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宗的炸彈是讓在場的大臣大吃一驚,紛紛交頭接耳,不知該如何是好。
收到謝全德的眼色,張泉站了出來:“皇上,臣認爲此時不妥。”
“哦,愛卿說說看。”理宗心道:“你個鳥人,就知道你要站出來攪和。”
“前有太師府遭賊人襲擊,後有閻有材被害,而冷一峰嫌疑最大,此時將公主下嫁冷一峰,實屬不妥。”
“不知可有證據啊!”理宗配合張泉開始演戲。
“有皇上,事發當晚,有巡邏更夫看見一批黑衣人從定北公府出來,直奔太師府方向。”
“哦,不知證人現在何處,讓朕來親自問問?”
“皇上稍等片刻,證人馬上就到。”張泉得意的看着謝全德。
“媽的,全是有備而來啊!”冷一峰心中暗道。
不一會,兩個更夫被帶上大殿。兩個人自打出孃胎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皇上,嚇得趕忙跪倒地上山呼萬歲,不敢剔透看理宗一眼。
“好了,朕來問你們,你們看見有黑衣人是從定北公府出來的?”
“是的皇上。”兩個更夫低頭小聲答應着。
“從定北公府出來的啊,去了太師府方向,並不能證明是冷一峰所爲啊!張愛卿的理由有點牽強吧!”理宗說着看了看張泉,嚇得張泉趕忙跪倒地上。
“皇上息怒,臣是說冷一峰難逃干係,而不是指定其就是兇手。”
“哦,事發當日冷一峰正在宮中,這一點朕可以作證,這又哪來的難脫干係啊!”
“皇上,冷一峰完全可以策劃,他有作案的動機和能力。”謝全德實在看不慣張泉被理宗當猴耍,於是站了出來。
“操,我等的就是你!”理宗心裡暗道,然後看着謝全德,說道:“太尉有何高見說來聽聽。”
“冷一峰與太師不和,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他有殺閻有材的動機,再者,殺閻有材嫁禍犬子謝武,給臣施加壓力,讓臣請辭,他自己好做太尉。”
“太尉說的有道理,不過還是沒有證據啊!”理宗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意思是說要想搞倒冷一峰,就得整點有用的,得拿出真憑實據。
“皇上,犬子怎麼會把閻有材的屍身藏在軍營之內了,這肯定是陷害,同時更夫能證明黑衣人來自定北公府,皇上試想,定北公府出來的黑衣人去太師府方向做什麼呢?想必皇上對最近的坊間傳聞也略有耳聞,依臣看,冷一等定是在行動中露出馬腳,讓人看見,不然傳聞也不會那麼逼真,就如親眼所見。”
“太尉的意思朕明白,可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殺害閻有材的黑衣人就是冷一峰指使的,也沒有證據能證明火燒太尉府的黑衣人也是冷一峰指使的。再說冷一峰當時就在宮中,是沒有時間安排這些事情的。不知諸位大臣有何高見啊?”理宗問的時候小眼睛瞄着閻立新,等待閻立新接茬。
“皇上,臣有本上奏!”郭瑞在閻立新的蠱惑下走了出來。
“郭愛卿請講。”理宗挪了挪屁股,準備看好戲上演。
“臣說的也是聽來的,前臨安府尹吳敏罷官以後,一直悶悶不樂,經常去找臣小飲幾杯,前幾天吳敏一不小心喝多了,跟臣說了一個秘密!”郭瑞開始賣關子。
“什麼秘密?”理宗也來了興趣。
“吳敏說現在臨安府衙的師爺跟他說太尉要張泉弄證據扳倒冷一峰,並且太尉給了張泉很多銀兩,讓他活動。張泉吞了所有銀兩,找了幾個更夫,連哄帶嚇,逼迫更夫作僞證。”郭瑞說的時候是輕描淡寫,但是可嚇壞了謝全德與張泉,這要是真出了內奸,這次就載到家了,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啊!
“來人!馬上去把吳敏和臨安府衙的師爺給我找來!”理宗勃然大怒的吼道。
“你們說,你們說的可是實情!”理宗轉身對更夫橫眉冷對。
“是是實情。”更夫跪在地上,渾身顫抖,戰戰兢兢的說道。
“不要說朕沒給你們機會,要是讓朕查出來你們說的是假話,我誅你們九族!”理宗也是連哄帶嚇。
“皇上,不管我的事啊,是張大人讓我這麼做的,張大人說我要是不按照他說的做,他就讓我從這個世上消失!”有一個更夫已經頂不住了,滿臉大汗,指着張泉大聲的辯解。另一個更夫一看,也一五一十的招了,謝全德和張泉相互看了一眼,自知今天在劫難逃,全都閉上了眼睛等待理宗最大的決定。
“相互勾結,欺君罔上,陷害同僚,你們兩個說說該怎麼辦?”理宗好像很傷心的樣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謝全德和張泉往地上一跪,低着頭不說話,等待理宗繼續。
“張泉流放嶺南,以後不得錄用,至於太尉嗎,念太尉這些年盡忠職守,兢兢業業,就下方成都府做個知府吧!”
