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張膽地做?只要沒人盯着咱們不就可以了麼?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表哥只要讓你的人準備好接貨便是。”
曹齊仍是有些擔心,但也覺得蘇成說得有些道理,便道:“這樣自然可以,但終究有些張揚,事後最好還是走走關係,以防萬一。嗯,宮中那兒一定要保持隨時聯絡,必要的時候讓貴妃娘娘說句話,京中那些官員總得給些面子的。”
蘇成得意地一笑:“這個自然,便是那兩路宣撫使楊帆,也不過是爲皇家辦事的一條狗而已,哼!這些官員總不至於敢拂逆宮中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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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的招數,能不用則不用。”曹齊點頭道,“至於這兩路宣撫使,此刻倒未必有心思去管這樣的事情。哈!他現在恐怕也像我一樣,在到處收糧呢。”
蘇成對於楊帆南下之事瞭解的並不透徹,聽曹齊如此一說,不禁喜道:“難不成他也想從中撈上一把?”
“這倒不是。朝庭之所以委任他爲兩路宣撫使,是要他籌集來年北伐所需的錢糧。可是今年是災年,糧食本就會漲價,再加上他那邊大量的需求,哈哈,這糧價明年之時恐怕五十兩一石都打不住。說實話吧,我們幾家商行囤積糧食,爲的便是明年賣與這楊大人。”
蘇成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些不解:“這楊帆既然是得了皇命,爲什麼不下令各地官府嚴控糧價,卻要這般自掏腰包在市場上與你們搶糧?”“嚴控糧價?他控得住麼?”曹齊嗤道,“這裡面的利益牽扯太大,單是朝庭之中的掣肘,就會讓施展不開手腳。不過這楊大人倒也不糊塗,他寧願多散些家財,也不去與整個天下爲敵。想來皇上、太宰他們之所以推出他來,爲的也是讓他出一出血,畢竟這幾年他那神工集團賺得有點太多了。”
“原來咱們是要賺的他的銀子,哈哈,他這個宣撫使當的可真夠窩囊的。”
“算不上窩囊空,這是赤裸裸的陽謀,任誰都破不了的。”
“這麼說來,那楊大人倒是個識時務之人,如此,咱們便少了一個勁敵。唉!其實咱們最怕的便是像李綱那種不通人情之徒,做些事情總是損人不利己,你說是何苦來着?”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你千不可大意,身居高位者皆有其城府,這種人不可小瞧。”
“呵!知道了!”蘇成嘴上答着,心中卻有些不以爲然,“先不說這些了,叫姑娘們進來,咱們繼續喝!”
……
宣州,冷清的客棧之內。
“蘇成?宣州營指揮?不過一個小小的武夫,這魏斯年的信居然寫的這麼客氣,好像這蘇成就是他的上線一般。”
“蘇成便是魏斯年的上線也不是不可能。大人,這是江南站蒐集的有關蘇成的資料。”
楊帆哦了一聲,接過一疊資料。
“……出身名門望族,卻自幼厭學,考取功名無望後,便做起了二世祖的行當……哈,雖然學無所成,卻喜歡舞槍弄棒,這些年來簡直成了江寧的四害之一。這樣的人怎麼混進了軍中,還當起了領導?”
“這個麼,正是因爲他喜歡舞槍弄棒,所以不知是聽了誰的鼓動,在方臘起事之時,他竟然糾集了江寧一帶的地痞流氓,成立了一支所謂的民勇,跟在劉延慶大軍的背後狐假虎威,幹了不少殺良冒功之事。方臘之亂平定之後,居然憑藉這些所謂的軍功,得了個宣州營指揮的武職。”魯智深又遞過一疊案卷道。
“哦,原來是投機所得,看來他背後有高人指點。”楊帆快速地瀏覽完案卷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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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止是有高人指點,還有着不小的背景,要不即便有高人指點,他也爬不到現在的位置。你看!”
楊帆接過第三疊案卷,看完之後嘆道:“他這老爺子倒是有些本事,算是個有些良心的士紳。嗯,他的妹妹便是宮中的蘇貴妃,看來他那指揮使的職位,走的是這條路子。”
“以目前的案情來看,這次大規模的賑糧貪墨,應該便是這蘇成從中串聯。宣州乃是此次賑糧的集散地,蘇成作爲宣州守軍的指揮使,負責看管和押運這些糧食,這便爲他提供了作案的機會。”
“不錯!他此次前去江寧與他的表哥接頭,估計是想着將貪墨的糧食賣掉,哼哼,他那表哥曹齊可是咱們市面搶購糧食的最大對頭之一。接下來,只要盯着這蘇成,便能找到那批糧食。”
“這蘇成有一定的背景,咱們抓他時,會不會遇到大的阻力?”
楊帆將案卷一扔:“一個只會坑爹的二世祖而已,不用顧慮太多!”
蘇成於二日後回到了宣州。一如楊帆所料,他在加快着行動的步伐。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更何況對手還是一個膽子大於腦子、無知而又無畏的莽漢。接下來的幾天裡,楊帆指揮統計局江南站的探員外加近衛神龍突擊隊隊員,在宣州佈下了一張天羅地網。
一切似乎都在計算之中,然而便在楊帆等待着收網撈魚之際,一個突然而至的噩耗,令得他憤怒而又自責。千算萬算之中,楊帆終究還是忽略了一些細節。
宣和三年十一月十七,宣州寧陽縣知縣鄧肅遇刺而亡。
整個刺殺的過程並不複雜:十七日這日清晨,鄧肅依然如往日一般來到施粥的地點查看粥飯的質量。然而便在此時,他附近的災民之中突然有一人暴起而至,將藏在袖中的匕首插入了鄧肅的胸膛。
兇手未能逃走,被當場抓獲。他本想着趁亂遁去的,也成功突破了幾個衙役的攔截,可在場的那些本來虛弱不堪的災民,突然像打了雞血一般,左呼右喊、前仆後繼,硬生生地將其淹沒於其中。
鄧肅鄧大人的活命之恩,衆災民這幾天已經銘記於心。
這兇手倒也不是死士,被擒之後沒有來個咬舌自盡、以頭搶地之類的自殺手段。被押到了縣衙之後,縣丞對其進行了初步的審詢,這廝只是咬定他乃方匪餘孽,流竄到寧陽縣,見着那縣令疏於防衛,便殺之爲其首領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