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心處這一拳真是厲害,真是要人命的致命一擊啊。”李橫搖着頭,感嘆着葉青在金人倒下後,砸在金人後心處的一拳。
而正面趴在污濁的小河溝裡的金人,隨着葉青那最後一擊,趴在水裡冒了幾個水泡後,便一動不動。
“你說這是被我打死的還是被污濁的河水嗆死的?”葉青站在小河溝裡,費力的提出一隻腳,而後踩在金人的背上,擦着臉上的淤泥氣喘吁吁的擡頭問道。
“我覺得是被打死的。”李橫看了看身後匆匆腳步聲,只見趙乞兒跟潑李三兩人,正快速的向這邊跑來。
而在官道上的不遠處,一輛馬車正緩緩向這邊行來,馬車的車轅處,坐着的兩個人,正是當初在坊內,攔住白純後,與李橫、葉青、老劉頭碰過面的兩名金人。
“拉我上去。”葉青伸出手對李橫說道。
回過頭的李橫面色有些凝重,沉聲說道:“我們的麻煩好像還沒有解決啊。”
“誰啊?”拽着李橫刀鞘上來的葉青,眯縫着眼睛,只見那兩名金人正坐在車轅上,似笑非笑的緩緩向自己幾人這邊走來。
“是他們?”葉青一愣,剛纔偷襲那三名金人時,他並沒有聽到那金人對馬車裡的燕傾城所說的話,所以看到是見過兩面的金人後,微微有些發愣。
趙乞兒、潑李三與那兩名金人親自趕的馬車,幾乎是同時到了葉青幾人的身邊。
於是在葉青打量着兩名金人的同時,那兩名金人也同樣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葉青。
只見一名金人跳下車轅,毫無戒備、舉止悠然的走到官道另外一旁,看了看小河溝裡那已經死絕的金人,眉頭只是微微的皺了一下,而後回頭看着葉青,只是眼神中的殺意越來越盛。
但即便是如此,金人竟還能淡淡的以欣賞似的口吻說道:“不錯,出乎我意料,身手很好。如果你們大宋的兵士都如你們這般,也就不會被我們趕的偏安一隅,稱臣納貢了。”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兒,到底誰先被誰滅國亡種還不說不準呢。”葉青拿着幽兒遞給自己的手帕,一邊擦着臉上的淤泥,一邊淡淡的回道,絲毫不覺得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狼狽。
同樣,在兩名金人的眼裡,渾身上下溼漉漉的葉青,哪怕是臉上、衣服上還殘留着淤泥,哪怕是衣服已經凌亂不堪,如同叫花子,但此刻他們也不敢小覷眼前這個大宋禁軍。
金人哂然一笑,不再跟葉青爭鬥,而是微微轉身,看着因爲驚嚇過度而臉色蒼白,此刻還沒有完全緩過來的燕傾城說道:“燕小姐受驚了,真是在下的不是了。不過……燕小姐看到我出現,應該不會意外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燕傾城冷哼一聲,看向金人的同時,身體卻是不自覺的往葉青身邊靠了靠。
因爲剛纔的驚嚇,特別是那金人一隻大手差點兒抓住她的脖子時,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如墜冰窖般的感到一股冷意從心底直衝頭頂。
這也讓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金人到底有多兇殘、狠辣。現在的她,打心底裡再也不敢認爲,能夠佔據大宋北地的金人,只是一羣烏合之衆了。
“想幹什麼?哈哈……。”完顏胡沙仰天笑了幾聲,像是在嘲諷燕傾城的明知故問,而後雙目從葉青身上再到燕傾城身上,再望向了遠處塵土飛楊中,趕過來的一輛馬車跟幾匹駿馬道:“燕小姐如果真想知道,不如問問燕鴻升,他或許會給燕小姐一個明確的答案。”
說完後,完顏胡沙便與一直坐在車轅上的獨吉思忠準備離開,只是剛走到車轅跟前,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回頭看着葉青露出白牙森然一笑道:“密林中兩人,官道上三人,這筆帳……我會記得的,對了,很快就會讓你償還的。我們……走着瞧?”
“好,我們走着瞧。不過很有可能你不再有機會了。”葉青淡淡的回道。
隔在葉青與金人中間的燕傾城,不知道爲何,在葉青說完後,她突然又是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渾身上下又是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直覺告訴她,接下來好像會有更大的事情發生。
隨着金人趕着馬車悠然的離開,至於密林裡的屍首跟小河溝、草叢中的幾人屍首,完顏胡沙跟獨吉思忠,連再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這一次原本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最後他們還是輕敵了,他們料不到,在大宋最爲人詬病、看不起的禁軍,竟然能夠有如此戰鬥力。
特別是那禁軍都頭葉青,竟然憑藉一己之力,殺了他們勇猛善戰的八個人當中的五個人!
