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人命煙霧彈
但凡是這個世界上的人,無一不在做着自己的打算。舒鈺兒有她,趙無極、香蓮、勃撒羅總督巴哈依全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大約利益的矛盾造成的衝突總是難以調合的,而這大約也就是這個世界紛亂的真正原因。別提什麼高尚的想法,紛爭的理由很簡單——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勃撒羅總督巴哈依,對於戰場上的實際經驗,那是比趙旭豐富的多了。連續兩次進攻,就是要讓羽林莊裡的人備感疲憊。只有這樣,纔可以完成畢其功爲一日的打算。
是的,他不打算把這場小小的,不值一提的戰鬥拖得太久。雖然白天他的手下傷亡很大,那不要緊。只要自己擁有了火藥的配方與火器的圖譜。到時打造一批火器賣給他人,自然會有大把的金錢到手。有了錢,去買訓練好的馬穆魯克騎兵,又可以很輕鬆解決自己的軍隊數量問題。
而最大的問題在就在於,這場戰鬥絕對不能拖得太久。如果他估計的不錯,最多明天下午,黃沙城方面就會來人詢問,又或者說派遣軍隊來與自己對峙。他並不打算與趙伏波的大宋羽林軍發生衝突。畢竟“阿拉丁大帝”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因爲他有着巴格達哈里發木斯塔辛以及其他蘇丹、國王、總督的支持。
但只要自己攻下這拿到火藥的配方和圖譜,連夜趕抄一份。就算他的手下來了,把資料還他就是,到時就算自己造出來,他們也就不會有什麼話說了。
而今天白天的連着兩次不盡全力的攻擊敗北,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不過是用人命做的煙霧彈。讓對方認爲自己拿他火器據守的羽林莊沒有什麼辦法,那現在……
士兵們身上脫掉了厚重的,會發出聲音的羽林鎧系列的步人甲與騎兵甲,全都換上了老式弓手的皮甲加鎖子甲的配合。身上揹着滑輪弓與箭囊,斬將刀則拿掉了刀鞘,只有破布包着。尤其身上打底的衣服,是黑色的岡都拉長袍,甚至頭上也包着黑色的纏頭布。
唯一幾乎所有人都戴上了輕便的臉甲,士兵們扛起木製的長梯,在夜幕的掩護下,悄悄向羽林莊靠近。正如趙旭擔心的那樣,勃撒羅總督巴哈依果然發動了一次夜襲。
成羣的士兵在夜晚裡的草地上移動着,夜間颳起的風,也掩護了他們的行動。唯一的問題就在於,那些不停在莊前的空地上晃動的探照燈。
勃撒羅總督巴哈依不知道,費萊凱島上的人用什麼樣的本領,製造出那麼明亮的光芒。在勃撒羅,他的手下也用了不少那樣的燈。用來在夜間對城牆外面進行照明。因爲是大家都有產品,因此對於這種東西的效能,他還是非常清楚的。
夜間,即使是這樣明亮的燈光照着,50米開外的地方也不容易分辨。其次,當半夜過後尤其凌晨將來的時候,那時吹來的風會更大也會更冷。在沙漠裡,即使是夏季的夜晚。沙漠裡也會冷得像寒冬那樣。
有經驗的人都懂得,寒冷並不可怕,但倘若颳着風的時候,寒冷就會凍死人。因爲空氣不流動的寒冷,並不容易剝奪去人服飾裡的熱量,但有風的寒冷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它們會不斷掠過人的身體,抽走服裝保留的熱量,使人感覺到深深的寒冷。
白天,被打死的人的屍體,依然躺在城下四處,勃撒羅總督巴哈依也有意讓人沒有去收屍。雖然這很可能使軍心稍稍受到影響,但對於夜襲還來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凌晨4點,原本就人是最瞌睡的時候。就算有着濃茶,這時的哨兵們,也都想要找個暖和的地方停留一下。最好可以縮在什麼地方,蓋一牀軍毯把嘴裡的熱氣哈在自己早已經凍硬的雙手上。
羽林莊的城牆上,訓練精良的士兵們,這時恰是這種感覺。極度的疲憊與瞌睡,讓他們停止了遊動。甚至時常會擺動探照燈的士兵,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頭一點一點的,就像是吃米的小雞。巨大的探照燈的光斑飛快的掠過地面,那兒是百看不變的,成片的屍體。大概是因爲夜色吧,那些屍體就被染成了黑色……
“等等,黑色……”
哨兵猛然想到了什麼,他驚恐的睜大眼睛,迅速把探照燈擺了回去。那兒,一具黑色的“屍體”突然轉動了一下。哨兵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大腦之中形成。在打了個寒戰的同時,伸手揉了揉自己迷糊的雙眼,懷疑的再度望去。
那兒的上,讓他張大嘴想喊。手放在警報器的把手上,剛剛想要搖動。然而,他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做,只是伸手抓住剛剛把他叫聲堵回去的羽箭的箭尾。瞪大的眼睛看着天空裡的繁星,遙遠的東方天際,已經出現了每一抹魚肚白。
哨兵搭在探照燈上的手,緊緊的抓着手柄,接着他的身體就無力的倒了下去。同時,探照燈也被他扯得照上天空。從遠處勃撒羅總督巴哈依所在的軍營裡望去時,就像是個巨大手中執着長長的光芒利劍。
在探照燈的光斑照向天空裡的前一刻,光圈之中一個剛剛放下手中滑輪弓的人,繼續躺在地下裝死屍。這些人是勃撒羅總督巴哈依準備的,專門用來對付哨兵的神箭手。而在他身邊一扭、一扭向前蠕動的黑色的蟲子,正在飛快的靠近羽林莊的城牆。
“嗚……”
警報聲終於響了起來,就躺在城牆上睡着的士兵們被嚇了一跳。昨天戰鬥的疲乏以豐盛的晚飯,使他們一個個睡得如同死了一樣。可現在當他們驚懼的跳起身的時候,卻聽到下面這句,讓他們害怕的話。
“敵軍……敵軍登城了!”
是的,這句話讓人害怕,害怕的原因在於,當這種喊叫聲出現的時候就表明,敵軍已經站在城牆上了,或者說近距離的肉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