愧是辯論高手,但閣下可知文字可以幫助後人,也可誤導衆生。若是記載錯誤,就會將人導入歧途!佛教傳入中土不過幾百年,已經形成各門各派諸多經文學術,試問,這是佛陀的真正意願嗎?”
“本官主張‘諸佛妙理、非關文字’但也未曾說廢棄文字,對於純粹的佛家經典自然要崇奉,但切不可有門派隔閡,佛學乃是百家之學,切不可一葉障目!”
“本官雙腿乃是由活佛濟公所治,他曾說:佛在心中何必去在於表象,若是心中無佛,即便寺院建在家中,那冰冷的佛像也不過是泥塑死物!既然如此,本官之言又有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