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宋採購盔甲和兵器,這是正中趙禎下懷的事情,雖然在書信之中不方便討論,但並不妨礙趙禎和圖格魯克兩人的約定。
此次會盟是趙禎提出來了,爲的就是給圖格魯克安心,讓他能夠去那裡對付來自西方世界十字軍的侵略。
在圖格魯克看來,十字軍的東征根本就不是爲了重返耶路撒冷,因爲聖城就在尼西亞的西南方,而東南則是塞爾柱以及大宋的所在。
說到底不就是爲了從這場戰爭中掠奪塞爾柱的財富嗎?這一點圖格魯克還能不清楚?
神聖羅馬帝國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與塞爾柱死戰到底,所謂的十字軍除了主力之外,大多數都是僱傭來的流民,其中有多少是真正的騎士誰也不知道,更別說數量更少的貴族了。
他們就是一羣強盜和土匪,但讓人不曾想到的是,就是這些強盜和土匪,居然把東羅馬帝國給攻陷了。
這讓圖格魯克不止一次的小心謹慎的觀察十字軍東征的所作所爲,最後他得出一個驚人的發現,十字軍東征其實就是一個幌子。
在大量被武裝起來的十字軍身後,是神聖羅馬帝國最強大的戰力,是他們在十字軍制造的混亂與擾動之下趁虛而入,攻破了東羅馬帝國。
這些人被稱之爲聖殿騎士,他們的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根本就不是雜牌的十字軍能夠相提並論的。
十字軍的士兵大多數的裝備都是依靠自己掠奪而來的,不少人甚至使用的還是塞爾柱帝國的武器和鎧甲。
而聖殿騎士不同,他們身上是清一色的鎖子甲,外面是白色的罩衣以及鮮紅的十字架,身上的鎧甲堅固,手中的刀劍的鋒利,戰力不俗而驚人,最重要的一點,這些人全都都是由貴族騎士所組成,擁有強壯的身體和良好的訓練。
給馬披上重甲之後,一旦衝鋒起來勢不可擋,那些尋常的十字軍若是不讓開道路,連他們也會被毫不留情的踩踏,所以由此圖格魯克得出這些聖殿騎士必定是屬於貴族無疑。
在神聖羅馬帝國只有貴族纔會這麼囂張,同時也只有貴族才能獲得如此優良的教育。
這些藏在十字軍中的聖殿騎士,戰力驚人,並且能夠給軍隊帶來士氣,一旦遇到困難的目標這些聖殿騎士就會去攻克目標,而更多的時候他們是在享受十字軍的供奉。
十字軍的士兵破城速度也許沒有聖殿騎士快,但他們劫掠以及擴張的速度卻是驚人的,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十字軍的東征隊伍中。
因爲格里高利七世這位天主教皇已經開始發動徵召,任何信仰天主教,信仰上帝的人,都可以去征服異教徒,並且把耶路撒冷從異教徒的手中奪回來。
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亨利三世的死並沒有延緩十字軍的東征,這讓圖格魯克百思不得其解,他從趙禎那裡得知圖格魯克的死訊,但十字軍進攻的腳步去沒有任何停滯。
趙禎從書信中看到了圖格魯克的疑問,但他並不打算回答,原因其實很簡單,神聖羅馬帝國的皇權已經開始逐漸衰落,再加上亨利四世不在國內,隱而不發之下,法蘭克尼亞王朝只能採用拖延戰術,並且許諾天主教廷更多的好處。
只有這樣才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十字軍的東征上去,把矛盾轉移到國外去,這個方法果然好用,神聖羅馬帝國在十字軍在東征的道路上高歌猛進,雖然死了不少人,但一車車帶回來的財富卻讓更多的人打算投身於這場劫掠之中。
於是當格里高利七世發佈天主教徒“動員令”的時候,這場東征活動被推向了高潮。
即便是遠在東方的趙禎也不得不感嘆格里高利七世的手段,他在鼓舞人心與動員戰爭這件事上有着獨到的能力。
當然在外部矛盾明顯的時候,他也果斷的選擇暫時放棄與皇權爭奪至高權力的事情,讓教權和皇權之間的關係變得緩和,無論是皇權還是教權,都在命令和動員神聖羅馬帝國的力量進行東征。
東征其實是一個划算的買賣,地處西方的塞爾柱帝國來說,一場東征他們賺取的財富不計其數,大量的財富被拉回到了神聖羅馬帝國,而他們投入的本錢卻寥寥無幾。
所以神聖羅馬帝國並沒有要停下的模樣,而塞爾柱帝國也開始了反擊,至於原本真正的目的地聖城耶路撒冷早已被人們忘卻。
所有人眼睛只留下了財富和貪婪,朝聖是每年都可以去的,不在乎現在這一點時間,虔誠的教徒正在聽着上帝的指引去做最正確的事情,消滅異教徒!
隨着時間的繼續,雙方之間的死傷也會加劇,於是都開始尋找大宋,在他們的眼中,大宋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當然除了貨物之外,其他的東西也是極好的。
就比如十字軍所使用的投石車,以及塞爾柱人所使用的板甲橫刀等等。
雖然知道大宋再給塞爾柱帝國賣貨,但神聖羅馬帝國和十字軍都沒有戳破這一點,他們給大宋留下了餘地。
畢竟這個東方王朝在向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國家和地區提供貨物,畢竟這個東方王朝戰力驚人,宋帝國羅馬車之戰已經讓西方世界看清楚了東方的實力,想要挑釁大宋,那就來,只不過什麼時候開始你說的算,什麼時候結束大宋說的算!
趙禎的馬車離開了高昌城,因爲使者帶來消息,出於對大宋的尊敬,圖格魯克會先行一步抵達阿母城等待趙禎的聖駕抵達。
這是會一種對強者的尊敬,趙禎自然是要報以同樣的尊重,雙方之間是會盟而不是約架,能夠客氣的時候自然是要客氣的。
但趙禎相信,一旦到了要進行利益交換的時候,雙方之間便會劍拔弩張。
趙禎的馬離開了高昌城之後,柳永便上車作陪,他是新疆路的安撫使,不可能讓官家在新疆路上乾耗着。
此次他非常吃驚,爲何官家沒把蔡伯俙帶在身邊,這位駙馬可是官家最爲貼心的臣子了。
趙禎只是笑了笑:“蔡伯俙還有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