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當然看出了文人的默默不語,笑着說道:“當然,朕讓這三晉之地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可不單單是吃得好,穿的暖,人人有錢作爲用度,還要讓這裡的百姓知書達理,這三晉之地可是文人輩出,驚才絕豔之輩古今罕見啊!
商賈來了,貨物多了,錢財就多了,那在這裡開辦書院便是理所應當,朝廷自然會有輔助,與腹地州府相同,朕要在這裡開設朝廷的書院,允許商賈子弟讀書,參與科舉,至於聘請什麼樣的先生,可就要看你們這些商賈的誠意了!”
原本還有些清高的文人瞬間充滿熱情的望向商賈,官家這話說的清楚,朝廷負責書院的所有事情,但唯獨先生要自己書院聘請,那自然需要商賈的幫助,畢竟再好的先生也要吃飯,只要商賈能出錢,對大同府的文壇就是一項莫大的幫助。
商賈自然也是願意的,他們做了一輩子的商人,誰不希望自己的子弟能進入書院學習,將來還能參見科舉?這中好事可要抓住,連連點頭道:“陛下,我等雖是商賈,整日與財貨打交道,但誰家不希望自己的子嗣能知書達理出人頭地?即便是在學問上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好歹要知道如何做人。只要朝廷在這裡辦書院,我三晉之地的商人必會大力支持,錢財費用皆是旁騖。”
趙禎微微驚訝,沒想到這麼有哲理的話居然從一個商賈嘴中說出,忍不住雙手擊掌道:“說的好啊!商賈能有如此見解着實不易,要做事,先做人,古往今來多少人看不透其中的道理,如若天下行商皆能深明其意,必然富貴綿長!”
鞭炮聲響起,也不知何時,鞭炮已經成爲大宋百姓日常慶祝的重要工具,而這也表示吉時已到,趙禎該前往析津府了,親衛上前,在趙禎身邊小聲道:“官家,該啓程了。”
趙禎掃視一眼面前的衆人道:“三晉之地,風景如畫,奇駿險要,表裡山河!朕卻不能長留,爾等守護一方疆土,待朕巡遊再看山河!莫要讓朕失望!”
李涵等人躬身道:“我等尊陛下旨意!”
趙禎上了車駕,大同府的百姓在自己的馬車離開的時齊齊躬身,黑壓壓的一片讓人震撼,高聲的呼喝刺破蒼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直到此時他才覺得自己真正收回了大同府。
大同府距離析津府不是很遠,尤其是在大宋修建了公路之後,猶豫大同府是最晚收復的州府,所以公路的進程不是那麼快,趙禎並不擔心,只要這裡聚集越來越多的商賈,大同府的道路必定是整個大宋最寬敞,最好的!
當然如果析津府成爲北京乃至國都之後,那就不一定了,但即便如此,趙禎還是覺得應該在大宋疆域最遠的地方修建最好,最寬敞的公路,這使得大宋這個不善於運動戰的中原王朝能最快速的向邊疆投送兵力。
雖然奪了燕雲,但大宋卻並沒有滅掉遼朝,遼朝的手中還是掌握了大量的土地,牛羊,已經精銳,西夏党項人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現在不敢輕易犯邊,大宋已經向世人展現出了它可怕的戰鬥力。
北伐的這段時間,趙禎從沒有忽略過西北的党項,狡猾的李元昊已經把手伸到了遙遠的依西克爾,距離西邊的塞爾柱人非常近,所以最近有所收斂,畢竟他們的是彪悍的突厥後裔,馬上的戰力相當驚人,即便是正處於上升期的党項人也不願與他們硬碰硬。
這沒想到,李元昊的爪子已經伸到了蔥嶺一帶,那裡是後世的帕米爾高原,雖然地域廣闊,但人煙稀少,党項人怕是也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否則早已在那裡修築城池擴展疆域了。
一想到党項人的疆域,趙禎就稍稍有些頭疼,党項人的西北疆域已經從原來的沙洲瓜洲,拓展到了高昌龜茲!党項人很聰明,利用宋遼之間的戰爭把原本屬於遼朝附屬的整個西州回鶻吞併,高昌國號稱獅子王的國主阿思懶率領部中逃竄至今不知所終。
李元昊就如一個狡猾的狐狸,從宋遼之間這場戰爭中獲得了西域的大片領地,遼朝自顧不暇的時候,又怎麼可能讓分兵支援西州回鶻?
這片土地上盛產香料,而香料在這個時代與等重的黃金一樣值錢,李元昊擁有這片土地就像是擁有了一個巨大的寶庫,每年香料豐收的季節,也成爲党項從大宋換取必須品的時候。
而此時的大宋雖然知道党項人從自己的手中換取了必需品,但依然沒有辦法禁止往來的貿易,香料對中原王朝的誘惑實在太大了,甘松香,安息香,蘇合香,等等都有非常高的藥用價值。
小茴香等等食物上的香料就更不用說了,蔡記的食物都需要這些香料的輔佐,才能做出美味佳餚來,而且有些香料能除去異味,清神醒腦,別列爲養生佳品,這對生活質量提高的宋人來說是趨之若鶩。
馬車輕微的晃動,趙禎坐在車上微微皺眉,這李元昊是利用西州回鶻作爲補充他經濟的地方,大宋想要遏制西夏的經濟怕是稍稍困難了一些,但不是沒有機會,現在的阿巴斯王朝便有數不清的香料,不僅數量多,而且品種齊全,因爲香料之國科摩羅便是它的重要領地。
大宋商人完全可以從阿巴斯王朝的手中獲取香料,雖然成本比党項人的要高,但卻沒有養虎爲患的煩惱,一條路被堵死,那就自己再找出路,趙禎覺得羅馬帝國甚至會幫他這個忙。
趙禎在這場世界級的博弈中使得大宋扮演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無論任何一方獲得勝利,大宋也都將從中獲利,最重要的是,趙禎需要這些資源作爲大宋的基石,全球貿易是大宋非常重要的一環,有了錢才能辦事。
當然現在趙禎也沒打算進攻党項和遼朝,在此之前,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就比如最近倭國就很不平靜,大宋所佔領的三處銀礦面臨倭人的不斷騷擾,尤其是產銀量最大的石見銀礦更是出現了傷亡。
趙禎看着眼前樞密院請求增兵倭國的奏疏心中起伏,後世的災難在趙禎腦中如過電影一般浮現,如何根除這個問題,他早已想過,滅族在這個時代算不上什麼大事,就和屠城是一樣的,在華夏文明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也是一條非常重要的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