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白瀟湘聲音突然擡高一個八度,像是審問犯人一樣問道,卻嚇了別人一跳。
“聶???小纖。”聶小纖猶如一隻被嚇傻的小白兔,戰戰兢兢的道。
“我靠,聶小倩?我他媽還是寧採臣呢!”白瀟湘也被嚇了一跳,她連忙一打舵,堪堪沒撞到隔離樁。
“不是聶小倩,是纖纖細雨的纖!”宋端午受不了了白瀟湘的一驚一乍,出言提醒。
“滾開,沒你的事兒!”白瀟湘呵斥着宋端午,再次開口:“性別???呃???不是???年齡!”
“二???二十???三。”可憐的聶小纖已經快被白瀟湘嚇傻了。
“跟我家三貓同歲?跟三貓上過牀嗎?”
“啊?”聶小纖沒想到白瀟湘會沒來由的問這個問題,頓時膛目結舌。
“快說,不然扒了你扔街上!”
“沒???沒有!”聶小纖這回真的快傻了。
“那還是處女嗎?”白瀟湘根本不鳥宋端午那已經出離憤怒的表情,繼續惡形惡狀。
“啊?”
“他媽的,快說,不然叫人輪了你!”白瀟湘開始扮陰沉,呲牙嚇人了。
“是???還是!”聶小纖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白瀟湘從後視鏡裡看着他們二人,終於心滿意足,她微笑着說:“好了,問題問完了,就是初步瞭解下嘛,看你哭的,真是!哈哈!”說罷,終於不再多話。
本就不遠的路程此時卻顯得十分的漫長,當宋端午站在醫院宿舍的門口時,聶小纖已然是大雨滂沱涕不成聲了,她雖然知道這個醫院未來的主人,宋端午的姐姐十分的厲害,可沒想到竟然是這般妖孽似的人物,這不得不讓打小就是乖乖女的聶小纖嚇的膽顫心驚。
宋端午花了半個小時才收拾好白瀟湘一手造成的‘爛攤子’,終於勸解聶小纖止住了哭泣,當把聶小纖送進門的時候還不忘塞到她手裡一袋蘋果,雖然東西有些寒磣???宋端午回到了車裡坐到副駕駛上,目不斜視的就那麼坐着,絲毫不理會作孽的白瀟湘。
可就在宋端午依舊生着悶氣的時候,不料卻聽到了身旁白瀟湘隱隱壓制的悲泣,他慌了神,連忙看向了她的臉龐,發現她早已淚流兩行。
“三貓!你有了女朋友之後,不會不要姐姐吧!”白瀟湘哭的都走了音,梨花帶雨的模樣甚是讓人心碎:“三貓,我就只有媽媽和你這個弟弟了,求不要離開我???”
宋端午心如刀絞,他將白瀟湘攬入懷中,痛聲道:“姐,你我雖是同父異母,可三貓卻一直把你當親姐姐來看的,你放心吧,即使是世界末日那天,我也會站在你身旁???”
白瀟湘終於放開了壓抑,緊緊抱住宋端午放聲大哭???原以爲是個鐵石心腸的千古妖孽,想不到竟會生此兒女情長!
???當聶小纖提着那一大兜的蘋果,推開門躡手躡腳的竄進宿舍時,不料原本黑燈瞎火的屋子卻突然被人開了燈,這使得本就有點做賊心虛的聶小纖不禁嚇了一大跳。
室友蘇畫扇從門後閃了出來,一把拽過聶小纖後把房門鎖了個嚴嚴實實,生怕送乖乖女聶小纖的那位再突然衝進來,來個狼入羊窩。她貼着門板仔細的聽着動靜,等確定‘警報’解除後,這才轉過身之後繼而兩下打量着聶小纖。
‘這麼晚回來肯定有事!’蘇畫扇如是想。
要知道一向乖巧可人的聶小纖,整天除了工作以外,就是回宿舍這兩點一線。即使是去經過自己嚴格考察過的桃園酒吧打工,回家的時間也從來沒有超過十二點半!可今天卻一下子顛覆了蘇畫扇的觀念,不僅晚回來一個多小時不說,而且還是被一個男人送回來的!
這簡直是嚴重性等同於世界末日的大事!
蘇畫扇圍着聶小纖轉了好幾個圈,從頭髮絲到腳指頭每一寸皮膚,每一塊布料都沒放過,直到確定沒有異常之處,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你好奇怪啊,圍着我看什麼啊?”聶小纖被她盯的渾身不自在,嗔怪道。
“看你有沒有被人欺負!”蘇畫扇穿着睡衣半靠在牀邊,表情極其嚴肅:“老實交代,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去哪瘋去了?”
可聶小纖卻沒有理會她的責問,吐了下可愛的小舌頭,扮着鬼臉蹦跳着把那兜沉甸甸的蘋果放到了桌子上面。
“平時不都是這個時間回來的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聶小纖一邊換鞋,一邊隨口說道。
“聶小纖!你變壞了!”蘇畫扇聽了她的話,立馬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了起來,她麻利的從半靠狀態變成正襟危坐,訓斥道:“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整整晚回來一個多小時!你知道這段時間都能幹嘛嗎?都能夠讓壞人把你欺負個四五遍了!你說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可怎麼活啊!”
