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沉思片刻,說道:“此案牽涉重大,而今又人證物證俱全,那明日便可開堂審訊。”
聽了包拯的話後,狄小詞點了點頭,她心中不由自主的也有一些黯然傷神。不管怎麼說,那狄大雅也始終是她的妹妹,她二人有血緣關係,看到狄大雅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她心裡頭也不甚好受。
然而,所謂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到了今天這種地步,也皆都是因爲她自己存心不良之故,與人無尤。想到這些後,狄小詞心裡頭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晚上她剛剛回去,她孃親就已經迎了上來,狄大媽非常擔心的問道:“小詞,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狄小詞倒有些無言以對,她猶豫了一下,便把事情向狄大媽說了一遍。
狄大媽聽完後,也不禁嘆息不已,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大雅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你確定這件事情是大雅做的嗎?”
“當然是了。”狄小詞點了點頭:“當時大雅在跟別人說的時候,我們所有的人都在場,都把他們說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冤枉她的。只不過到底到最後怎麼樣,還要明天等包大人開堂來審判。”
狄大媽聽了之後,不禁長噓短嘆,也難過了很久,狄小詞反而要再去寬慰狄大媽了。總之,這件事情在狄小詞看來,鬧成這種地步,都是狄大雅自己居心不良所致,與人無尤。
只不過是宋五湖的反應,還是讓她覺得很傷心。不管怎麼樣,她跟宋五湖一起長大,感情很好,如今卻爲了這種事情,鬧得像今天這種地步,讓她心裡不由自主的還是有些黯然傷神。
到了第二日,包大人庭審的時候,狄小詞發現宋五湖竟然沒有來,顯然宋五湖已經心裡面非常難過,不想來參與這件事情了。
狄小詞知道宋五湖的心裡多多少少的有一些放不下,便也無可奈何。
到了公堂之上,包大人望了一下跪在堂下的狄大雅,便問她說道:“狄大雅,如今所有的證供都指向你,和魯老爺,還有大夫人的,王夫人的事情有關。你到底承認不承認?”
“當然不承認了,我根本就沒有做過,包大人,你又何必冤枉我。”狄大雅甩了甩頭髮說道。
包拯猶豫了一下,道:“你口口聲聲的說整件案子跟你沒有關係,可爲何你昨天你跟魯成龍二人在時,你又說整樁案子就是你跟魯成龍二人做的?”
“包大人,昨天我只不過是太生氣了,所以就跟魯成龍開玩笑而已。玩笑的事情也不必當真吧。”
“開玩笑?”包拯愣了一下,便對她說道:“你在公堂之上切莫不可信口雌黃,若是信口雌黃當罪加一等。你口口聲聲的說你昨天只是跟宋五湖開玩笑而已,那麼本縣來問你,你又如何知道益生散、日生煙,還有百合花這三種東西混在一起後,會造成人死亡?”
狄大雅聽了之後,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她知道若是沒有辦法解釋通這件事情,自己就沒有辦法脫罪,而今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頭上,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把這件事情假推是魯成龍做的。只要是案子跟魯成龍扯上關係的話,她就可以逃脫。
是以,她便望着包拯,定定的說道:“啓稟包大人,關於這個事情,民婦也是聽魯成龍說的。民婦承認跟魯成龍有奸、情,魯成龍不管平時有什麼事情都會來民婦炫
耀,民婦就把它給記下了。”
聽了她的話後,包拯愣了一下,倒沒有想到狄大雅這麼快就承認了她跟魯成龍的奸、情。在外頭圍觀的百姓見了,不禁竊竊私語。
包拯進而緩緩的問她說道:“你既然口口聲聲的說那魯成龍告訴了你這件事情,爲什麼你還在魯老爺的房中點上日生煙,放上百合花,還給魯老爺吃益生散呢?”
“啓稟包大人,我這房間裡的百合花是魯成龍送的,房間裡的日生煙也是魯成龍送的,只有那益生散呢,也是魯成龍買來拿給我家老爺吃的。當時我並不知道有這件事情,我也是事後聽說魯老爺死得蹊蹺,所以便去問魯成龍,魯成龍才告訴我的。”
“那麼你就承認你知道魯成龍害死你家老爺了?”
“啓稟包大人,正是如此。但是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情是魯成龍一個人乾的,雖然說我知道他後來當真是殺了我家老爺,我也無可奈何,若是我敢來舉報他的話,他恐怕就連我也一起殺了。要問我的罪責的話,我頂多也就是算個知情不報,杖責二十。不知大人您有何想法?”
這狄大雅果然是巧舌如簧,而且心狠手辣,到了這個時候她把自己跟魯成龍的情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立刻就把這件事情給誣陷到魯成龍身上去了。
包拯聽了後,他神色一沉,緩緩的說道:“好吧,既然你口口聲聲的說這件案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那麼本縣再來問你另外一樁事情。”
“包大人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就是了,民婦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儘量配合包大人判案。民婦之前爲魯成龍掩蓋他的罪責,也知道自己做錯了,絕對不會再做同樣的事情了。”
“好。本縣問你,你口口聲聲的說你家老爺的死跟你沒有關係,那麼大夫人呢?當天晚上明明有我們縣的縣理狄小詞看到你在起火的現場附近出現過,你承不承認這件事跟你有關係?”
