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駕中的蔡伯俙實在太過震驚,他震驚的不是趙禎的先見之明,這件事根本就不能用先見之明來形容!他震驚的是官家的眼光和對未來的掌握,居然能夠想到這麼遙遠的地方。
“官家,這以色列王國就咱們大宋的好機會,若是真的要參與到西方的混亂之中,以色列王國必定是最好的一步棋!大秦的皇權與教權的爭奪,大秦國與塞爾柱的矛盾,都夾雜着這個一隅之地的小國,而這小國的背後便是咱們大宋啊!”
沒想到蔡伯俙看的倒是清楚,一瞬間就抓住了最爲主要的地方。
但蔡伯俙接下來的話卻讓趙禎尷尬無比:“官家,您當初扶持一賜樂業人復國,實在是太過精妙,雖說當時讓來只能讓大宋每年消耗錢財,但這些消耗的錢財早已回本,而眼下一賜樂業人的以色列王國卻成爲咱們大宋的重要棋子,臣佩服,歎服!”
即便是趙禎被人誇過更爲肉麻的話,但這一次卻是最爲尷尬的,其實一開始的時候趙禎只是想給大宋在西方尋求一個夥伴,一個可以爲大宋分銷商品的夥伴。
幫助一賜樂業人也不過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事實上趙禎從未想過猶太人的以色列王國居然能夠攙和到西方的大混亂中。
這確實是一場大混亂,拜占庭也就是東羅馬帝國居然被神聖羅馬帝國給吞併了,曾經龐大的羅馬帝國再次出現在了這個星球上。
而只有趙禎自己知道,這並不應該是歷史的發展,而是已經“走樣了的歷史”所造就的。
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站在“棋盤”之內的人,那趙禎就是站在棋盤外下棋的人,他的眼光和知識已經使得他了解了整個棋盤,也瞭解這棋盤中的規則。
趙禎不可能對蔡伯俙說明這一切,因爲才蔡伯俙也是棋盤之中的人,只有趙禎自己是特殊的,因爲他的身份超脫於這個“棋局”。
而他留給趙旭的那本“家學”便是打破棋局的方法,但這樣的“家學”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傳給“外人”的,即便是蔡伯俙這位大宋的駙馬也不行。
既然當初幫助一賜樂業人是正確的選擇,那眼下就可以好好利用一賜樂業人以及他們的以色列王國了。
趙禎對於所謂的聖城沒有任何興趣,但對於中東的土地卻有着極大的興趣,雖然現在還沒有多大的用處,相比世界上其他地區,尤其是對農耕文明而言,那裡的土地並沒有多少的價值。
但對於已經步入工業革命觸及階段的大宋來說,那裡卻有着極爲豐富的資源,尤其是對於日後的大宋的來說,那裡也許能夠給大宋或是整個華夏來帶無窮無盡的“液體黃金”。
趙禎不希望羅馬帝國或是塞爾柱帝國中的任何一個佔據上風,也不希望他們當中任何一個成爲贏家,這對大宋的將來都沒有好處。
只有倆個國家不斷的鬥爭,不斷的進攻,大宋才能成爲最終的贏家,而趙禎已經打算向外朝外朝出售軍備了。
大宋的軍事力量以及軍械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畢竟幫助一賜樂業人在聖城站住了腳跟,這一點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一賜樂業人也就是猶太人作戰相當勇猛,甚至可以說是不要命的存在,曾經的阿巴斯王朝和他們打過,可結果卻是驚人的慘。
一賜樂業人不光有來自大宋的兵器,軍械,還有來自大宋的指揮官!
當初趙禎可不只是給了一賜樂業人以物質上的幫助,還給他們提供了軍事指導,而這纔是最難能可貴的。
大宋的軍事指導擁有完善的戰爭經驗,那些來自軍中的軍官擁有敏銳的戰爭嗅覺,只要在戰場上他們就知道該如何利用天時地利人和來進行戰鬥。
而那時候的趙禎對以色列的援助也是不遺餘力的,所以以色列人才會成長的如此之快,當然這和他們自己的聰明也分不開。
他們學習了大宋的戰鬥經驗,並且從大宋的武官那裡學到了戰爭的智慧,並且自己加以創造,這纔是最可怕的地方。
即便是趙禎在聽到回朝之後的武官奏報都不得不承認猶太人是真的聰明,否則他們也不會是這個世界上最符合商人身份的人。
當然,東方的智慧也不比猶太人要遜色,數千年繁衍下來的東方種族有着自己的智慧。
趙禎的車駕輕輕晃動便停了下來,外面再次喚來“萬歲”的呼喝聲,趙禎看了一眼蔡伯俙,這傢伙立刻起身準備。
他可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和即將成爲太上皇的官家同乘一車。
從馬車的後門悄然離開,蔡伯俙這才鬆了一口氣,四周沒有人發現他,當然除了幾個給他打掩護的禁軍以外………………
郊祭乃是華夏最古老的祭祀,所沿用的祭祀禮節也幾乎沒有多少改變,此次傳位大典因爲隆重,所以使用最爲濃重的四祭,也就是祭天,祭地,祭日,祭月!
祭天於南郊,祭地於北郊,祭日於東郊,祭月於西郊,祭祀之處分別爲天壇,地壇,日壇,月壇。
神都城在剛剛修建的時候便在東南西北四處同時修建了四座祭壇,這是華夏的傳統,即便是耗費巨大也沒人敢說什麼。
此時的蔡伯俙溜回到了晏殊的身邊,對於他的舉動晏殊是心知肚明的,也只有他能悄然進入官家的車駕並且悄然返回。
但晏殊並不在意,小聲對蔡伯俙道:“能否和官家說說,去西面的時候帶上我?”
蔡伯俙微微一愣,隨即道:“你瘋了?官家給你留了侍中的差遣,這可是一等一的權職!官家打算把你留給太子做副相!”
晏殊微微一笑:“同叔早已看開,不惜那樣的權勢,再說有範相公以及朝中一衆相公在,如何需要我?再說連你這般的能力都不打算留在朝中嘞!”
蔡伯俙認真的看向晏殊道:“你這話我可不敢苟同,你在朝中的作用可比我大得多,你晏殊有我做不來的事情,輔佐新君沒你不行。”
晏殊奇怪的問到:“爲何?!”
“朝中除了幾位中樞的相公還有多少老臣?那些老臣又是做的什麼官職?官家顯然是要給朝中換上年輕人,並且讓新君一步步的提拔起來,而你的作用還有說?便是作爲作爲穩定朝堂權利過渡的存在!”
晏殊愣了愣隨即道:“所以我覺得你比我更合適。”
蔡伯俙氣急敗壞的壓低聲音在晏殊耳邊吼道:“有意氣我是也不是?我他孃的是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