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微風徐徐,掃過青草的嫩尖,如同沐浴中女子的秀髮,翻滾出陣陣的波浪。
幽靜的小湖中。
Www✿TTkan✿¢ 〇 清馨的荷葉花香,混着淡淡潮溼的氣味,隨風飄入到了學堂之上。
嶽少安望着即將發作的顧香凝,忽然面色一正,收回了目光。
見着他這突來的舉動,顧香凝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時,怒氣卻在無形中消去了大半。
再也發作不出來了。
嶽少安輕輕的將白榜遞給一旁的王宣書後,微微一笑,朗聲道:“念在顧香凝同學是初犯,所以白榜之上不掛全名,只書姓名的前兩字!”
“昂——”衆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顧香×”三個耀眼的大字,居然是這般用意,嶽先生的行事果然與衆不同,讓人難以猜透。
“不過——”嶽先生話鋒一轉。頓了一下說道:“我一直認爲,作爲一名教育工作者,作爲你們的先生,應當報着愛護每一學子的心態來對待大家。所以,我決定再給顧香凝一次機會。”說罷,滿含深意的望向了顧香凝。
顧小姐滿臉怒色的瞪了他一眼,小嘴一抿,輕巧的纖鼻冷哼一聲,依舊是一副桀驁不遜的模樣。
“你把學堂的名字給我寫白榜的上方,如果待會還有人冥頑不靈的話,就將它貼到書院的門前。”嶽少安對着王宣書找了招手道:“哦——差點忘記了,後面要標註上白榜的功能,具體怎麼寫,你自己擬,但必須要將我的意思表達清楚。”
他的話音剛落,顧香凝臉色便變了,俏臉一片煞白,嘴脣微微顫抖着道:“嶽少安,你、你——”
說着,眼圈發紅,淚水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轉,小巧的翹鼻輕輕抽搐,整個人如同雨後的鮮花一般,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下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嶽少安心中一緊,孃的!出絕招了。
他平生最怕女人在他面前哭,望着顧香凝的模樣,心卻再也狠不下來。
不過嶽少安明白,如果今天就這樣過去的話,那麼以後再想將他們一個個管嚴實就難了。
他咬了咬牙,心腸一硬,一字一頓的道:“顧——香——凝——”
顧香凝狠狠的望着嶽少安那張俊俏的臉,此時的心情無比複雜,各種滋味一起涌上了心頭。
她本是千金小姐,什麼時候在他人面前低過頭,即便是書院中的那幫老學究們也沒人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何況是同齡人。
然而,就在此刻,那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先生卻硬是要讓她低下,她那美麗而高貴的頭顱,心中無限的委屈,淚水順着雙頰無聲的流了下來。
嶽少安的這一做法對於女子着實重了一些,在這個年代,女子的名節有時比生命都重要,女子的芳名都是保密的,非親近之人很少告訴全名,一般都只說一個姓,稱呼上也是,張小姐、李小姐、王姑娘,這樣的稱呼,更別說將姓名公然的懸掛與外了。
一般的女子讀書都是請了先生在家中教授,能夠步入學堂的思想已經算的上前衛了,但也承受不了這般做法。其實嶽少安這樣做也不一定行的通,書院肯定是不允許的,但嚇唬她們卻已經夠了。
學堂之中一片寂靜,靜的落針可聞。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嶽少安和顧香凝兩人的身上,之前還有人以爲這新來的嶽先生是在開玩笑,也沒太過認真,但現在看到嶽先生雷厲風行的做法,都不由得咋了咋舌,爲顧香凝捏了把汗。
當然也有人看不管顧香凝平時那高高在上的模樣,此刻幸災樂禍的。
顧香凝櫻紅的小嘴,現在卻微微發白,如象牙般潔白的編貝緊咬着嘴脣,滿含淚珠的美眸擡起,盯着嶽少安,從牙縫中冷冷的擠出了一個字:“到——”
