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紅色的身影,呈半圓隊型,迅將胡蝶兒圍在樓前。天 籟小說而樓前的胡?21兒也未向外突圍,只是不知何時,那花衣公子已被她提起,擋在身前,一柄閃着青光的彎刀,架在那公子的脖子之上。楊帆定眼一看,此時嚇得幾近癱軟的那花衣公子,正是與自己有過兩面之緣的李唯。
楊帆暗笑,這銀槍小霸王,今天終於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圍上去的捕快,看來也認識李唯,沒有得到命令前,也不敢進攻。爲的捕快向那胡蝶兒喊道:“兀那妖人,你今天插翅難逃,還不束手就擒!”
胡蝶兒也未答話,只是手中的刀似是向下按了一下,那李唯便大聲叫道:“不要啊,不要……”
“走!”胡蝶兒喝道。
兩人開始慢慢地向主樓後門移動。衆捕快顯然不敢不顧李唯的安危,只得保持圍捕陣型,隨着兩人向後退去。兩幫人漸漸靠近了楊帆所在的主樓,消失在通往大街的走廊之內。
“走,出去看看!”楊帆令道。兩名護衛持刀保持戒備姿勢,打開房門,引着楊帆嚮明月樓前門走去。
待走到明月樓主樓大廳時,胡蝶兒已脅持着李唯來到明月樓前的大街之上。此時已是傍晚時分,明月樓正是迎客的時候,樓內大廳和樓前大街正川流不息。看到有人脅持了人質走出來,一衆捕快刀弓伺候着,跟前的行人反應過來,快地向後退去,後面的人卻想看看生了什麼事,向前擠去,一時場面混亂不堪。
“開封府捉拿妖人,閒雜人等散開!”爲的捕快大聲喊道,混亂的場面顯然不利於他們捉拿胡蝶兒。
人流瞬間向後涌去,兩名護衛舉刀護在楊帆兩側,人流便如同遇到礁石一般,分向兩側,不一會,楊帆便直面大街上的對峙局面。
胡蝶兒仍然脅持着李唯向河堤方向走去。李唯的脖頸上面已被血染紅一片,嘴裡不停地嘟嚕道:“我爹是李江,我叔父是李彥,你們不要亂來……”然而,一衆捕快仍是綴着兩人,不肯鬆口,氣氛便如一團飽和的天然氣,一遇火星便會轟然爆炸。
西天的餘輝一點點地消失在天際,附近的燈火漸次點了起來。
“倐——”忽地一道人影,一束寒光,攻向胡蝶兒。
“呯——呯——呯——”
“啊——”
兵器的撞擊之聲,李唯大聲的叫喊,混在一起。
楊帆看時,卻見一箇中年道人持劍立了在胡蝶兒和李唯的中間。剛纔那一擊直如迅雷,令胡蝶兒競是顧不得人質,本能地舉刀格擋,然後第二擊,第三擊,不覺間,胡蝶兒已被逼退三步。
衆捕快迅向胡蝶兒靠攏。胡蝶兒見人質已被解救,虛晃一招將刀劈向李唯,待那道人出劍解救之時,忽地轉身向河岸飛躍而去。道人正要追趕,靠攏過來的幾名捕快卻朝胡蝶兒射出幾箭。
以胡蝶兒向河岸飛躍的度與技巧,在楊帆看來,別說這幾支箭,就是自己用槍,也難以打中。果然,這幾支射向胡蝶兒的箭非但沒有射中目標,而且延誤了道人的追擊時機。幾起幾落間,胡蝶兒已躍上河堤,待道人追到,只見胡蝶兒如魚鷹一般扎進汴河,消失在來往的船隻中間。
幾名捕快也趕了上來,彎弓搭箭,卻只看到河中擴散開來的漣漪。爲的捕快朝道人拱手道:“6道長恕罪,剛纔那幾個不成器的捕快冒失,叫那妖女逃了。”
“沈捕頭客氣,怪不得他們,只是突然闖入那妖女的房間的怎會是這麼個……”
“道長有所不知,闖入之人名叫李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欺男霸女之事常做,這京城之中但有點姿色的青樓女子,他都會光顧,用強之時也是常有。這胡蝶兒剛剛在花魁賽上露過臉,人長得的確不錯,他豈會放過,只可惜這明月樓沒什麼後臺,否則也就攔着他了……”
“算了,那妖女本已受了內傷,剛纔又動用內力,此乃習武之人大忌,說不定此時已然伏誅。咱們先去審審那李唯還有老鴇,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找個房間,帶那李公子與老鴇過去。”那位沈捕頭朝幾名捕快吩咐道。
此時,楊帆已經上了馬車,這一趟沒找到大食人,卻看了場武打表演,還真有點後世電影中的模樣,尤其是那道人快如閃電的三劍與胡蝶兒逃向河邊的輕功身法,已在自己想象中武林高手的範疇。看來古人也不能小覷,楊帆坐在馬車裡,手裡拿着自己的92式,測算着拔槍與射擊的度,思索着如果這樣的高手向自己進攻,自己該如何應對……
“嘶——”車前似有馬叫的聲音。
“停車!”有人叫道。
車子停了下來,車外傳來劉寶的聲音:“我家大人在此,不知兩位有何貴幹?”
