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終於及時的把葉青當初留放在隴城兵營的那杆槍,給及時的送到了檀州葉青手裡。
多達五百人的護送隊伍,足以看出,王重在此事兒上是多麼的小心謹慎,雖然他無法親自送過來,但這精挑細選的五百多人,還是終於順利的完成了他們的使命。
再次握着那熟悉的步槍,葉青的胸口瞬間便生出一股天下盡在我手的萬丈豪情,以及強大的自信心。
一口帶着重重封條的箱子,被墨小寶跟賈涉擡進了葉青在檀州的營房內。
墨小寶、鍾蠶、賈涉、徐寒,再加上昨日剛剛再次回到檀州的董晁,五個人十雙眼睛,帶着新奇與興奮,看看心情大好的葉青擦着手裡那杆讓他們同樣心癢癢的步槍,而後又迫不及待的敲敲放在眼前的這口箱子。
雖然不知道里面到底裝了什麼,但這麼一口外觀普通的箱子,卻是要五百人來護送,加上箱子被擡下來時又頗具分量,這就幾人有些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很想立刻就一觀究竟。
但奈何葉青並沒有發話,那口箱子的封條就是墨小寶此刻也不敢隨意撕開,只能是看着撫槍笑眯眯的葉青,嘿嘿道:“大人,這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啊?末將很是好奇呢,能不能現在打開啊?”
“想看?”葉青依舊是打量着手裡這把,自己初到大宋不久後,就親自打造的這把步槍。
與後世的步槍還有着一定的差距,不管是質量還是技術上,放在後世或許都不會有人理會,但在這個冷兵器跟熱 兵器還未完全開始交接使命的時代,那就如同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一樣。
加上葉青所用的次數也不多,甚至保養的次數都多過了使用的次數,從而也使得這杆槍到如今,看起來依舊是如新的一般。
“想看。”鍾蠶也嘿嘿笑着討好道。
雖然不清楚,但心裡隱隱還是能夠模糊的猜到,這口箱子裡的東西,說不準就跟葉大人手裡那杆槍有着極大的關係。
當初葉大人莫名其妙的從長安跑到隴城兵營近兩個月的時間,原本還是說好了只停留一個月,不過是爲了查看隴城兵營裡的兵士,但最終不只是待了近兩個月,而且還把這杆槍留在了隴城直到現在。
隴城兵營最爲神秘的自然就是三千營,從隴城出發後就一直跟隨着耶律月在攻城,如今依然是被留在了燕京。
“那就打開吧。”葉青輕描淡寫的說道,眼中帶着得意的笑容。
鍾蠶跟墨小寶兩人迫不及待地一把就撕開了所有的封條,打開箱子的第一時間看到則是厚厚的油紙,有些奇怪的望了一眼葉青後,當初曾經跟隨葉青校槍的墨小寶,瞬間臉上露出了喜色。
快速的扒拉開那些油紙,而後墨小寶的眼睛中瞬間充滿了星星,興奮的不顧葉青就在跟前,嚎叫一聲後就立刻從箱子中拿起了一杆,幾乎與葉青手裡那杆槍一模一樣的槍來。
“大人……這是新的?”墨小寶當初不止跟葉青校過槍,而且還比賈涉、徐寒、鍾蠶率先接觸葉青手裡那杆槍。
雖然最初還是有些膽戰心驚,但在察覺到並沒有危險後,墨小寶在第一時間就愛上了這玩意兒,只是奈何這玩意兒只有葉青手裡那一杆,所以這麼多年來,不管是墨小寶還是鍾蠶等等,都只是極爲有限的次數裡,曾經拿葉青手裡的那杆槍,在狂野上過過癮。
扣動扳機的時刻,擊中目標的時刻,那在空氣中漸漸散開的火藥味道,或許對於女孩子是一種折磨,但在墨小寶等人看來,這味道遠比那香囊、香水的味道要讓他們興奮跟迷戀。
“大人……。”鍾蠶同樣是手裡拿了一杆,而徐寒跟賈涉也是毫不示弱,立刻從箱子裡也拿了一杆出來。
“才十七杆槍?”董晁顯然比墨小寶等人要穩重很多,在葉青的示意下,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槍都拿了出來,連帶着墨小寶四人手裡正在把玩的,加起來也不過才十七杆。
“不錯,這已經是王重跟謝倫能夠拿得出手的所有槍支了。其餘的……一言難盡啊。”葉青無奈的嘆口氣。
“大人,您的那杆槍好還是……這些好?或者都是一樣的?”墨小寶興奮的問道,一杆槍被摟在懷裡,恐怕此刻誰也別想從他手裡拿走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葉青會心一笑道。
其實不用試葉青都知道,那十七杆槍在外觀上看起來跟他這杆並未二致,但其實在精準度以及耐用性上,都顯然沒有他這把要精良,不過眼下這個關頭,有總比沒有強。
何況即便是再不如他手裡這杆,但不管怎麼說,最起碼比那些弓弩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隨着墨小寶四人歡呼一聲便衝出了營房,緊隨其後的葉青用眼神對董晁指了指立在牆角的另外十三杆槍,道:“拿一杆出去玩玩兒也好,說不準將來你也有需要的時候。”
“不了吧。”董晁激動的搓着雙手,口是心非道:“畢竟只有這麼十幾杆槍,若是萬一……那好,我也試試吧。”
看着葉青不屑的撇嘴,董晁立刻改口,跑到牆角提起一杆後,看着葉青嘿嘿直笑:“您還別說,拿在手裡還挺有分量的,挺踏實的感覺。”
墨小寶早已經命人牽來了戰馬,而後當葉青走出營房後,數百名種花家軍在墨小寶的指揮下,已經把葉青的營房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給重重包圍了起來。
總之,沒有他墨小寶的命令,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葉大人的營房,違者就地射殺!
