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是來自兵部參謀軍事院的,狄青親自在上面把敵我分析寫的一清二楚,甚至還加上了宗教原因,單是這一點便能證明他的軍事才能。
半月之前,黑汗國陳兵壓境于闐,寧夏路守軍沒有旨意只能整軍待發,卻無法馳援。
神都城中即便有太子監國,也無法調動邊疆守軍,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傳書南巡聖駕………………
于闐是趙禎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他們的土地是大宋進軍西北的重要通道,也是抵擋***東進的屏障之地,現在黑汗國對於闐發動戰爭,其根本目的在於傳播他們的宗教。
也許在漢人眼中,宗教傳播並不是什麼大事,但在別人的眼中卻比掠奪資源和土地更爲重要。
黑汗國對於闐的侵略便是一場信仰的“聖戰”于闐的國土已經相當逼仄,若是爲了國力發展根本就沒有必要侵略,而問題就在於此。
黑汗的侵略事實上就是***東進的重要一步,若是把于闐吞併,下一步便是與大宋接壤,這對趙禎來說是不可接受的事。
所以必須保全于闐,事有輕重,趙禎立刻捨棄原本計劃已久的南巡,一路上看來雖然不是很滿意,卻也是在意料之中,最少能對得起“國泰民安”四字。
聖駕靠岸啓程,在海上的航行速度絕對沒有陸路要來得快,尤其是在大宋開設公路的情況下,如今大宋全境,所有州府之間必有公路相連,否則便是當地州府治下的失當。
一路上王語嫣一行沒有怨言,跟着車隊返回,但趙禎於心不忍,但又不能爲此減慢速度,便讓她們一路巡遊北上,一來收集各地見聞,二來也能欣賞風景。
趙禎美曰其名:“朕所不能,爾等便爲朕欣賞大好河山!”
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向杭州駛去,車廂之中只有趙禎和三才兩人,四周的親衛換上了戎裝,鋥亮的盔甲在陽光下反射着金光,高高的龍旗在空中飄揚,一路驚得所到州府官員膽顫心驚。
百姓們則是如同過節一般沸騰,南方之地多認爲天高皇帝遠,根本一輩子都沒機會看到皇帝,現在卻突然瞧見皇駕,這還不激動萬分?
趙禎是不想路過州府城池的,耽誤時間,但車馬必須要維護,走的時候輕裝上陣,人吃馬嚼之下乾糧消耗驚人,必須在州府之中補充。
公路的運輸能力是強大的,一般人也許沒有什麼體會,但公路在這個時代就是大宋的高速,在平坦的公路上馬兒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奔馳,沒有坑坑窪窪,不用躲避障礙,速度被髮揮到了極致。
大宋的軍馬是多品種改良的產物,漢武帝在山丹軍馬場把汗血馬與蒙古馬雜交得到了山丹駿馬,而趙禎則是在此基礎上混入了阿拉伯戰馬的血統。
得到了速度驚人不輸蒙古馬又有極高耐力的戰馬,因主要配備背嵬軍和上四軍,所以被成爲背嵬軍馬,或是上四馬。
只用了三天時間,趙禎的聖駕便趕到了杭州,在此期間他直接下旨,派遣親衛尋找最近的黑手所部,以飛鴿傳書向寧夏路傳令守將高靖翔立刻率軍馳援于闐。
趙禎相信自己還未到達神都城的時,高靖翔的寧夏邊軍就能抵達于闐。
事實上調用伊州的西域都護府的軍隊更快,但趙禎不能這麼做,現在的西域大宋只佔伊州一角,大部分的土地被遼人奪取,若是輕易調動都護府的軍隊,後果便是整個西域被遼人拿下。
身在伊州的西域都護府就如同一根釘子紮在了遼人的西域之中,如噎在喉,時刻提防。
從馬車換乘火車後,速度便開始增加,雖然衝刺起來的速度不快,但火車的勻速卻超過馬車,日夜兼程之下,很快便能抵達東京城。
這樣做的好處便是聖駕一直在朝北方移動,而所有的奏疏軍情也每日匯聚。
趙禎對趙旭的這次監國很滿意,唯獨在戰爭這件事上不夠敏感,西域之地盡失與遼人,于闐對大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時候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于闐。
萬急之時他是有臨時調兵之權,可以調動邊軍出擊馳援于闐,只要不是對內用兵,沒人會說什麼,但他卻沒有這麼做。
太子監國爲的就是在皇帝出巡,病重,出征等情況下對突發情況進行處置,行使帝王權利,趙禎既然授權他監國,就意味着他要負擔起自己不在時對大宋的責任。
于闐一事讓趙禎有些小小失望,不過並沒與什麼大礙,畢竟這是兒子對老子的尊重,也說明趙旭行事謹慎。
火車的車窗外樹木不斷倒退,飛馳而過,若是盯着樹木看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三才很佩服官家居然能盯着這些樹木看而一點也不暈。
“官家,前面便是陳留,過了陳留就到東京汴梁城了。”
趙禎依舊一言不發的盯着窗外,三才便默不出聲的站在邊上,趙禎忽然開口道:“黑汗國打着宗教的旗號,以回回教爲伐,出兵于闐朕該用什麼藉口出兵攻打黑汗呢?”
三才不知官家是不是對自己說話,,小聲道:“回回教這麼厲害,還能控制軍隊和國家?”
趙禎笑道:“黑汗國是****……”
“嚇!那不是天下大亂?”
趙禎挑了挑眉毛,無奈的搖頭道:“黑汗國上至君王,下至百姓,皆數信仰回回教,你說****有區別嗎?”
三才想了想:“那他們原先便是如此?”
“原先?”
趙禎想了想努力的回憶黑汗的歷史,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是被帶進溝裡去了,黑汗王朝在建立之初並非***國家,與突厥汗國、回鶻汗國等遊牧汗國類似,他們最初是薩滿教教徒與拜火教教徒,也有一些摩尼教徒與佛教徒。
既然黑汗能以宗教問題進攻于闐,那大宋也能用一樣的東西反擊,藉口很好找…………
趙禎忽然起身,速度快的嚇人,三才一個踉蹌差點跌倒,看着官家帶翻的茶水一臉驚訝:“官家小心些……”
而趙禎卻完全不理會他,盯着車窗之外,眼睛亮的嚇人:“不就是搞聖戰嗎?朕也要搞一場聖戰,憑什麼***能搞,羅馬能搞,朕卻搞不得?朕也要搞一場聖戰!大宋的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