聽到這個字,衆人都感覺輕鬆了許多,嶽少安也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如果這小妮子死硬到底,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啪啪啪——”嶽少安微微一笑,鼓起了掌,下面的學子們也緊接着,跟着嶽先生雙手拍了起來,一個、兩個、三個,掌聲從稀疏到濃密。
最後,除了顧香凝之外,所以人都雙手猛拍,學堂之上,掌聲如雷鳴一般響了許久。
“今日的事情顧香凝做了一個表率,孔子他老人家早就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今後大家可以像顧香凝一樣,犯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犯錯之後不思悔改,一條道上走到黑。”
顧香凝聽他這樣說,心中略感好受了些,但微帶水霧的美眸還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麼?你把本小姐想的也太簡單了些。
這邊嶽少安卻沒有興致在去招惹這位難纏的顧小姐了。
望了望衆人,清了清嗓子道:“好了,接下來咱們繼續點名,張宇恆——”
“到——”
“郭寧寧——”
“到——”
“金詩厚——”
嗯?金絲猴?嶽少安看着名單到沒感覺什麼,現下讀了出來,猛地感覺到異常的變扭。
金詩厚,這三個字寫在哪裡卻也是個雅俗共賞的名字。
金,代表錢財、財富。
詩,代表學識、才幹。
厚,便是多、豐、足的意識。
這樣總體說來,這個名字的意思便是,財富和學識俱佳!倒也是個好名字。
但這一讀出來,一諧音便成了“金絲猴”了,卻委實不怎麼好了。
嶽少安愣了一下,覺着好笑,卻又知道此時決計是不能笑的。
所以,忍住笑聲,又喊道:“金詩厚!”
喊了兩聲卻沒有人答應。
南哥推了推一旁的猴子道:“猴子犯什麼傻!喊你了!”
猴子正在想着顧香凝爲什麼沒有發作,猛的被南哥一推,急忙道:“誰喊我?我在這呢!喊我幹啥?”
嶽少安一愣,隨即看到他那猴頭猴腦的模樣,只聯想起他的名字,再也忍不住笑意,微微一笑道:“走什麼思,是不是屁股養了,想身體力行一下?給其他人做一個示範?”
猴子一聽,再看那嶽先生笑容,覺的怎麼看都不順眼,當衆被奚落,頓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正要發作,卻見南哥劍眉一凝,掃了他一眼,搖了搖呀,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道:“不癢!不癢!”
他這一搭茬,頓時將其他人又逗的樂出聲來。
望着那一張張笑臉,再看看南哥的表情,猴子憤憤的瞥了衆人一眼,低下了頭。
嶽少安也沒在意猴子的表情,又照着名單念道:“柳伯南!”
南哥淡淡的笑着道了聲:“到!”
……
至此之後,便沒有再發生什麼特殊的情況了。
很快所有人的名字便都念了一遍,接下來再沒出現什麼變故。
光陰如逝,時間隨光而過,氣溫漸漸的炎熱了起來。
午時將至,窗外的鳥聲和蟬鳴聲混雜。
做完這一切後。
嶽少安輕輕的走到顧香凝身旁,看着她那哭紅的雙眼,腫的如同兩顆櫻桃一般,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串串淚珠和微微抽搐香肩。
聽着低若蚊聲的哽咽之聲,不由得的搖頭輕嘆一聲,蹲了下來道:“不要哭了,我知道今天的做法讓你覺的委屈,不過身爲師長,我必須這樣做,這是對你們更好的負責,如果不這樣的話,整個學堂都會亂起來。私下裡我可以給你道歉,不過課堂之上,你必須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希望你能理解。”
顧香凝那俏臉的臉龐微微擡起,一雙美眸望着他那離去的背影,回想着他剛纔說過的話,心中卻不知是何種滋味,本來心中對他的恨意,此刻彷彿也淡了許多,但憋在胸中的一口氣,卻怎麼也理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