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利爲是很想穩紮穩打,一步步往前推進,嚴峻也開始在爲日軍的步步爲營戰術提前做部署,但是有人不同意。
大蝗蟲不同意。
因爲中島今朝吾的凌遲酷刑仍在持續,而且這件事情的影響力已經擴散到了國際上。
時間來到1939年2月3日。
大蝗蟲將一疊簡報甩在板垣徵四郎和畑俊六面前。
“這是帝國駐米國、英國、法國以及德國等國的大使剛剛發回來的簡報,你們都看看吧。”
板垣徵四郎和畑俊六從地上撿起簡報,發現都是駐外大使抄的紐約時報、每日郵報、先鋒報以及世界報等報刊的主要內容。
而且簡報上寫的都是關於淞滬警備總團抓捕審判中島今朝吾並將其凌遲處死的文章。
這些文章雖然也批判淞滬警備總團缺乏法治精神,採用凌遲這種酷刑,但是更多的是對中島今朝吾所犯下罪行的揭露,對日本及蝗室也是頗多嘲諷之意。
“板垣君,畑君,你們看完之後有什麼感想?”
“哈依!”板垣徵四郎和畑俊六齊齊頓首,“臣等無能,讓天蝗陛下受辱了。”
“朕受辱其實沒什麼。”大蝗蟲很虛僞的擺擺手,又道,“但是蝗軍的軍威不能墮,帝國的國格更加不容褻瀆,所以,你們兩個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吧?”
真虛僞,大蝗蟲其實就是爲了自己的面子,他不願意看到蝗族淪爲國際笑柄。
當然了,也可以理解成爲了穩住統治根基。
小八嘎的政治體制決定了,大蝗蟲必須維持崇高的個人威望,一旦威望受損,神武的形象破滅,倭族的民智立刻就會覺醒,蝗族也就會被無情的掃進垃圾堆。
所以說,嚴峻假借中島今朝吾唱的這齣戲,其實是真的擊中了大蝗蟲的要害,逼得他明知道急攻淞滬是顆毒藥也得吃下去。
“哈依!”板垣徵四郎再次頓首,又說道,“中島今朝吾這場鬧劇不能再繼續下去。”
“喲西。”大蝗蟲道,“那就趕緊去做吧,讓活閻王還有他的軍隊付出代價,一定要用活閻王的腦袋還有整個淞滬幾百萬只那人的血告訴全世界,蝗軍的軍威還有帝國的尊嚴,不容褻瀆!”
從蝗居中出來,畑俊六有些無奈的嘆息道:“拖了五天,終究還是躲不過去,還是得急攻!”
“活閻王假借中島今朝吾所做的這篇文章,實在太歹毒。”板垣徵四郎嘆道,“現在國際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再拖上幾天,那就不光是國際上,只怕是連國內的輿論也要壓不住,你也知道的,國內的反戰勢力一直在靜待時機。”
“所以,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前田君能打贏。”畑俊六道。
……
留園,明道堂。
飯沼守一頓首報告說:“司令官閣下,四個獨立戰車中隊已經到達江陰,還有,兩個九七式輕爆擊機中隊也將會在明天上午轉場來崑山機場。”
“喲西。”前田利爲欣然點頭又接着說道,“大竹君請繼續。”
“哈依。”大竹茂夫微一頓首又接着說道:“昨天晚上淞滬警備總團的炮羣再次向櫻田支隊的司令部以及兩個步兵聯隊的聯隊部發起了精準炮擊,不過只是摧毀了幾個假目標而已。”
“喲西。”前田利爲聽了之後就更加高興,如果淞滬警備總團的點穴式精準炮擊也被破解,唯一的威脅就只剩國軍的航空隊。
但好在,國軍的航空隊總共也就幾架飛機,問題並不大。
一切都正在向好發展。
然而就在前田利爲開始期待接下來的穩步推進計劃之時,大本營的一封電報把一切都擊碎。
“發起總攻?”前田利爲看完長勇剛剛遞來的電報之後,露出了一臉的難以置信。
“納尼?”影佐禎昭、飯沼守還有武藤章也迅即圍上前,大竹茂夫想上前問,又不敢上前。
大竹茂夫其實更着急。
因爲“防禦型進攻”戰術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一旦廢棄,那他之前所做的工作就統統作廢。
“哈依。”長勇頓首道,“大本營的命令,只等四個獨立戰車中隊抵達淞滬,則即刻協同櫻田支隊發起總攻擊!”
“不行!”前田利爲還沒有說什麼,大竹茂夫就已經急了,“防禦型進攻戰術剛剛已經奏效,所有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這時候放棄已被證明有效的戰術,重新回到原先的錯誤戰術上面去,是愚蠢的,也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前田利爲眸子裡掠過一抹無奈之色,他明知道大竹茂夫說的是正確的,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呢?
因爲這是天蝗的旨意啊!
輕嘆了一聲,前田利爲吩咐長勇道:“立即致電櫻田支隊,做好準備,只等戰車部隊一抵達,立即向虹口發起總攻。”
“司令官閣下!三思哪!”大竹茂夫急上前勸道,“只有防禦型進攻戰術纔有機會贏得勝利,急攻的話只會招致又一次的慘敗!”
“大竹君!”前田利爲眉頭一皺道,“你的防禦型進攻戰術已經開始發揮作用,所以這次進攻的結果將截然不同!”
“司令官閣下!”大竹茂夫急聲說,“防禦型進攻戰術與步步爲營是相輔相成的呀,貿然總攻,結果不會有任何區別。”
“大竹君!”前田利爲臉色冷下來,沉聲道,“戰爭也分爲軍事仗以及政治仗,軍事始終要爲政治服務,你懂嗎?”
“我不懂這話什麼意思。”大竹茂夫忿然道。
“伱不懂?那我告訴你。”前田利爲沉聲道,“中島今朝吾的鬧劇已經持續了整整五個晚上,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再繼續下去,帝國還有蝗室真就要淪爲笑柄了!”
大竹茂夫便不敢再吭聲。
然而羽田一郎的聲音卻再次在明德堂上響起:“所以,還是要爲了一人之尊嚴,犧牲櫻田支隊上萬官兵的生命嗎?”
“羽田君!閉上你的嘴!”前田利爲大怒道,“你現在的言論以及思想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