“是老劉頭他們趕過來了。”李橫望了一眼從官道另外一邊,如同騰雲駕霧般的馬車跟幾匹駿馬,向葉青說道。
“來的還挺是時候。”葉青擰着衣服上的水笑了下說道。
“屬下李寶、趙秉元見過葉都頭。”趙乞兒跟潑李三神色凝重,雖然兩人身上稍有些掛彩,特別是趙乞兒,此刻手臂、手腕上還是鮮血淋淋,但依然死挺直了腰桿向葉青行禮道。
“啥時候咱們這被稱之爲烏合之衆的禁軍,竟然還變得如此紀律嚴明瞭?”葉青笑了笑說道:“密林裡的幾個都死了?”
“其中一個是被他們自己人誤殺,都頭您殺了一個,其餘三個都已經被我們兩人撂倒。”趙乞兒神情肅穆。
相比於剛剛遭遇伏擊的時候,他們心中對葉青還是充滿了輕視跟不信任,但經過這一場伏擊之後,他們再也不敢小看葉青。
畢竟以一己之力能夠斬殺四名金人,這樣的身手,就是他們在背嵬軍時,也不多見的。
軍中向來便有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的不成文規定,所以此時,兩人在見識了葉青殺那幾名金人的身手後,心中頓時對葉青變得敬重了起來。
“挺好。”葉青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而後向趙乞兒跟潑李三點了點頭,整個人有點兒莫測高深的感覺。
看着老劉頭、司徒鬆跟其他幾個禁軍正好趕到了跟前,馬車與幾匹駿馬帶過來的黃塵土霧,一下子讓葉青等幾人站的地方,變得煙霧繚繞。
燕傾城被幽兒拉着則是快速的躲到了另外一邊,深怕被這黃塵土霧給埋進去。
“小姐沒事兒吧?”
“葉都頭你們沒事兒吧?”
司徒鬆跟老劉頭兩人同時開口,只是一個關切的是燕傾城,一個關切的葉青等人。
所以司徒鬆從黃塵土霧中快步跑到了燕傾城跟幽兒身邊,一腦門子汗水混合着黃土,灰頭土臉、神情緊張的打量着,微微搖頭向他示意無事的燕傾城跟幽兒。
看到兩人沒事兒後,司徒鬆這才放下心來,回頭立刻命令禁軍調轉馬車,保護燕傾城等人回府。
老劉頭在黃塵土霧中,根本不理會司徒鬆的命令,而是先看了看渾身上下,依然溼漉漉的葉青,確定其沒事兒後,才走到趙乞兒跟潑李三跟前問道:“怎麼樣兒?到底是什麼人?”
“金人伏擊了我們,傷沒事兒,小傷。多虧了葉都頭,一個人解決掉了對方八人中的五人,這才讓我們有機會輕鬆解決掉其他三人。”趙乞兒再次拱手向葉青說道。
老劉頭一聽趙乞兒的說話,回頭就瞪向了一身衣服最爲乾淨整齊的李橫:“你小子幹什麼去了?遇到伏擊的時候,你小子不會躲起來來了吧?都頭都成這樣了,你怎麼一點兒事兒沒有?”
“你以爲我想啊?金人的箭矢逼的我只能縮在馬車後面,連露個頭都不能。而且我還要保護那燕家小姐,我能怎麼辦?等我能找到時機時,人就已經全被他解決了。”李橫學着葉青平日裡的樣子,無辜的聳了聳肩膀說道。
老劉頭無言的哼哼了,但還是伸出手威脅似的指了指李橫,兩人的神情跟舉止,在葉青看來,倒是頗有些老丈人訓女婿的意思。
司徒鬆站在一旁,已經大吼了三聲了,但這些禁軍卻是無動於衷,依然是不聞不問,老劉頭跟李橫還在爭吵着,樑興則是不緊不慢的幫趙乞兒包紮着小臂上的傷口,其他人則是觀看着那已經破爛不堪的馬車車廂,或者是檢查着那拉車的西夏良馬身上的箭矢。
葉青走到司徒鬆跟前拍了拍其肩膀,淡淡道:“威嚴不是靠嗓門兒大就管用的,讓他們包紮好傷口後再回府,反正現在也不會再有人伏擊了。”
說完後,葉青竟掠過燕傾城跟幽兒身旁,自顧自的往剛纔的草叢裡面走去。
“你幹什麼去?”燕傾城嚇了一跳,她現在對那片密林跟草叢,有着極度的恐懼,所以看到葉青往裡面走去,立刻緊張的問道。
“我的包還在裡面呢,找我的包去。”葉青頭也不回的說道,而後便緩緩踏入草叢中,開始尋找着自己的揹包。
身後的燕傾城看着葉青那溼漉漉的背影,好幾次鼓起勇氣都想要跟着踏進去,但每次都是剛想邁步,眼前就浮現出了那像是憑空出現,射向自己的凌厲箭矢。
“你……幽兒你陪我進去。”燕傾城一個人還是沒辦法鼓足勇氣,於是只好拉着幽兒的手,讓她陪着自己一同往草叢中走去,幫着葉青尋找那奇怪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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