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條街道的御街漸漸褪去了喧囂與吵鬧,時不時的便有店鋪門口的燈籠開始熄滅、打烊,酒館、賭場、青樓門口的馬車,拉着意猶未盡的主人開始在昏暗的街道之上往家返去。
一些需在寅實、卯時就開鋪的鋪子,則是在夥計的哈欠聲中,慢騰騰的打開了店門,一縷縷青煙在夜色之中扶搖直上、隨風飄蕩,準備着開始新的一天的營生。
杏園裡的春色與曖昧,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漸漸消散在了夜風裡,侍奉完太子妃的宮女悄悄退出了房間,在寂靜無人的院子裡怔怔而立,而後轉身望了一眼身後還依然亮着燈的房間,纔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裡。
李鳳孃的纖纖細指劃過那古銅色肌膚的胸膛,臉上的紅潮與春色意猶未盡,披着身上的單衣完全無法遮住胸前的春光,無視着某人一直在胸膛掃來掃去的目光,喃喃道:“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被那刺客刺傷的,以求自保的。或者說,你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這出使金、夏兩國的功勞呢?”
“你包紮的傷口差強人意,勉強算是合格吧。”背靠牀頭的某人拍了拍懷中的玉人,表面上神情輕鬆的葉青,此時心中卻是五味陳雜。
自己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專情的男子,但好在上一世有法律跟道德這兩條枷鎖,限制着男人可以左擁右抱,但在這一世,左擁右抱作爲合法的存在,葉青並不想錯過。
何況,怕是是個男人來到這可以三妻四妾的舊時,都會想着左擁右抱吧?
但不管如何,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自己會跟有婦之夫勾結在一起,不論這個有婦之夫是誰,什麼身份,他自始自終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兒。
可如今,他不單跟信王妃鍾晴之間關係曖昧,而且……如今還爬上了當今太子妃牀上,這讓他一時之間,在接受心中道德譴責的同時,又有着一絲說不出來的愧疚感。
“難道被我說中了?”李鳳孃的手繼續撫摸着葉青那堅實的胸膛,她還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身體可以如此陽剛,充滿了野性與粗曠,結實有力的肉體、線條分明的肌肉,這些都讓她有些心醉神迷。
甚至在剛纔那強烈的肉體慾望之中,李鳳娘在無助的被衝擊着肉體深處時,都有些嫉妒葉青家裡的兩個女人,爲何她們就能夠擁有如此讓人心顫的男人!
“這是信王不願意把功勞給我罷了,何況朝堂之上的朝臣,誰不眼紅我的功勞?我倒是想要一步登天,但……沒人給我這個機會不是?”葉青低頭,李鳳娘身上的單薄衣衫完全無法掩蓋她那傲人的胸膛,此刻正隨着她的呼吸上下欺負着。
感受到葉青的目光變得灼熱起來,李鳳娘頗有成就感的又再刻意用力挺了挺胸膛,使得那原本掩蓋着胸口的衣衫,開始緩緩滑落至腰際,一時之間胸口的春光山色一覽無餘。
“其實你早就防備着太上皇了,對不對?”李鳳娘刻意動作着自己的玉臂,從而使得胸口的風景更是帶着微微顫抖,如同嬌嫩的花朵兒一般,期盼着憐惜的撫摸。
如了李鳳娘心底慾望的葉青,一隻手從李鳳娘那修長的脖子上緩緩往下,隨着李鳳孃的一聲低吟,葉青的手掌開始變化着李鳳娘主動迎合的胸膛。
“葉青,這輩子你都休想要逃開本宮的手掌……呃……。”李鳳娘緊緊抱着葉青的脖子,感受着一團火熱再次進入了她的嬌軀深處,喉嚨難以抑制的發出低吟聲。
“我想我真是瘋了!”葉青咬着李鳳娘那細嫩的耳垂,低吼着道。
“你我永遠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李鳳娘好,你纔會好,我李鳳娘有一天失勢了,葉青,你就給我等着,我李鳳娘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你個瘋娘們,你今天是早已經計劃好的是不是?這酒裡你是不是放了東西?”如同一頭野獸般的葉青,輕咬着李鳳孃的喉嚨處低沉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總之你葉青已經是大宋最大的佞臣了!佔有了太子妃,羞辱了太子,大宋佞臣非你葉青莫屬……呃……啊!”李鳳娘感受着喉嚨處的咬噬,那種緊張的快感跟興奮的窒息,讓她再次深深陷入到了肉體的美妙絕倫之中。