而就在葉青率着興高采烈的五人,前往一處山谷打獵與校槍時,完顏璟已然從大定府直撲西京路而去。
乞石烈諸神奴、完顏思忠二人一前一後,完顏璟則與皇后李師兒居中。
皇后李師兒本可以不跟隨完顏璟御駕親征,但因爲如今還不曾生下子嗣,加上當初鎮守涿州的冀王,也就是完顏璟的異母兄完顏珣,一直給李師兒一種危險的感覺,從而使得李師兒根本不敢離開完顏璟的身邊。
其父、其兄都離開了大定府,如今隨着完顏承裕敗後,已經有退守到了北京路,少了人在旁護着皇后李師兒,如此便讓完顏璟不得不把皇后帶在身邊。
皇后李師兒雖然從來不曾明說,但完顏璟也知曉,如今在後宮中,李師兒的壓力同樣很大,林氏與夾谷氏都曾爲皇室誕下子嗣,但李師兒一直不曾有出,加上林明跟夾谷清跟李師兒的父子在朝堂之上也不對付,所以完顏璟其實也很理解,李師兒爲何要跟隨自己一同出征。
就如同當他們開始御駕親征時,完顏璟對着李師兒半開玩笑道:“若是朕御駕親征不幸出了事兒,朕最爲遺憾的就是,沒能夠看到你爲朕生下一個可以接替朕位子的太子。”
而李師兒則是已經在他面前淚眼朦朧,略帶悽婉道:“師兒身爲大金國皇后,實在有愧於聖上。”
而當完顏璟開始笑着安撫李師兒時,李師兒則是朦朧着眼眸,開始請求着完顏璟出征時帶着她:“若是聖上遭遇不測,師兒也不想一人苟活於世,還請聖上帶上師兒一同親征?”
馬車裡的完顏璟還在想着出發時跟李師兒說話的情形,而此時完顏合達、完顏永濟以及迪吉兒各自率領的大軍,則再一次敗給了契丹遼人跟蒙古人。
並沒有出現完顏璟預料中的結果:隨着他親征西京路後,大軍能夠因而士氣大振,再次把勝利奪回來。
完顏合達、完顏永濟、迪吉兒三人想要在完顏璟到達之前,能夠用一場勝利來迎接完顏璟,但最終卻是未能得逞,反而是又再次後退了三十里地,距離德興府則是越來越遠。
蒙古人的強悍以及快如旋風的騎兵,讓金人到現在都未能夠適應,甚至在這一戰中,還曾被蒙古人的騎兵引誘進了伏擊圈,在剛一交戰後,蒙古人大軍中便突然之間潰敗的亂象,這讓完顏合達跟完顏永濟是心頭大喜,甚至都來不及去想是否是陷阱,立功心切之下立刻命令大軍追擊,從而使得這一戰根本就沒有找到敵人的主力,就被蒙古人打敗。
而迪吉兒被耶律廝布牽制着無法分身,從而也使得他在完顏永濟跟完顏合達大敗時,軍心瞬間潰散,從而也不得不跟着完顏永濟與完顏合達敗退三十里地。
豐州城內,衛紹王完顏永濟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一滴滴的滾落下來,急促的喘着粗氣,胸口如同風箱一樣起伏着,完顏合達雙手沾滿了鮮血,看着艱難露出微笑的衛紹王,臉色甚至比完顏永濟還要慘白幾分。
“怕是不行了……完顏將軍……本王有負父皇當年所託付,也愧對聖上……替我向聖上請罪,是完顏永濟害的大金走到了如今這般田地……。”衛紹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到現在爲止,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被箭矢射中的,直到進入豐州後,完顏永濟才覺得整個人突然間很睏倦,眼皮子也是越來越重,後背隱隱傳來錐心的疼痛。
“王爺挺住,聖上……。”完顏合達不自覺的望了望窗外,急切道:“聖上日落時分就能夠到達豐州,王爺沒事兒的,大夫一定能夠……。”
“晚了。”完顏永濟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如果第一時間發現……或許本王還有救,但……但本王都不清楚是……是什麼時候中箭的。”
就當完顏合達一邊下令大夫立刻給衛紹王療傷,一邊想要繼續安慰衛紹王時,迪吉兒則是快步走了進來:“聖上很快就會到達豐州,如今據此不過十里之地。”
迪吉兒一邊說,一邊望向趴在炕上,整個後背衣衫彷彿是被水浸溼了一般,而當大夫手裡的剪刀,輕輕的剪開衛紹王后背上的衣衫時,兩手已經變得血紅。
“衛紹王……。”迪吉兒急忙走到跟前:“你一定要撐住,聖上很快就到了。”
“我不行了……。”衛紹王艱難的擡起眼皮,看着越發模糊的迪吉兒,臉上再次努力的擠出笑容,但最終迪吉兒也沒有等到完顏永濟再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