“當然不承認了。”狄大雅搖了搖頭,對包拯說道:“我壓根都沒有做過,又怎麼可能會承認呢?其實吧,這件事情說起來要怪的話,包大人也應該懲罰一下你縣衙中的狄小詞了。狄小詞和我,表現上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可是實際上我們兩個感情非常糟,我們平日裡根本就沒有來往,見了面也是吵吵鬧鬧的,這些相信包大人也很清楚。狄小詞她心裡頭也很恨我,她對我產生了恨意,進而想將我趕盡殺絕,恨不得將我殺死,也是情有可原。不知包大人以爲如何?”
“什麼?你說我想把你害死?你不要血口噴人。”狄小詞非常生氣,指着她說道。
“你看嘛,包大人,我纔剛剛把實情說出來,狄小詞的樣子已經是凶神惡煞,恨不得把我給打死一樣。就可以知道她平日裡多麼恨我,多麼恨不得我死了。”狄大雅笑着說道。
狄大雅的樣子非常不可一世,狄小詞非常生氣。
而包大人也不得不對狄小詞說道:“狄縣理,現在是公堂之上,你身爲衙門中人,應該更加清楚公堂的規矩。現在沒有問你說話,你切莫不可以咆哮公堂。”
“是。”狄小詞只好點了點頭,便退到一旁去,她望着狄大雅,見到狄大雅正囂張而跋扈的望着她,只覺得心裡頭很生氣。
包拯又問道:“你口口聲聲的說你那天並沒有在案發現場出現過,你可有什麼證人嗎?”
“當然有證人了,我的證人就是你們縣衙裡頭的仵作宋五湖。包大人,宋五湖是你一手提拔的,你應該不會懷疑宋五湖他爲我作僞證吧?”狄大雅胸有成竹的說道。
包拯猶豫了一下,便派人把宋五湖給找過來。
宋五湖這會正在一家客棧裡頭喝酒呢,聽到包拯說找他,他知道這件事情關乎着狄大雅的性命,因此還是來了。
來到之後,他先向包大人行了禮,包大人看到他一身酒氣,站也站不穩了,於是對衙役們說道:“你們先把宋仵作帶下去,醒醒酒。”
衙役們答應着就把宋五湖給帶了下去,帶下去之後,就往他身上潑了很多水,宋五湖這才狼狽的清醒過來。當他清醒過來後,看到自己的樣子,不禁很是生氣,對那些衙差們說道:“你們要幹什麼啊?爲什麼拿水潑我?”
衙差們只好緩緩的對他說道:“啓稟宋仵作,這是包大人吩咐的,包大人說要讓你醒醒酒,我們無可奈何,也只好按照大人吩咐去做了。”
“哼。”他氣得氣就不打一處來,對他們說道:“包大人讓你們幫我醒酒做什麼?”現在宋五湖已經很清醒了。
“包大人說,要請宋仵作去幫狄大雅做證人。”
“狄大雅?”他這時候纔想起狄大雅來,倘若他不去幫狄大雅作證的話,那麼恐怕狄大雅真的是有危險了。想起這些之後,他便連忙點頭說道:“好,我現在就跟你們去給狄大雅作證。”於是他便被衙役帶到了公堂之上。
到了公堂上後,包拯望了他一眼,便問他說道:“宋仵作,今日裡把你傳召而來,是想問你在大夫人被火燒死那天晚上,你可曾同狄大雅在一起?”
“啓稟包大人,那天晚上我的確是同狄大雅在一起。”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只不過呀,當時我聽到了三更的鐘聲,當時大概是三更吧,三更以後我們兩個才沉沉睡去的。”
包拯又轉而問狄小詞道:“狄縣理,本縣問你,你口口聲聲的說,在三更左右看到了一個人影,當時到底是三更前還是三更後呢?”
狄小詞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三更的樣子吧。”
宋五湖在一旁冷冷的笑了起來,說道:“狄小詞說的這些話也未免太誣陷人了,當時那種情形之下,如果狄大雅真的是兇手的話,她要想從我們在的亭外亭到失火的地方,怎麼樣也要走上小半個時辰,又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把人殺了,然後又折回來呢?包大人,請您明鑑。”
包拯聽了後,點了點頭。
而狄大雅則得意洋洋的望着包拯,對包拯說道:“包大人,民婦知道的全都跟包大人說了,不知道包大人有什麼看法?”
包拯想了想,仔細的推敲了一下,她的供詞似乎真的無懈可擊,自己也沒有辦法來證明這件事情當真就是狄大雅所做的。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既然這樣,今天就先退堂吧。”
於是狄大雅便被帶了回去,準備退堂。誰知道宋五湖往前走了一步,對包拯說道:“包大人,五湖不服。”
“宋仵作,你有什麼不服的?”包拯愣了一下問他說道。
“我之所以不服,是因爲大人爲何要如此的偏聽偏信,而又如此的偏袒狄小詞呢?”
“這跟狄小詞有什麼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