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章 浪漫的味道
不管怎麼樣,啓航的日子總會來到。..當這一天清早,士兵們排着隊登船的時候,就到了離別的時候。
最先登船的是大宋羽林軍的士兵,他們清一色黑鎧甲,手中提着自己的中華槊。至於馬匹,這時都已經進了那些戰艦的底艙。在那兒,底艙裡除過倉庫之外,全都變成了馬舍。
相比其他類型的船,這種梯形截面的戰艦,將提供給馬兒最平穩的運輸。另外,那些馬舍也專門安裝了透氣、沐浴等等設施。
如果可以按照預定的計劃,每天晚上到商站裡休息的話,還可以方便的從船上拉出來騮騮。
馬丁最終也沒有趕得及爲這各戰艦添上動力設備,按照費萊凱島的習慣,這種戰艦有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秦皇級戰艦。
按馬丁所想應該叫驅逐艦,這樣以後有了更大的戰艦,就可以一級級的叫什麼巡洋艦、戰列艦。只不過他的期望並沒有得到多數人的響應,倒是“秦皇”這個稱呼,使人聯想到秦始皇,接下來自然就是大秦朝建立時,血淋淋的殺戮,大概也就說明了這種戰艦的用途。
費萊凱島雖然爲了這次遠征,可以說盡了一切的力量,但船隻依然還是不夠。馬丁的兩艘大運輸船已經完成,甚至他也完成了四艘秦皇級戰艦,但這依然不夠運送所有的人。
因此只好分爲兩步來走,阿布馬克爾率領第一波艦隊,運載包括一千名大宋羽林軍的士兵,以及阿拉伯軍團裡的一千名馬穆魯克騎兵,這還包括了他們全部的馬匹與給養。
下一步,將在馬丁繼續完成四艘秦皇級戰艦後,與老式的乘風破浪號一起,由他的兒子馬特,運送下一波的士兵。
費萊凱島上的另外一隻人數約在五百的騎兵,是來自西方的十字軍奴隸轉職而成的歐洲軍團。帶着這些歐洲人去打十字軍,絕對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因此,他們作爲留守的保衛費萊凱島的騎兵留在家裡。
其中例如趙銅錘、趙鐵甲、趙一矛這樣的,絕對忠誠的人,也被留在家中帶領這些歐洲騎兵,並訓練新的士兵。戰爭倘若真的打開的話,那麼這一點點人可不夠用。
與趙伏波一起去的有朱莉安娜、阿米娜、穆克、宮紫。除過他們,還有已經擔當了校尉的阿卜杜勒.瑪提尼等人,魏臻則被留在家中,等待第二批出發的艦隊,一起前往。
當然,還有阿全這個小鬼頭,畢竟去救蒲金書的話,沒有他可不成呢。至於馬丁和其他未來要去的人,則要等到趙伏波在埃及附近找到合適的地方,並建立好據點之後,纔會再前往那兒。
看着趙伏波的一身戎裝,舒鈺兒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來。她不知道此生是不是可以再次見得到他,想想自己平日裡追求的那些東西,倘若沒有了趙伏波,又算得了什麼呢!
此刻心中只想跟了趙伏波一起去,就算是死在海外,心裡也算是踏實的。不然的話,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裡,心中空落落的可怎麼過得下去呢!
大概因爲自己可以跟着去,因此朱莉安娜這時已經上了船,在幫趙伏波安排住處,把更多的時間留給舒鈺兒。
“鈺兒,我會快去快回,只要那邊事了,就整裝東歸!”
