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治大國如烹小鮮。-_()事實上,這句話不過是明說了一個哲學的原理,即世界萬物的運行狀態,都有着相似乃至相同的規律。中國化說,就是陰陽之分,現代話來說就是對立統一,這個世界大抵便是如此的。
蒙古軍向木刺夷國的進軍並不順利,真實進軍的熱忱隨着時間的推移在慢慢降低。尤其是在荒涼的羣山之中,馬匹在這石頭山上都找不到草吃,無奈只好從後方運來大量的馬料。偏偏蒙古軍隊並沒有準備大批馬料的習慣,作爲耐粗飼的蒙古馬,在這吃不上草喝不上水的山裡,體力迅速下降。
作爲遊牧民族的騎兵,他們愛馬,看着自己的馬兒受苦就心痛。尤其是晚間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時,他們就更頭痛了。
“嗖……”
天空裡騰起一片箭雨,此刻蒙古人已經知道了這些箭的厲害。他們自己也有,因此到了晚間,盾牌是人手一個。雖然不過是隻能用一次的木質,但總比沒有好。有聰明的給盾牌上蒙一塊皮子,中了箭燒起來的時候,可以用兩次。而所有的士兵都希望,在這期間他們能夠找到安全藏身地方。
“小心,箭來了!”
哨樓上的士兵大聲吶喊着,把自己的身體藏在盾牌後面。主圓圓的盾牌只能在他蹲下時遮住大半的身體,但倘若舉得高些,搞不好雙腳是要被燒傷的。
“篤……”的一聲響,盾牌上中了一箭。瞬間就燃燒起來的烈火,讓盾牌這邊的手感覺到了熱度。那些油料,從盾牌的邊緣,帶着小小的藍色火焰向下滴着。一股難聞的牛皮被燒着的臭味侵擾着他的神經。
“這些該死的木刺夷人,每天晚上都不讓人睡覺!”
蒙古人對於幾乎夜夜“點卯”的木刺夷人是痛恨的,他們可不知道,此刻木刺夷人的戰術是,白天堅決的抵抗。而不斷抽調弓手組成小到100大到1000的騷擾的隊伍,夜夜不停的發動作戰。白天又是埋雷、陷阱連續不停的折騰。這全都是趙緯南聽了阿米娜轉述的,“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十門字決的靈活應用。這種手段,讓整個第一次接受這種作戰方法的蒙古軍,始終處於神經高度緊張的作戰之中。
哨兵小聲的罵了一句,從盾牌外面揭掉那層牛皮。因爲軍紀的問題,他倒是不敢去罵那些軍官。他們身上穿的是羽林鎧系列的盔甲,手時拿的是匆忙趕製的薄鋼板盾牌。雖然重些,但此時卻是可以拿來保命的東西。從哨樓上望下去,天空裡的箭枝依然在不停的落下來。營地依然是東一閃爍、西一慘叫的,火箭落下時造就的慘景。
終於似乎落下的箭枝少了,哨兵也慢慢放下心來。
“看起來今天夜裡的襲擊結束了!”
作爲賽因汗拔都的手下,他們是夜夜都會遇到襲擊的,這已經幾乎成爲了一件習慣的事情。而且在第一次襲擊之後,木刺夷派的人受到了“飛燕III型弩炮”的打擊。隨後他們每次襲擊,只不過射進來5輪箭而已經。甚至可以猜測第5輪還飛在空中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環保。
這時剛剛展開的“飛燕III型弩炮”,根本找不到目標。正當哨兵剛剛放下心的時候,突然之間一聲破空之志傳來,接着一枝箭正正的落在他的兩腳中間。
可惡的“噗”聲響起來,一大團帶着難聞油味的火焰在他兩腳間爆發。那帶着油花的火焰,就像是一個精靈那樣,下子就竄到他的腳上。
“啊呀……哎呀……”
他嘴裡叫着,就像是踏着風火輪的哪吒一樣。可惜的是,他大約總是沒有哪吒的本領,慌亂的跑動之間,他只想遠離那讓雙腳正在變熟過程的火焰。“咔嚓”一聲,護欄在他重重的撞擊下斷裂開來,他的身體就如同一個沉重的麻袋那樣從哨樓上掉了下來。
受到夜襲的營地是悽慘的,木刺夷人的這種襲擊已經讓蒙古人煩透了。甚至曾經叫懂得阿拉伯話的人一起大聲吆喝,要木刺夷人下山來決戰。可對着山崖亂喊的人就像是犯了病那樣,換來的只是如同嘲笑的“呼呼”的山風。
某女這時腦袋裡只有自己孫子的悲哀,坐在那兒的時候,嘴裡嘀咕個不停。
“哼,這些蒙古混蛋,傷害老孃的孫子,總讓我們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了想,大概感覺“兜着走”有些太便宜蒙古人了,轉念就又換了一句。
“不行,讓你們這些兲蛋用車拖着走才行……”
才說到這兒,貌似她又想起了什麼,用手在自己腦門拍的直響,點着頭不厭其煩的應着。
“知道了……知道了……哎呀……不要用漢話罵人嗎,早都記住了!”
說完,百變聖女立即又變。大概此刻又想到潘建安還沒死,立即又接着狠狠的罵將起來。只不過一次用的是阿拉伯話,罵了半天才又拍自己的腦袋。
“咦,原來用阿拉伯話罵起來這麼爽,怎麼這麼多年我都沒有想到呢?嘻……以後不用漢話罵人了,用阿拉伯話來罵!不過可惜啊,那些蒙古蠻子是不是聽不大懂呢?哎呀不管他們,他們聽不是懂是他們笨,哪像我兒子,什麼話都懂。還懂那些歐洲人的話呢,不過以後用什麼話來罵他呢?”
想通了這一點,娥吉塔妮又嘻嘻笑起來,哪有一點當老孃的尊重,也沒有一點婆婆的覺悟。不過此刻她對於自己的長遠打算還是滿意的。
“好了,我們走了,今天夜裡值班的人,在明天蒙古人的必經之路上多布些雷。運彈藥的人,動作要快些,我們的雷快不夠用了。明天……哼哼……”
看着山下餘火未熄的蒙古軍大營,娥吉塔妮想了想還是作罷。反正這會天也快亮了,到了今個下午睡起來了,好好折騰一下這些混蛋,讓他們知道知道,不殺掉潘建安,他們永遠也從這條路上走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