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二引。大概在後世的陝西省銅”市西南部。護衛着長且面所以,曲端兩次在此集結大軍。他從慶陽府出,距離較近,因此先到。徐家兄弟從華州過來,正好在五月十八這一天抵達耀抖城下。
當時,這座城池已經被綿延數裡的連營包圍了一半。曲師尹率領的三萬精兵早已紮下營帳,只等陝華和涇原兩軍到來。上午時分,徐原徐衛派出的前哨已經進城,報告說四萬大軍已經快到富平,今日之內肯定抵達集結地。曲端聞訊後便下令,涇原陝華兩軍不必再前往耀州,屯駐在富平即可,只須徐原、徐勝、徐衛三人前來商議軍情。
富平,歷史上宋金大戰之地,十八萬西軍在此慘敗給八萬金軍,從此陝西全境幾乎都淪入女真人之手,大宋失去了西部最重要的一處壁壘,自這以後就只能全線進入守勢。以至於嶽武穆的北伐之舉,只能是孤軍奮戰。
城外,涇原陝華兩軍正在紮營,徐家兄弟還沒來得及進城,正指揮部將們好生安頓。
徐衛全身溼透,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汗水,扯開領口,吩咐道:“子才兄,你去盯着點,千萬注意火器。這天乾物燥的,出不得半點差池。”現在虎捷的火器可不比以往了,萬一哪個粗手笨腳的軍漢弄出點紙漏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王彥領命而去。徐衛又囑咐將佐們幾句。正想去見涇原軍營地見徐大,卻見一彪人馬匆匆而來,先在前頭的是負責警戒的張憲,後面跟着數人。都騎着馬,並不認識。奔到徐衛面前數步之外。這行人都下了馬。張憲大步而上,抱拳道:“大帥,丹州義軍領率部曲求見。”
徐衛朝他身後望去,只見爲一人四十多歲年紀,上半身就穿一件鐵甲,連件短衫也沒有。露出精壯的肌肉。四方臉,額頭凸出,眼如銅鈴,滿面的鬍鬚如掃帚一把!腰裡椅把刀尤其弓人注目。因爲那柄刀,是女真知慣使的彎刀。其他幾個。也都是神情刻悍,披甲執兵之人。義軍,徐衛見得多了,但象眼前幾位這般風貌的,倒是稀奇。
張憲說罷之後,那幾人上得前來,單腿一曲,抱拳半跪道:“小人拜見經略相公!”
“請起,本帥聽說,丹州有支義軍,一度攻下城池,趕走金軍,可是你等?”徐衛作了個手勢問道。
對方起身後,爲那人一俯:“正是小人張宗瑪,本腳州人士,金狗寇陝西,陷嘟州小人雙親妻兒均遭屠戮,誓與北夷不共戴天!乃聚忠義之士舉義旗,募得勇壯兩千人,轉戰各處,日前,探得金人在丹州兵力空虛,遂趁機襲取。後金狗大舉來攻,不得已,退出城池。
聞涇原徐大帥和相公出兵耀州。特趕來效命!但凡大帥一聲令下,小人所部三千人,斷頭灑血。再所不辭”。
看他模樣,似乎粗礦,聽他談吐,又象是讀過幾句書。徐衛因此特別留意了一下,等他說完後,問道:“曲都統早已陳兵耀州,你爲何不去投他?”
誰料,這句話一問出,張宗愕竟一聲冷笑。徐衛眉頭一皺:“爲何笑?”
“回大帥,早前陝西十數路義軍,數萬人馬聚集在耀州,都願聽曲端節制,共抗金賊!誰曉得,曲都統突然引軍進駐寧州。我等也跟隨前往,但一到寧州之後,曲都統就以宴請爲名,召各路義軍統領前往。席間有並軍之意。我不從,又恐激怒於他,遂引軍出走,進了廊城。哪知前些時日,大帥麾下那位徐統制前腳一走,他立馬遣人召我去見。我恐他有加害之心,不往,又了軍往東。誰料,曲都統居然派兵來追!殺我弟兄百餘人!似這等志在並軍,避戰不前之人,小人如何肯投?”張宗愕說這話時,一臉的義憤!
其實,和他抱着同樣想法的義軍領袖大有人在。當初,他們都是被那句“有有武是曲大”所感召,衆星拱月般來到曲端的身邊。滿心希望曲都統能率領他們報仇雪恨。反擊金賊。誰知道,他們手裡的人馬,成了正大肆擴兵的曲端眼中肥肉。
徐衛聽罷,輕笑道:“那你來投我,不怕被我火併麼?”
張宗愕聽了這話,再度半跪下去,抱拳行禮道:“久聞紫金虎大名,如雷貫耳!定戎一戰。相公飛渡大河,一舉擊潰金賊主力。我等實是欽佩。更早聞河東義軍之事,不勝嚮往!因此弟兄們一合計,都願到大帥帳下聽命!”
徐衛點點頭,伸手扶起他。鼓勵道:“好,但凡鐵心抗金之人,本帥都歡迎!”語至此處,想了想後補充道“這樣,目前已有數路義師隨大軍同行,你且去外圍紮營,率所部協助官軍搬運糧草如何?。
這些義軍,激於國仇家恨舉兵抗金,其志可嘉。但說到底,義軍到底是義軍,真要硬碰硬的幹,還是得靠正規部隊。所以,幫忙打打雜吧,也算是爲抗金盡一份心力。
不過,張宗愕此來倒不象是來當雜工的。正色道:“大帥,我部雖只數千人,但已與金狗打過七八仗,斷不是那種望風而逃,一觸即潰的散兵。而且。小人十分清楚嘟延金軍態勢,必能助大帥一臂之力!”
徐衛見他既然敢說大話,想必有些本事。便笑道:“那你倒說說看。”
。大帥容稟,目下,金狗主力都在圍攻延安。其帥府,設在嘟州,丹州和坊州都只有數千兵馬,主要對付義軍,腳延境內的義軍大多轉入山區。但近半個月來,北夷難耐酷暑。已經很少出城張宗愕沉聲說道。
雖然對方說的這些,自己早就知道,但徐衛還是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錯,本帥倒小瞧你了。罷,便準你與正軍一道吧
張宗愕聞言大喜,再三拜謝。徐衛吩咐他妥善安置之後,便尋了徐勝,共投涇原軍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