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夫人聽她這麼說後,不禁覺得非常可笑,問道:“什麼?你來跟我賠罪的?我沒有聽錯吧!”
“大夫人,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來跟你賠罪的。大夫人,我知道我做錯了,求求您饒恕我吧!”說着,她就撲通一聲給王氏夫人跪下了,臉上的表情楚楚可憐。
王氏夫人聽了後,不禁指着她,高聲地說道:“你昨天還來威脅我,說要跟我分家,今天就來給我賠罪,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狄大雅,拜託你做戲也做得好看一點,不要做得這樣行不行啊?”
狄大雅哭着喊道:“我所說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來給大夫人賠罪的。其實昨天我回去後,仔細地想了想這件事情,心裡頭越發地覺得難過起來了。”
“你會反省,你會覺得難過,你騙誰啊?你以爲你所說的這些話我就會相信你嗎?”她望了狄大雅,有些生氣地說道。
狄大雅見到她的表情顯然是不相信自己,她便低下頭去沉思了一會兒,這纔對王氏夫人說道:“好吧,大夫人,您既然不相信我,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其實跟您說實話,昨天晚上我夢到老爺來託夢給我,老爺在夢裡頭把我狠狠地斥責了一番,說我不應該在他屍骨未寒的時候,就來同大夫人分家。還說他當初娶我就是希望我能夠同大夫人和和氣氣,一心一意地管好魯家,而今我卻這麼做,讓他傷透了心,他在地底下心裡頭也不能夠舒服,所以特意來教訓我。我昨天晚上見到老爺的樣子,老爺他真的跟我說了這麼多話,好真切好真切,現在還歷歷在目呢。我一想起來,心裡頭就覺得特別的不舒服,所以今天早上一起牀,就立刻前來給大夫人您賠罪了。大夫人,我真的知錯了,求求您饒恕我吧!”狄大雅邊說着,邊擠出幾滴淚水來。
那王氏夫人平日裡也最相信鬼神之說,她認爲自己能夠懷孕也是因爲拜菩薩的原因。而今聽到狄大雅這麼說後,她又看到狄大雅哭得稀里嘩啦的,她不知道狄大雅是做戲,還以爲狄大雅真的夢到了魯老爺來給她報夢呢。
她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對狄大雅說道:“你真的知錯了?”
“真的知錯了,絕對不騙你!”
“好,既然你知錯了,那我也不說什麼了。狄大雅啊狄大雅,你想想吧,你看你做了多少錯事,連老爺都來教訓你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狄大雅拿着絹子,一邊抹着哭得通紅的眼睛,一邊對她說道:“是啊,大夫人,我以前只是想自己,卻沒有爲老爺想過,到底還是因爲做得不夠多的原因。現在經過老爺給我報夢之後,我心裡頭終於明白了不應該這麼做。我這麼做是很錯的,這樣會讓老爺他死不瞑目,若是老爺哪一天還來找我,那……”說着,她渾身就打了一個寒戰。
本來,那王氏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狄大雅的,但是聽了狄大雅這麼說後,她不禁又開始相信狄大雅起來。如果狄大雅不是因爲受了極度的恐嚇,又怎麼可能會這麼服服帖帖呢?
王氏夫人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邊笑着,一邊對狄大雅說道:“我說大雅啊,你既然嫁進了我們魯家,就要聽大夫人我的話,在這個家裡,你要時時刻刻地弄清楚,我跟了老爺三十年,我是大,你是小,你明白嗎?要是你不明白的話,是不是需要我教教你?”
“不是的,大夫人,我真的明白了。以前是我做錯了,是我做的不好!總之,我以後再也不會提分家的事情了,若是我再敢提分家的事情,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你有這個覺悟,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總之啊,我希望你搞清楚在這個家裡頭誰是大誰是小。若是你好好地聽我的話,那麼以前的事情我倒也
沒有那麼小氣,非要和你計較。可是如果是你不聽我的話的話,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也不用指望我給你什麼好臉色看!”她說着,就甩了甩衣袖,對狄大雅說道。
狄大雅連忙點着頭,一邊哭,一邊楚楚可憐地說道:“大夫人教訓的是,爲了表示我改正錯誤的決心,以後大夫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什麼都聽大姐您的話,總之啊,在我心裡面,我就把大姐當成老爺一樣對待了。這是老爺教我的,我也全都記在心裡了。”她對着王氏夫人哭喊着說道。
王氏夫人看到她的樣子,似乎是當真知錯了一樣,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得意的表情。狄大雅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昨天狄大雅還把她氣得不行,而今只不過是一天的功夫,狄大雅立刻還來找她,還來向她表示認錯,這一切讓她覺得說不出的歡喜。
她心裡面非常得意,她看了狄大雅一眼,對她說:“你今天爲什麼穿成這個樣子啊?”她坐在那主位之上,高傲地擡着頭,望着跪在地上的狄大雅。
狄大雅抹了抹淚水,對她說道:“還不是因爲昨天晚上老爺他向我報夢嗎?老爺說,讓我今天同大夫人一起去拜祭一下老爺。大夫人,其實有一件事,我真的很想跟您說……”
“好,什麼事你不妨跟我說來聽聽。”王氏夫人得意洋洋地說。
一直以來,狄大雅總是給她氣受,還有一次把她氣昏過去了。而今她見到狄大雅終於肯對她臣服了,別提有多高興了。她心裡頭非常得意,因此,一時之間有些被衝昏了頭腦,不管狄大雅說什麼,她也都相信。
狄大雅便緩緩地說道:“其實是這樣的,大姐,我不知道您心裡頭是怎麼想的,總之,老爺的死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敢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動過要殺老爺的念頭,也絕對沒有殺過老爺,老爺他真的是死於馬上風。若是您不相信的話,我願意自殺,來向大姐您表明心跡。”說着,她就把頭上的珠釵拔了下來,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她這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本來以爲可以打動王氏夫人呢,誰知道王氏夫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加鐵石心腸一般。