兩個人一聽,心回到了肚子裡,暗道這下小命是保住了,趕緊的給理宗磕頭謝恩。
處理完了謝全德和張泉,理宗環視了一下百官,問道:“諸位愛卿,誰擔任太尉比較合適呢?”
羣臣第一反應就是冷一峰了,你皇上這麼護着他,不讓他當讓誰當啊!於是,大家開始狂誇冷一峰,說什麼年輕有爲、風流倜儻、諸葛再世等等,噁心的冷一峰差點沒吐出來,心道,老子被人蔘一本的時候你們哪去了!
沒有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理宗很無奈,斜着眼睛看閻立新。
閻立新心裡正在考慮讓誰做呢,但是絕對不能讓冷一峰做,一是看皇上的意思是不想,二來冷一峰真作了太尉,第一個倒黴的肯定是自己,皇上折騰完謝全德,就該折騰自己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第三個人來做,這樣可以保持朝堂之上的平衡,大家互相牽制,皇上就放心了!
有了主意,閻立新站了出來:“回稟皇上,太尉一職事關重大,冷一峰雖然有能力,但經驗不足,臣認爲右丞相李志平比較合適。”
“哦”,理宗終於聽到不同的聲音了,打心裡還是比較高興的,然後轉過頭問冷一峰:“冷愛卿意下如何啊?”
這可難住了冷一峰,回答行吧,讓皇帝以爲自己和太師是一夥的,不行吧,實在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想了想,冷一峰說道:“皇上,太尉一職茲事體大,得從長計議,依臣看,先讓榮王兼着吧!能者多勞嗎!”冷一峰踢起了皮球。
“我看也是,先讓榮王兼着吧,等有合適的人選了再定不遲。”理宗倒回就坡下驢。
“操,着了別人的道了!”冷一峰心裡暗罵。他一擡頭,感覺有人在看他,順着目光看過去,之間閻立新朝冷一峰眨了眨眼睛,然後搖搖頭,意思是說這次你可錯了!
“媽的,人背了,喝涼水都塞牙!”看着閻立新的鳥樣,冷一峰心裡就不爽。
散朝之後,理宗讓小德子把謝全德請到了御書房。
“快坐坐坐。”看着謝全德進來,理宗趕忙起身招呼,好像謝全德是多麼的偉大。
“不知皇上招罪臣何事?”謝全德看着理宗皮笑肉不笑的臉,想吞了蒼蠅一樣。
“國舅還在生氣啊!”
“臣不敢!”謝全德還在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國舅啊,你可知道你要去的成都府是個什麼地方嗎?”理宗切入正題。
“臣知道,蜀道難,難以上青天!”提起成都謝全德就一肚子火。
“我看國舅是不知道啊!”理宗指了指謝全德接着說道:“這成都府有天府之國之稱,《戰國策·秦策一》上說“田肥美,民殷富,戰車萬乘,奮擊百萬,沃野千里,蓄積饒多,地勢形便,此所謂天府,天下之雄國也。”想當年,漢高祖劉邦封地就是漢中、巴蜀,結果成就了帝業,劉備得之而天下三分。現在成都西接吐蕃,南接大理,何等重要我就不必多說了,且閻立新在那裡經營已久,此番讓國舅前往,定要一舉拿下閻黨,重振朝綱。”
聽着理宗的侃侃而談,謝全德忽然覺得自己很渺小,很慚愧,看看皇上,日理萬機,心中只有天下,而自己,表面上說是忠心耿耿,爲國爲民,其實打心底,自己也爲那麼點蠅頭小利傷腦筋,動干戈。看着謝全德陰晴不定的臉,理宗明白事情成了,接着說道:“去的時候帶上謝武,說不定會有大用,父子同心,其利斷金,一定要給朕收好這個天府之國。”理宗說的時候是聲音略顯梗塞,讓人聽來真是語重心長,再三叮囑啊。
謝全德被感動了,趕忙跪下來:“請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辜負皇上的期待,就是粉身碎骨,也堅決完成皇上的囑託。”
“好,這就好,來來來國舅,今天咱們一家人好好團聚團聚,陪朕大醉一場,算朕提前給你餞行。”
“是皇上。”謝全德站了起來,渾身充滿了力量,準備去成都大幹一場。
得見一見閻立新,冷一峰在密室裡不住的徘徊,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
事情是皇上策劃的,現在只有冷一峰清楚,皇上爲什麼這麼策劃,冷一峰不知道,而閻立新謝全德肯定知道。謝全德不會和自己說,而閻立新呢?走了謝全德,下一個肯定要扳倒閻立新,這個時候,閻立新肯定需要幫手,自己一去正中他的下懷,可是要是不去,自己就不知道皇上到底要做什麼,自己就要像今天一樣永遠的被動。
皇上到底想要做什麼?冷一峰正想着,就聽見有人敲門。是他媽誰這麼煩,不知道在密室不讓打擾嗎!冷一峰心裡暗罵着走到門前,一開門,站在門前的確是名揚和復漢。
“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們了!”冷一峰給了他們兩個一個大大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