“我們乃開封府捕快,奉沈捕頭之命,來請大人回去,沈捕頭有話相問。”
“哼!沈捕頭?你們那開封府尹都沒我家大人官大,他一個小小的捕頭,也敢來請我家大人問話?”
“這……”
楊帆將槍揣到懷裡,掀開簾子,便見兩名紅衣捕快騎馬攔在了自己的車前,自己兩名護衛則護在車前,劉寶更是一手叉腰,一手拿了馬鞭指着兩名捕快,很有些惡奴的樣子。
“你們捕頭找本官何事?”楊帆問道。
兩名捕快趕緊下馬,其中一名朝楊帆單膝跪地,抱拳道:“回大人,是關於剛纔抓捕魔教妖女之事,具體情況,小的不知。”
楊帆略一思索,關於剛纔的事情他也有疑問,也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便道:“你們捕頭在哪,前面帶路。”
“是!”兩名捕快高興地應到,迅起身上馬,引着楊帆又嚮明月樓走去。
明月樓一間雅座之內,李唯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着:
“……本公子進入那胡蝶兒的房間,一開始她倒沒什麼,給我倒了茶,端了果子,讓我坐下。然後便問我叫什麼……
“我自然是說,我叫李唯。”
“她倒有些眼力,說我定是達官貴人家的公子。”
“我便承認了。”
“她就又問,如果有公差來搶她,我能不能保得住……”
“我當然說能了……”
“她還不信,我便告訴她我爹就是太常寺李江,我叔父乃宮內公公李彥……”
“她又笑着問我,如果我被匪人劫了,是不是京城的公差不敢不顧我的性命。”
“我當時就拍桌道,哪個不長眼的敢不顧我的性命,我爹和我叔定扒了他的皮……”
“她孃的,最毒婦人心,沒想到要劫持我的竟是她那賤人。”
“聽我說完這些,她就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叫我送她一程。我當時以爲她在開玩笑,沒想到她是來真的……後來賴三想奪她的刀,竟被她一刀劈死……”
“後來,後來你們就都知道了,出了大門,那老道纔將我救下……兀那老道,你叫什麼,住在哪個道觀,明日叫我爹去謝謝你,給你那道觀捐些香油錢……”
李唯東一耙子西一掃帚地講着,這時,一名捕快進來,在那沈捕頭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這沈捕頭便打斷李唯道:“李公子暫且回去休息吧,我等定會捉住那妖女替公子出氣。”
“那好,本公子先回了,等你們捉住那賤人,一定要通知我……哦,算了,還是不通知了,那賤人惡毒地很,你們砍了就是……”李唯道。
“好!來人,送李公子回去。”沈捕頭吩咐道。兩名捕快便扶了李唯走出門去。
“唉!倒叫這紈絝壞了事情……”那道人看李唯走出門去後嘆道。
“是啊,不過咱們先不要管這個了,剛纔我的手下來報,那老鴇口中今日來找胡蝶兒的另一個公子,咱們恐怕也惹不起……究竟是何人,還不得而知,官好像大得很,我看咱們有必要出去迎一下。”
“噢?那走吧!”道人應道。
楊帆的馬車朝明月樓這邊走來的時候,兩名捕快,一名帶路,另一名則快馬趕到明月樓向沈捕頭彙報。楊帆來到明月樓時,那沈捕頭和道人,已等在門口。見楊帆過來,兩人向前拱手施禮道:“在下開封府捕快沈青、貧道神霄宮靈素先生弟子6川平,見過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本官樞密院楊帆!”
兩人一聽,對望一眼,倒吸一口冷氣,便又單膝跪道:“小人冒失,請大人恕罪!”
“無妨,兩位請起吧,本官也想知道剛纔打鬥之事的來龍去脈,正好問問兩位。”楊帆一邊擡手示意兩人起身,一邊說道。
“謝大人!請大人裡邊說話。”沈青起身道。
待領了楊帆進入明月樓,讓坐看茶之後,6川平道:“自皇上冊封爲教主道君皇帝以來,天下各郡民衆皆紛紛信奉道教天尊大帝。然而最近在翕州、溫州等地,卻有魔教妖人在傳播妖言,蠱惑百姓,以至許多百姓誤入歧途。他們在當地結社相護,白衣烏帽,食菜事魔,更有甚者,爲爭奪教徒,殺我道衆,毀我宮殿,公然造反。爲此,皇上已下旨令各地官府對魔教信徒予以逮捕,對造反叛亂者進行剿滅。只是這魔教行事向來詭異,高層又多爲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所以官兵打擊起來效果甚微,反倒激怒了一些妖人,近來妖人刺殺官員的事件屢有生。那胡蝶兒便是魔教暗探,她潛伏京城已有年餘的時間,昨日竟去刺殺師傅,被師傅打傷後逃走,我等追蹤至此,聯同開封府,包圍了此地,本想看看有沒有同黨前來聯絡那胡蝶兒,不想竟被一個紈絝壞了計劃,不但沒有抓住同黨,倒叫那妖女給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