王氏夫人聽了她這些話後,臉上陰雲密佈,她只是淡淡地望着狄大雅,什麼都沒有說。看她的樣子,顯然是不把狄大雅這番話放在心裡頭。
狄大雅見狀便下了決心,她拿着簪子往自己的胸口猛得捅了一下,誰知道王氏夫人仍舊是在看着她,她便只好用力地捅了一下。當然,她也很聰明,她在捅自己胸口的時候,避開了心臟的位置,是往另一端捅的。
果然王氏夫人看到她真的用簪子刺自己刺得很深,而又有鮮血流了出來,愣了一下,便緩緩地對她說道:“你這是何必呢?沒事幹嘛拿簪子來刺自己呢?倘若你真的死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向老爺交待呢,好了好了,既然你說老爺跟你的死沒有關係,那也就罷了。”王氏夫人半信半疑地說道。
王氏夫人的心裡頭一直都懷疑過魯老爺的死是和狄大雅有關係的,但是看到狄大雅剛纔的這種表現,似乎又不像,她心裡也是半信半疑的。
看到狄大雅的胸口出了血,她連忙對小翠說道:“小翠,你去請個大夫來給你家二夫人看看,扶你家二夫人回去吧。等她身上的傷好了一些,我們再去拜祭老爺。”
“是。”小翠點點頭,便扶着狄大雅站了起來。
狄大雅臨走之前還不忘向王氏夫人行了禮,唯唯諾諾地對她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先行退下了,大姐。”
王氏夫人便看着小翠扶着狄大雅離開。
小翠扶着狄大雅走出去之後,狄大雅這才把胸口的簪子拔了
下來,其實那簪子是有機關的,表面上那簪子看着非常長,而實際上卻並非如此。那是兩個套簪,大簪套着小簪。
剛纔狄大雅在把簪子刺向自己的時候,她其實悄悄地按動了那簪子上的機關,因此,實際上那簪子只不過是刺入她胸口一點點。至於那血,是狄大雅早就備好了的,因爲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所以,只要稍微有一點點血跡,就看起來特別地觸目驚心。
她把簪子拔下來之後,胸口還是有點隱隱作痛,畢竟那簪子還是刺入她自己的皮膚裡面一面。
看到她的樣子,那小翠不禁很是着急,心疼地說道:“小姐,你沒事吧?剛纔我親眼看着你把簪子刺了進去,又看到流出了血來,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對小翠說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小翠有些吃驚地對她說道:“您怎麼這麼傻啊?剛纔爲什麼拿簪子來刺自己啊?”
“如果是我不拿簪子來刺自己的話,你以爲以王氏夫人的那種狠勁,她會相信我嗎?”
“您就算是爲了讓她相信您,也不用這麼做呀,其實還有更多別的辦法呢!”
“我現在是要讓她快一點相信我,否則的話,我怎麼可以進行我的計劃呢?”
“計劃?什麼計劃?”小翠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狄大雅。
狄大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說多了,她便瞪了小翠一眼,對她說道:“你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呀?總之這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就不要管,明白嗎?這樣,你纔有榮華富貴享,你的命也才能夠活得長一些。”
小翠連忙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敢管小姐您的事了。不過呀,看到小姐您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還是爲您擔心呢。我先扶您回去坐下,再去幫您請大夫吧。”
狄大雅點了點頭,她心裡頭恨恨地說道:“王夫人啊王夫人,今天你讓我所受的這些屈辱,總有一天我會全都換回來的!而且,總有一天,我會讓你……”
她心裡這麼想着,表面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頭,她和那王氏夫人的感情果然緩和了很多。王氏夫人以前之所以嫉恨她,是因爲魯文傑在世的時候,她分走了魯文傑大部分的寵愛,等到魯文傑離世了後,是因爲她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頭。
如今狄大雅的樣子變得十分的卑微,她每天都服侍着王氏夫人,看她的樣子就好像是連一個丫鬟也不如,這讓王氏夫人心裡頭很有滿足感。
那王氏夫人本來就有一點心理變態,平日裡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虐待別人爲樂。而今她便把這一切都加註到了狄大雅的身上,雖然說她對狄大雅有時候是非常和藹可親的,但是也有很多時候對狄大雅非打即罵,動不動就對她動手。但是狄大雅竟然生生地忍了下來,她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逆來順受。
這一天,狄大雅看那王氏夫人出門上香去了,她就對小翠說道:“你幫我約五湖公子,就說我找他有事。”
“約五湖公子?”小翠愣了一下,對她說:“您不是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五湖公子了嗎?爲什麼現在又約他?”
狄大雅呵斥她說道:“總之,我讓你幫我約就幫我約!不要在這裡這麼多話,知道了嗎?”
小翠頓時嚇得吐了吐舌頭,對她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幫您約。”於是,小翠便去幫狄大雅約了宋五湖。
宋五湖最近衙門裡頭有很多事情做,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他其實也很想念狄大雅,但是他又不敢去見狄大雅,畢竟狄大雅始終都是魯文傑的未亡人,他若是跟狄大雅走得太近了,那也始終不太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