聶小纖半可憐半奇怪的看着像極了發了飆的小貓似地蘇畫扇,不禁心裡一暖:“我知道啦,扇子!下回不敢啦!再說,哪有那麼多的壞人啊!”
“還敢有下次?完了完了,聶小纖你良心大大的壞了!”蘇畫扇一陣的垂頭喪氣,無力的道:“纖纖,你還很傻很天真!不清楚這世界上有多少壞人,明面上的就不說了,就是那些穿上衣服是教授,脫了衣服變禽獸的斯文敗類們,就多的數不勝數了。纖纖,我是提醒你,別到時候被人吃幹抹淨了,還美滋滋的給那混蛋繫褲子呢!”
“呵呵,不會的啦,我心裡有數。”聶小纖聽了蘇畫扇的話,再聯想到一本正經的宋端午,不禁微笑起來,她倒是十分好奇穿上衣服都不怎麼像教授的宋端午,一旦脫了衣服,變成禽獸是怎樣的情景。
“完蛋了!”蘇畫扇見了聶小纖的寬慰不但沒有徹底的安心,反倒更加的虛弱無力:“小纖你以前都是對我言聽計從的,從來都不反駁姐姐我的話,可看今天你的表現我就知道了,這時間上最天真最純潔,我最珍愛的小姑娘終於被個天殺的王八蛋給攻陷了???”
其實也不能全怪蘇畫扇擔心,主要是聶小纖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太過於單純。自小的書香薰陶到象牙塔的青蔥年華,使這個從不知愛情是何物的女孩,出脫的像個不吃人間煙火的仙子。而這個號稱‘萬樹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當代‘女情聖’的蘇畫扇,當她第一次見到聶小纖時,就打心眼裡徹底喜歡上了她。蘇畫扇於是乎就趁機在聶小纖的世界裡,不亦樂乎的徹底扮演着母親、老媽子、姐姐、閨蜜等一系列凡是能跟聶小纖沾邊的所有角色。
而這個自身感情經歷頗爲豐富的蘇畫扇,每當一有異性或不懷好意的同性靠近聶小纖時,她總是表現的出離的憤怒並用各種手段將其驅散!蘇畫扇像一個老母雞似的把聶小纖緊緊密密嚴嚴實實的護在自己的翅膀底下,不讓她受一丁丁的風雨和傷害。蘇畫扇能這麼做倒不是出於自私或者某種怪異的癖好,只是聶小纖這孩子,太過於貼近曾經不諳世事情感的自己,她守護着聶小纖,就像巴特農女神守護着自己的童貞一樣。
“哎呀,扇子你想的太多了。”聶小纖一邊卸着妝,沒好氣的道。
蘇畫扇眼神幽怨的看着卸了妝反而更加清純可人的聶小纖,不禁伸手在她吹彈可破的小臉蛋上摸了一把。
“想的不多能行麼!外面不知有多少大**等着叼你這頭小嫩羊呢!你看看這溜光水滑的大腿,看看這飽滿渾圓的屁股,看看這盈盈一握的蠻腰,再看看這一掐就出水的臉蛋,嘖嘖,姐姐我都愛不釋手呢,可不能讓別人佔了便宜???咦?!等等,你眼睛怎麼腫了?我靠,你哭過!”蘇畫扇那雙令許多男人魂牽夢縈的玉手,在聶小纖的身體‘沿路而上’時,可卻突然看見了還未消退的紅腫雙眼,頓時再次怒氣勃發了。
“不是啦,是沙子迷了眼了,真的,不騙你扇子!咱倆這麼多年的姐妹,我可從來不騙你啊!”聶小纖趕忙拉住七手八腳套衣服準備跟宋端午拼命的蘇畫扇,開口道。
“真的?好吧,看在你從來都不說謊的份上相信你。”蘇畫扇疑惑的看了看聶小纖之後,這才作罷:“要是讓我知道你敢騙我,有你好看!哼,就算不關那小子的事,可那個毛手毛腳的臭猴子到底有沒有對你有非禮的舉動?!”
“沒有啦!”聶小纖輕輕掐了下她以示懲戒,嬌嗔道:“你可不是春三十娘,我也不是白晶晶!人家宋端午心又好又斯文的,不是你說的那個臭猴子!再說,他還幫過我大忙呢。”
“啊哈,總算叫我套出話來了!”蘇畫扇一拍手,頓時得意的自言自語:“小子,叫老孃我知道了底細,看不弄得你死去活來的就不是我蘇畫扇!”
聶小纖忽然捂住了口,她自覺失言之下只得轉移話題:“扇子,來幫我洗蘋果。”
“自己買的?不對,你不愛吃蘋果,難道是臭猴子給你的?”
“呃???嗯!”
“天啊,真不愧是隻臭猴子!只會送果子,而且這麼小,這麼青,這麼難看!呃???等會,讓我嚐嚐,我靠!還這麼酸!老天啊,你到底做的什麼孽啊?就算是找個人要把纖纖從我身邊搶走,也別找個這麼寒磣的王八蛋啊???”
聶小纖一邊啃着宋端午給她的蘋果,一邊看蘇畫扇的‘表演’。
她早已習慣了她的誇張,只當做‘戲曲’來欣賞,雖然蘇畫扇就在自己身邊仰天長嘯作淚流滿面狀,可她自己心裡卻是滿滿的。
那兜旁人口中青澀的破蘋果,在她的嘴裡,卻是比蜜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