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還有不少坦克已經被炸成了支離破碎的殘骸,估計是被鬼子的重炮羣給摧毀的。
確定戰車部隊已經不可能突出重圍之後,鬼子就動用了三個以上炮羣發起玉石俱焚式的炮擊,雖然只是覆蓋式的炮擊,可還是有不少炮彈直接命中坦克。
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大樓也遭到炮火波及,樓體遭受了重創,附近幾個里弄的幾十棟石庫門建築更是徹底的被夷爲平地。
不過,淞滬警備總團也不會讓鬼子炮兵太過囂張。
炮兵團的36門大炮已經離開中國銀行大樓的武庫,進入北邊南川虹路上的預設陣地。
陳千鈞的偵察二連這會正通過小號無人機對鬼子的幾個炮羣進行測定方位。
測定方位之後,周大發的炮兵團就要對鬼子的幾個炮羣發起一場點穴式的精準炮擊。
說回繳獲的坦克。
被宋滿叫過來搞維修的牛澤豐給出了專業的解答。
“完好無損的坦克確實只有九輛,但是還有二十一輛應該可以修好,至於其他的麼,最好的結果也是拆解回收零部件,倒也好,另外三十輛坦克的配件也就有了,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擔心趴窩。”
“配件誰稀罕,直接可以從黑市買的。”宋滿道,“連航空隊的飛機配件都能買到,坦克零配件算個屁啊,我要的不是零配件,我要的是完整的坦克啊!”
順便多說一句,公共租界的黑市確實有飛機配件,而且是中島公司的人偷拿來賣的。
走私這種事情哪裡都有。
日本也一樣有爲了私利無視國家利益的奸商敗類。
“你就知足吧。”嚴峻笑着說道,“三十輛坦克可以編成三個連了,合起來就是一個坦克營!”
“本來能繳獲七十輛的!”宋滿苦着臉道,“現在就只剩下一半還不到,虧大發了。”
“沒發生的事你說個毛。”嚴峻哂道,“要是按原來計劃,說不定一輛鬼子坦克都繳獲不了。”
之前的計劃看上去很美,但是最終會是什麼結果,鬼知道。
而且之前的計劃需要炸掉整個海軍陸戰隊司令部,雷雄和三團官兵就有不小的意見。
因爲海軍陸戰隊司令部是三團的團部,也是三團所倚仗的所有防禦工事中最堅固的。
現在至少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的大樓不用再炸掉了,雷雄和三團官兵也不用再說怪話,說什麼快速打擊團纔是親生兒子,他們三團就是小媽養的後孃養的。
宋滿小聲說道:“也有可能七十輛全部完好無損。”
“行了。”嚴峻哂道,“你還是趕緊想想,上哪裡招一批會開坦克的坦克兵。”
“這個我早就想過了。”宋滿顯然是早有準備,咧嘴說,“我打算招一批學生兵。”
“再找一個教官教他們。”
“學生兵的腦瓜子靈活,學東西的速度快,很快就能學會,最多三個月坦克營就能參加戰鬥!”
“其實還有更好的選擇。”謝晉元忽然說,“在淞滬租界就有現成的坦克兵,還有一個連長。”
嚴峻道:“在淞滬租界就有現成的坦克兵?”
宋滿更是急道:“在哪?”
有現成的坦克兵那肯定好過臨時招學生兵,因爲招學生兵需要訓練一段時間,現成的坦克兵卻能馬上投入戰鬥,這差別太大了。
謝晉元嘆息一聲,又道:“其實就是一年多前參加鐵拳行動的那兩個坦克連的坦克兵。”
“那兩個連的坦克兵不是都已經犧牲在匯山碼頭上?”文韜有些錯愕的說道,“戰報都說了。”
“沒有,犧牲的只是其中的少數,大部分坦克兵只是負傷。”謝晉元搖頭道,“行動失敗後,兩個坦克連的官兵就成了替罪羊,不僅陣亡的官兵沒有拿到撫卹金,受傷的官兵也沒能及時得到救治,之後這些坦克兵更被遺棄在淞滬,最後還是難民救濟委員會主席饒家駒實在看不下去,籌集了一筆善款把他們送到了法租界的廣慈醫院。”
“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他們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坦克兵應該都還留在法租界。”
聽到這,文韜還有朱定勇的臉色就冷下來,文韜更是罵道:“這特麼的誰啊?幹這種缺德事?”
“老文,你還沒看明白?”嚴峻哂然說道,“這不過是常規操作罷了,要不然淞滬會戰怎麼會打成這樣?呵呵。”
“也是。”文韜恨聲道,“真正能打仗會打仗的就沒幾個,大多都是孫元良這樣的酒囊飯袋,平時就只知道爭權奪利中飽私囊,打仗就敷衍應付,打輸了就開始推卸責任找替罪羊,真特麼的扯淡。”
“不說這些酒囊飯袋了。”嚴峻又轉過頭問牛澤豐道,“修好這二十一輛坦克要多久啊?”
“不是時間的問題。”牛澤豐說,“問題是我不會修。”
“你不會修?”宋滿一不高興又開始罵罵咧咧,“你狗日的不是幹過機場地勤麼?”
牛澤豐倒也沒生氣。
宋滿在司令部炊事班當班長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伙房跟航空隊機修班就在貼隔壁,兩人沒事的時候經常湊一起抽菸。
兩人的交情還挺好的。
當下牛澤豐便罵回去:“伱狗日的懂個屁,機場地勤檢修的是轟炸機戰鬥機,而且只能做一些相對簡單的檢修,遇到複雜的故障就得專業機械師。”
“更何況坦克跟飛機也不是一回事,我就算會修飛機,也不見得會修坦克啊。”
頓了頓,又接着說:“不過我認識會修坦克的機械師,這人以前就是給坦克團修坦克的,這會應該還在法租界,至少半年前還在法租界的霞飛路。”
宋滿道:“那還等什麼,現在就走,趕緊把這人給請過來,儘快把坦克修好,還有那兩連的坦克兵也一併請來,這樣一來老子的坦克營就能趕上第四次淞滬會戰。”
說完了,宋滿就拉着牛澤豐急吼吼的走了,甚至都沒有顧得上跟謝晉元和嚴峻他們請示。
“還真是個急性子。”謝晉元笑着搖搖頭,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