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火苗,只那麼一擦就在火柴上跳動起來。看着蒲金書一下下的吸着菸斗,一股股的青煙從他嘴裡冒出來。這不使人驚訝,但還在普遍用火鐮的大宋,火柴卻是絕對使人吃驚的東西。
趙明卓看着眼前的跳動在小木棍上的火苗,內心之中的驚異,使他顧不上喝酒,也顧不上再與蒲金書再敘什麼“舊”。看模樣,如果不是怕不好看,趙明卓可能已經伸手奪過來看個明白了。
“這個?火柴!”
蒲金書看着趙明卓的模樣,心中有那麼一點點的得意,對於他驚訝的表情一點也不意外。費萊凱島上的產品引起別人的驚訝,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還沒等他開口解釋,一旁的阿卜杜勒.瑪提尼卻已經忍不住要拿他悄悄練習了多日的流語練練了。
“您吶,不必吃驚。這裝水果的叫罐頭,另外還有菜、肉、飯,不過主人說,最重要的是蒜!”
聽着阿卜杜勒.哲瑪爾那不在標準的漢語,但依然喋喋不休的,就像是海風那麼綿長的話。蒲金書的眉頭皺起來,他想說這大宋的商人,可不比其他地方的商人。憑他的口水攻勢,就可以輕易被打通。
可令蒲金書沒有料到的是,紫臉膛的商人,聽着阿卜杜勒.哲瑪爾那洋腔洋味,又清脆的如同快板一樣的聲音,他不禁微笑着,品着蒲金書倒給他的紅酒,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話癆——阿卜杜勒.哲瑪爾。
“有這些就夠了嗎?當然還不夠,你聽我細細說!沒有淡水機,就沒有水做飯。有了淡水吃,還要有聚光鏡,不然用火柴,哪個受得了!熱了水,開罐頭扔鍋裡,小蒸一會就上桌。熱飯就着魚來吃,水手哥哥享快活。另外送您一忠告,每天一瓣蒜,肚子沒負擔。吃完把牙刷,牙齒白如銀。要論產品好,還是我主人。心中有本領,諸般新玩意。要是買條船,餘物皆相送!”
聽到最後,蒲金書是頭也不搖了,臉上的苦笑也沒了。發現這話癆——阿卜杜勒.哲瑪爾還真是一人才。聽着他編的詞,還真點大宋戲詞的味道。雖然入不得法眼,也沒有押韻。但就他這樣的殘次馬穆魯克,能編得出來倒也算是不錯了。
“呵呵,蒲賢弟,這位仁兄是……”
話癆不愧說話沒譜,介紹了半天,沒說明白自己是誰。蒲金書笑了一笑,反而他感覺這個哲瑪爾,實在是有推銷商品的天賦。 шωш¤ Tтkд n¤ ¢○
“他啊,他叫哲瑪爾,是一個阿拉伯人。是我在黑衣大食一個朋友的手下。雖然他的漢話說的不大地道,不過也是來的路上不過剛剛學的。趙兄看到的這些東西也都是我那朋友造的,說起來與你也有些淵源呢,他也姓趙!”
眼前的紫臉膛海商,果不其然也算是趙家的子孫。正如同蒲金書知道的那樣,有南外宗正司印記的船,多數都是趙氏宗族的船。自然也有不少其他的船隻,巧立名目混跡其中。
紫臉膛的趙明卓看着手中的火柴,給自己帶來的光明與灼熱,他一點也不懷疑這是真的火焰。
“這火柴……”
趙舊卓手中拿着火柴,看着蒲金書的時候,帶着詢問的神情。
“的確,趙兄,這些火柴的確是我那位朋友做的,要多少有多少。自然也是要拿來賣的!”
趙明卓看着手中的火柴,看着蒲金書手中的菸斗,再看着他那長長的船隊。心中已經在猜,他的船上到底有多少這樣的東西。就如同這火柴一樣,倘若有個千百盒的話,那得價值多少呢!
“此物甚妙,不但海上可用,尋常百姓家中想來也用得到。只是不知此物做價幾何,還望蒲賢弟不吝賜教!”
蒲金書心中早已經料定,無論交情深淺,如此的貨物倘若要是被趙明卓放過了的話,那隻能說他不是個合格的商人了。趙明卓手捋着自己的鬍鬚,此刻已經顧不得什麼逢人但說三分話的防範之心了。畢竟這樣的寶貝,自然絕對不能從自己的手心裡漏出去。
“趙兄,其實這東西也不算貴,銀3錢5,不收錢鈔,您知道這類東西總是不大保險的。”
火柴這東西的零售價格,一點也不便宜。在南宋一兩銀准折3貫3的錢,那麼3.5錢銀子,大約就是1貫(1000錢)左右。而且大宋幣制最亂,趙伏波可不想被那些東西搞得自己混亂不堪。因此暫時大大宋,他並不打算進行零售。
此刻由於他遠離這裡,自然這些東西批發最划算。將來濟州島上的基地建成,大宋的銀子匯聚於那兒,除過用在基地發展之外。其餘的都將成爲人口、生產原料、貨物等,由蒲金書的船隊統一運向黑衣大食。
銀3錢盒平民火柴,的價格對於官員、商人們而言倒也不算什麼。畢竟此時的大宋的宰相月入宋代一個宰相的本俸是月薪300貫,一個普通從8品的縣令月薪15貫。宋代除了本俸之外,官員們還有職錢、祿粟、傔人衣糧、廚料、薪炭諸物、增給、公用錢、給券、職田等名目繁多的津貼。
所以一路之上,蒲金書就對貨物的價格計算個不停。當來到大宋境內的時候,所有的價格早已經瞭然於胸。按照趙伏波的吩咐,大宋作爲人口衆多市場龐大的地區,而且作爲自己的族人,不必賺100倍那麼狠,50倍就已經是有着相當不錯的收益。
“哦,原來是這樣,價格方面……”
實在的,倘若批量銷售的價格就如此離譜的話,就火柴這樣的東西能用起的人那就着實不多了。對此蒲金書自然有應對之道,絕對不會用價格把商人們嚇跑的。
“趙兄不必擔心,那不過是賣給外面的人價格。倘若趙兄要的話,自然2錢5分,這纔是您拿貨的價格。這樣的話上了市面上,您準賺1錢銀子。賣出10盒可就是一兩,我的趙兄啊,天下還有比這好賺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