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是成功的,觀衆是狂熱的,但是結果卻是出人意料的,本以爲頂多就是博得個滿堂彩的‘夜流星’卻沒料到竟然是這樣一個令她們且驚且喜的場景,直到這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妖孽從人海茫茫中殺將出去後,這才稍微喘息了口氣,好在已經從觀衆升級爲粉絲的那些個看客們在曲子完結之後尚且恢復了幾分理智,要不然她們幾個要想從重重包圍中突圍出去還真是個困難事,不過她們在放鬆之餘也得慶幸這是在國內,如果這要是放在更加狂野的西方人的身上,那麼她們幾個就保不齊被那些個讓瘋狂衝昏了頭腦的粉絲們一擁而上給‘大卸八塊’嘍,倒不是說她們演唱的有多糟糕,相反地越是精彩的越容易受此待遇,因爲那些個絲毫談不上理智的傢伙們隨便從你身上扯下點隨便什麼東西,便都可以作爲慰藉或者炫耀的無價之品。
偶像的效應力和潮流的吸引力一旦爆發出來,這種力量在年輕人中是不可估量的。就如同二戰時期的德國爲什麼那麼多的青少年踊躍參軍一樣,爲什麼德國那時的元首不惜花巨資執意把軍服改的漂亮而頂着重重壓力?正是因爲那句‘年輕人對美的追求的力量是可怕的’的話!而後來的事實也沒讓這個瘋狂的元首失望,他是對的!
出發點不同,目的不同,功用不同,但道理卻是一樣。
宋端午跟在賴蒼黃和齊敏的後面總算是躲過了重重包圍來到了一片僻靜的地方暫時算是喘了口氣,但是他們三個的整個突圍過程之順利程度都有點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儘管這三人中有兩個是剛纔臺上的閃耀明星,可一個天生冷臉一個發自內心的猥褻自然討不到什麼粉絲的擁戴,反觀過來卻是絕世妖嬈的白瀟湘和英俊的司孝草最受歡迎,這不禁讓同樣賣力但卻待遇不同的另外兩人心生不爽。
其實這也怪不得人家司孝草不肯跟齊敏他們一起同甘苦共患難,只是他在發現因爲心疼車子被刮花而毅然衝殺回去的白瀟湘後,第一時間的反應之下就選擇了一同‘赴死’去,倒不是說人家司孝草見色忘義,而是充分證明了他對感情的執着,但是這種執着被不被白瀟湘所認同可就不一定了。
宋端午和齊敏外加賴大狗腿這三個大男人躲在樓角處的一個僻靜黑暗的角落裡,就像三個剛做完壞事的小蟊賊生怕被人發現,直到觀察仔細了周圍的人不多後,這才漸漸的從黑暗中顯出了身形在路邊等待着和司孝草他二人的回合。
“三貓!我剛纔在臺上表演的咋樣?”正巧這時候三人的旁邊有幾個女孩路過,看方向正是從舞臺那邊過來的,賴蒼黃一見之下頓時聲音提高了三個八度,向宋端午故意的問道,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哦?”宋端午一見賴蒼黃表現的如此索性也樂意陪他一起入戲,也故意的說道:“那鼓真是你敲的?不是事先錄好的音嘛!不過,演的倒是真像,就是敲得不知道咋樣!”
聽到這話的賴蒼黃腳下沒踩穩就是一個踉蹌,等他穩住了身形後就只能看到了那幾個路過女生看他的鄙夷眼神和嘴角勾起的一絲不屑。
“三貓***大爺!”賴蒼黃頓時有點氣急敗壞的罵道:“你知不知道就你剛纔的那句話,說不定我此刻都能跟哪個小妹子看對了眼談婚論嫁回家生娃了!”
宋端午悠哉的瞥了他一眼,依舊笑道:“嗯,這個我信,老賴是誰啊?!那可是一抹帥氣的大背頭,秒殺萬千少女心的人物!”說完停頓了下,就在看到老賴已經露出翹尾巴的姿態後,又繼續的說道:“不過就是長的慘了點,說不定出去被車撞一下有可能會變漂亮些???”
賴蒼黃頓時蔫了,他知道自己在脣槍舌戰上是永遠也比不過宋端午的,這個牲口自小就在白瀟湘的薰陶和鍛鍊下練就的本事可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就在他用顫抖的手指着宋端午支支吾吾已經說不出來一句囫圇話的時候,宋端午的一根菸已然搶先一步塞在了他的嘴裡。
自己主子親自點上的火,親自賞的煙,而在還親自陪的笑臉,怎生不讓其實一點都沒有生氣的老賴心生受寵若驚的感覺?!就在他苦苦維持着自己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忿怒金剛像的時候,不料卻突然瞥見了一副不太和諧的畫面,眉頭在皺然之下不禁本來好好的心情也爲之猛然觸動!