舒鈺兒心中的千言萬語,全都化成了淚水。美眸迷朦中,只是用手緊緊抓着趙伏波的胳膊,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陪着舒鈺兒一起來送趙伏波的師雪容,大概也是因爲這離別的氣氛感染,同樣淚眼迷離。只是不如舒鈺兒那般悲慼,所以在流淚的同時,還能提醒一下舒鈺兒。
“鈺兒,一會卻要起航了呢,你……你……”
大概她想提醒舒鈺兒過了眼前這個時刻,再要說上話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可她自己喉頭的酸楚,也使她語不成聲。
今天,還有一個特殊的人也在這兒。雖然她並不想佔用舒鈺兒與趙伏波告別的時間,但這個時候,她卻有些話不得不說。
這個人就是從黃沙城悄悄趕來這兒的三娘,看着自己的親孫子要上戰場的時候,相信任何一個奶奶,都不會表現的比三娘更堅強。
“無論如何,伏波你要記得!無論走到哪兒,都不要墜了我們大宋的威風。便是要死,也要死得有氣節!路上不要忘記了讀書,尤其你要牢牢記得,你是趙家的後人,文武雙全就是你的本分!”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情深意重。但從她的話語裡看得出來,她是多麼期待一個文武雙全的,可以爲趙家頂門立戶的趙伏波。
或者有人會以爲,這個親奶奶爲何要親自送孫子上戰場。一直以來,三娘記得的都是這樣一句話——玉不琢不成器!甚至她也堅信,趙伏波手下有了那一隊大宋羽林軍的猛士,經過戰場的洗禮之後,必然成爲戰場之上的豪強。
無論將來怎麼樣,有他這樣經歷的人,應該不會吃什麼虧纔對。
隨着清晨的太陽,開始向海面灑下曙光。起航的時間越來越近,烈烈晨風中伴着朝陽,水手們已經操縱着帆機,開始把一張張白帆扯向桅頂。
看着這些潔白的白帆,馬丁猛然想到,這些帆也可以給它染成海水的顏色。雖然算不上什麼迷彩,最少這樣會更隱密、更安全些。
看着趙伏波身邊圍着的人,他這斷了腿了老頭自然難得擠到近前。回想起自己從被趙伏波“買”來之後,經歷的種種變故以及費萊凱島到今天的發展。他心中也極不平靜。不過對於趙伏波上戰場,倒不像哭的稀里嘩啦的舒鈺兒那樣。
一來是對那些裝備的信任,其次也是對趙伏波打仗本領的信任。
自從他教了這個學生之後,看着他從“眯瞪”裡一點點的明白過來。從一個只求每日可以安全渡過的孤兒,變成今天費萊凱島的島主。這期間趙伏波的努力,恐怕也只有馬丁最清楚。
此刻,他心中也在暗暗的替舒鈺兒着急,眼見士兵們這時已經完全登上船。岸上送別的人帶着呼喊,帶着哭泣在進行最後的告別。再晩的話,只怕他們就說不上什麼話了。
擠不到前面的他,只好急切的向舒鈺兒呼喊起來。在他的眼裡,這兩個年輕人就如同他的兒女一般,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是他最親的人。
“鈺兒,船要開了!”
馬丁的一聲呼喊,使舒鈺兒變得更加急切起來。她搖着趙伏波的胳膊,迷離的淚眼看着他,像是有千言萬語,可總被那團酸楚堵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伏波……二郎……”
哪知道,這時已經打算登船的趙伏波,看着梨花帶雨的舒鈺兒,猛然展臂把她攬入到自己懷中。即顧不得周圍還有人在看,也已經不在乎別人會說些什麼。低下頭,啜着舒鈺兒柔軟的脣,嘗着她感染的離別之淚。
“嘟……”
長長的號角聲響起,手搖式汽笛發出嗚嗚的叫聲。似乎是在催促着這對難捨的戀人,告訴他們不得不分別的時候就要到了。
趙伏波放開舒鈺兒,從他閃動的睫毛上看得出來,他心情的激動。只是汽笛的催促,使趙伏波只好戀戀不捨的放開舒鈺兒的手。
“鈺兒,我走了,你……你要自己保重!”
在趙伏波的叮囑中,知道離別時刻終於來到的舒鈺兒,這時的腿一軟卻再也站不起來。不能去追逐趙伏波的身影,只好尖着嗓子衝他喊。
“……記得……我等你……我總等着你!”
聽到舒鈺兒呼喚的趙伏波,腳步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給哀傷的舒鈺兒更多的溫存。可這時走起航的汽笛聲,催促的卻越發急了。他只好轉過身,大步向即將撤下的跳板跑去。
一上船,他飛快的從船艙裡一直上到最頂層的甲板,向舒鈺兒拼命揮着手。
“鈺兒……等着我……我會回來娶你的!”
直到這時,一直強忍着沒有淚水的三娘,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憂傷。雖然這麼多年,她一直在磨礪着趙伏波。生怕他像一個紈絝子弟那樣,甘於平庸享樂一生。
可當她的孫子真的成爲一個勇士的時候,她又不能不爲了他的去向而擔心。此時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就着淚水顫抖着嘴脣,向在天有靈的趙竑祈禱,要他保佑這趙家的血脈,可以自戰場上安全歸來。
揚起帆的船慢慢的離開了碼頭,送別的軍人們向着他們行禮。在朝陽下,那些鋼鐵般的身影一動不動。
船上的士兵們,則依依難捨的看着費萊凱島上,朝夕相處的人羣。面對那離別的,親人又或者是戀人,他們同樣灑淚而別。
待船順着風走出一段時間之後,岸上送別的人漸漸散去時,馬丁纔可以由手下人推着來到人已經漸漸散增的碼頭。看着遠去的戰艦,他輕聲的問自己。
“難道從今天起,華夏一族就開始了大航海時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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