感受着身上男子那粗重的喘氣聲,如同浪潮一樣的快感讓她神魂顛倒,多少個夜裡腦海中那個男子的身影,最終變成了現實,最終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這種成就感跟終於得手的滿足,讓身處如同狂風暴雨中的李鳳娘,內心更是深感驕傲與得意。
隨着粗重的喘氣聲漸漸消散,李鳳娘肉體深處的暴風雨也漸漸隨着減弱,衰退的春色隨着彼此依然緊緊摟在一起,從而在寂靜的深夜裡變得安寧起來。
清晨的第一縷金色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在李鳳娘如同瀑布一般的秀髮上,秀髮下那白色的紗布包紮的胸膛,隨着呼吸有節奏的起伏着。
靜靜的注視着依然摟着自己腰肢的男子,李鳳娘慵懶的臉上寫滿了滿足跟成就感,毫不在意那人緩緩睜開的眼睛,大方的走下牀開始撿起昨夜裡散落在地上的衣衫。
微微轉身的葉青,靜靜的躺在牀上看着李鳳孃的一舉一動,突然開口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說呢?”李鳳娘毫不在意胸口的風光被葉青直視,甚至轉身之餘還不忘挺一挺那原本就高傲的胸膛。
眼光肆無忌憚的從上倒下打量着李鳳孃的嬌軀,葉青笑了笑道:“你不會真是爲了穩固自己太子妃的地位,而不擇手段吧?”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本宮只是想要知道你葉青到底是不是沒有弱點。想不到的是,家裡放着兩個美嬌娘的大理寺少卿,竟然還會如此無恥而已。”李鳳娘再次緩緩撿起地上的衣衫,當着葉青的面大方的往身上穿着道。
“即便是想要試探我是否無恥,是否近女色,但也不應該太子妃以身犯險不是?”葉青顯然並不相信李鳳孃的這個答案。
李鳳娘不屑的看了一眼從牀榻上赤裸着身體坐起來的葉青,突然笑了一聲道:“實話告訴你葉青吧,在昨夜之前,本宮已經有了身孕,所以……本宮只是因爲無聊,想要養一個男寵而已,而你就是本宮的男寵。”
“那這是在下的榮幸了?”葉青站起赤裸着的身軀走到李鳳娘跟前道。
李鳳娘手拿着自己的衣衫,看着走近自己的葉青先是一愣:“你……你要幹什麼?”
“既然是太子妃的男寵,自然是要太子妃侍候更衣了,難不成你還想再做點兒別的?”葉青一臉笑意的看着神情發愣的李鳳娘道。
“你……。”李鳳娘氣的嬌軀亂顫,眼前這個人簡直是太無恥了,無恥之尤!
但不等她說完話,葉青已經扔掉了她手裡原本自己的衣衫,指了指地上他自己的衣衫,示意李鳳娘撿起來幫他更衣。
而就在清晨的杏園裡,兩人因爲衣衫穿着而再次蕩起縷縷春色之時,史彌遠已經早早趕到了驛館門口,禮部舌人韋昭跟隨在一旁,兩人快步走進了驛館內。
幾個羅馬人過幾日就要進宮面見聖上,這個時候的史彌遠可不想出一丁點兒的差錯,從而使自己史家在市舶司的影響力漸漸變弱。
“這兩天因爲葉青被刺一事兒,已經有好幾撥人來過驛館了,下官不知道這是查刺客,還是想要從這幾個羅馬人這裡得到些什麼。”舌人韋昭跟在史彌遠身旁低聲說道。
“就算是來了又如何?連你都無法得知這幾個羅馬人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們就算是想要探口風,又能探得出什麼?對了,錢家有沒有來人這幾日?”史彌遠冷笑了一聲問道。
“來過兩次,但錢家的舌人跟下官一樣,也是無功而發,無法跟那幾個羅馬人進行正常的交流。”韋昭愁眉不展道。
如今他甚至已經能夠斷言,整個大宋,怕是找不到哪怕一個人,能夠跟這幾個羅馬人正常交流的舌人出來,恐怕這幾個舌人到底來大宋的目的,他們怕是真的無法搞清楚了。
快要邁步走進那幾個羅馬人所住的庭院時,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使得史彌遠跟韋昭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看着匆忙跑過來的下人,不等史彌遠問話,就聽到下人道:“皇城司副統領李橫在門外,想要見大人您。”
“他?他怎麼大清早的跑到這裡來了?”史彌遠先是一愣,而後又看了看不遠處羅馬人住的庭院,心中帶着一絲疑慮道。
“他說是正好打此經過,看見大人您的馬車了,所以便過來打聲招呼,還說今夜在西湖擺下了盛宴,希望大人您能夠賞光。”下人看着史彌遠說道。
史彌遠沉默了一下,而後示意韋昭先進去羅馬人所在的庭院,而他自己則是跟着下人,往驛館外走去,看看李橫大清早的過來,到底是爲了何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