因爲他真的生氣了!
宋端午塞在賴蒼黃嘴裡的是第二根菸這顯然不是令老賴心生反感的原因,而造成本不容易動氣的老賴這次真的生氣的原因卻是宋端午讓出的那第一根菸!
那根菸顯然是讓給齊敏的!
但如果齊敏痛痛快快的接了即使是毫無表示那麼此事也就此罷了,但是令宋端午和賴蒼黃沒想到的是當齊敏看到煙的牌子的時候,不但沒接反倒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哪怕是點一下頭表示謝意或者夾在耳朵上不抽這起碼都是對別人的尊重,但是齊敏卻沒有那樣的覺悟,這顯然是觸動老賴那根敏感神經的罪魁禍首。
宋端午看到這樣的情境之後卻沒有表示什麼,只是輕輕的笑了下算是自嘲,不過宋端午的涵養和胸懷的特性顯然跟賴蒼黃不盡相同,他在看到齊敏本來就貌似友善的臉上又勉強的掛上看似和煦的抿嘴之後,就已然收回了遞煙的手,他將那根不過才五毛錢的長白山小心翼翼的放回煙盒之後,不禁再次的惹來了齊敏的鄙夷。
這下身爲宋端午的頭號馬前卒和狗頭軍師的賴蒼黃可忍不住了,這個已經將宋端午的尊嚴視作等同於自己生命的苦逼男人,允許別人踐踏自己的任何地方,但卻容不得別人鄙視宋端午哪怕是隻有一秒的片刻表現。
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剛想開口的賴蒼黃卻被宋端午的一個眼神制止住了,而那個遇弱變強、遇強更強、遇妖怪則更加妖孽的傢伙此時的臉上正笑意愈加濃厚的看着那個不知死活膽敢惹賴賊王動怒的傢伙。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抽不慣這個!”宋端午對着齊敏連忙的又是陪笑臉又是道歉的,先不說已經把摸不清他脾氣秉性的齊敏弄的摸不着頭腦,就連熟悉宋端午做派的賴蒼黃都被他搞得暈頭轉向的不知道這貨又鬧什麼妖,就在宋端午又從兜裡重新掏出包蘇煙的時候,賴蒼黃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宋端午不讓自己插進來原來不是因爲自己的原則和脾氣,而是因爲他壓根兒就沒把齊敏當做自己人來看!在這點上司孝草和齊敏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對待自己人當然可以有一說一,但是對待外人就沒必要那麼較真了。
‘漠視是對人最大的傷害!’賴蒼黃這時終於記起了宋端午以前跟自己說過的這句話。
其實這也怪不得人家齊敏有這等的表現,主要是這傢伙一開始就對賴蒼黃的加入感到反感,再因爲宋端午和老賴的關係,很自然就容易出現株連的情結。再怎麼說齊敏的老子也是個在實權部門重要辦公室裡當個領導的人物,雖然官不高權不大錢不多,但是好歹人家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在社會背景下和成長經歷中自然的就和宋端午等困頓出身的分出了高下,底層人民永遠也體會不到上層社會的眼界和想法,而同樣的上層人民也永遠想象不到勞苦大衆的艱難和辛酸,而這種差距下成長出來的青年一代,自然的就會產生不認同不交流不順眼等等看法,而造成這一切的不光是社會貧富差距拉大這個主要的罪魁禍首,而同樣的包含每個人的性格和際遇。
很顯然的宋端午和齊敏這兩個自小到大就生活在兩個世界的傢伙不遇到就作罷,可一旦遇到了就代表着兩個極致。一個是長在春風裡、生在紅旗下各方面享受獨特待遇的眼高於頂的官宦子弟,而另一個則是在最辛勞最困苦的底層摸爬滾打、從不知享受和富貴爲何物的蠅營土狗,而這兩個傢伙一照面,可就不是立場和信仰不同這麼簡單的問題了,而是一個連最廉價和最容易賦予的起碼自尊都不想給的傢伙,對上了另一個極端自尊以致到自負最終悲劇的化爲自卑的苦逼人物。
這兩個傢伙一個冷着臉勉強抽着這隻能在自己眼裡算是最低端的煙,另一個笑意濃厚到別人以爲見到財神爺,這怪異的場景不是在無聊的狗血劇中,而是真實的出現在現實裡,而此時的賴蒼黃就像一個歷史的見證者一樣,頗爲期待的想要驗證這來自兩個階層的對決。
可就在這兩個剛纔還看似和諧,但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經風起雲涌的時候,從不遠處的黑暗的樹蔭裡跑出來了司孝草的身影,步履踉蹌,衣衫污濁。
“他媽的,出事了???”司孝草開口就是令衆人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