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前鬥將,不論是對於黃傑來說還是金軍而言,都不能算是正常情況下的鬥將,畢竟雙方都還沒有思想準備,而且雙方的武力層次也脫離了普通人的能力範疇,並不能讓人瞧出好來。
至於如今,由於雙方多少已經有了些思想準備,而且各自出場的又看起來是普普通通之人,這看頭自然也就有了。
但也說,黃大龍點了那女真老卒後,便也拍馬回到陣中,見着對方出陣之後,便也呼嘯一聲策馬在場中小步遊弋。等對方的馬蹄越過了戰場中線,黃大龍這才爆喝一聲,持着戰矛疾馳而去,但也瞧見二人也沒有什麼花俏,就這麼直來直往的對衝而去。
砰嚓一聲!
兩人交錯而過,黃大龍擺正的戰矛被那老卒用長杆戰斧一下擋開,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兩件兵器發出了劇烈的碰撞之聲後各自盪開。當即二人錯馬而過,並無建功,但就聽得城上城下以及金軍陣中,皆是爆起一片歡呼之聲。
要說起來,二人的這一回合併無什麼精彩之處,而且論說起來該也是打了個平手而已,但之所以衆人喝彩的原因,恐怕這二人的打鬥怎麼看也都算是凡人的水平,雖然不如黃傑好似砍瓜切菜一般連續斬將精彩,可怎麼看都覺得這樣的打鬥要更自然一些,當然也值得喝彩。
但也見黃大龍和那使斧的女真老卒又是連續錯馬交手幾次,雙方都是各施其能,用盡渾身解數來鬥,但黃大龍的武藝雖然師出名門,可對方那老卒從戰陣中磨練的技巧也絕非等閒,居然二人還鬥了個旗鼓相當的樣子。
黃傑在邊上看着,更快就沒了耐性,叫他看來如果自己的武力值是一百的話,那麼黃大龍的武力值應該在八十上下,而對方那老卒只怕也就二十前後,當真打起來怕也敵不過自己一招或者黃大龍的三招,只是大龍這小子有些狡猾,居然故意放水,也忒沒溜了些。
不過一想,自己方纔估計也就是下手太狠了一些,所以連續斬殺了金軍那邊幾個將領後,便也嚇得對方不敢出來再戰,如今黃大龍這般來演倒也不錯,應該能將金人麻痹,便也指着場中與身邊衆人道:“待會你等出戰時,也都學着大龍這般假戲真做,莫要一上去就使了絕招嚇着了人家!”
大夥兒都是嬉笑一聲,齊聲答應下來,到時一旁的那紫芸聽來驚訝,瞧着場中看上去打得難解難分兩人頓時咂舌不已。
黃傑藉着這機會,便也瞧瞧來打量她,見這女子與常人倒也不差,只是如今瞧她坐在馬上倒也身子挺拔,跨坐馬鞍也是座得穩當,神色之間一副淡然之色,想來她自稱在太后身邊應該不假。
藉着黃大龍還在與對方戲耍的功夫,黃傑便也來問她道:“你之前說,太后與公主出宮,此事究竟如何?”
那紫芸不敢推脫,倒也原原本本的將他所知說了出來:“不敢隱瞞駙馬,當日小婢只是宮中灑掃,也不在太后殿中當值,只是聽人說官家……官家帶了人去逼迫太后,還……還死了些人。”
聽她說得吞吞吐吐,黃傑因爲一早得了趙福金母女平安的消息,自然也不急切,只是慢慢來問,問道最後倒也大致弄清楚了情況。從紫芸所知來看,應該是趙恆先去逼迫未果,又想用強卻被反殺之後,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想出了用紫芸來“李代桃僵”的計劃,還但果真付諸實施了。
不得不說,確認了這個消息之後,黃傑對趙恆很是失望。至少在得到確切消息之前,他還是對趙恆抱有一絲絲的希望,希望當年自己與他的結交,以及把他送去地府搞了個“一日遊”的經歷,多少會對他起到一點小小的作用,哪知道還說老話說得好,這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不管黃傑怎麼去扇動蝴蝶翅膀,這趙恆還是成爲了史書裡記載的那個優柔寡斷、昏庸無能的宋欽宗。
不由得,黃傑想起了在奇夢中瞧見這後人裝扮的趙佶和趙恆父子倆,被戴着幾十斤的木枷,一步三回頭的被押着北上去往黃龍府五國城,最終被關在一座枯井裡坐井觀天的畫面。不由得更記起了似乎在奇夢中也提到過,在原本時空,趙福金似乎被許配給了蔡京之子,後來也是宗望聽聞趙福金的姿色絕豔,便開口索要,可趙福金不從,於是這趙恆王八蛋居然強行將她送去金營,還與她灌了淫藥,使得她不得不從了宗望。
所以如今想來,他倒也真敢這般逼迫趙福金,頓時也就在心中給趙恆這個名字畫了一個大大紅叉。
實際上,趙恆出賣親妹趙福金這事倒也是真,據記載“靖康之難”的民間史書《燕人麈》、《靖康稗史箋證》、《呻吟語》等記載,趙福金被完顏宗望所佔,始於“靖康之役,斡離不(斡魯補)初欲得一帝姬,蕭慶語斡雲:“天家女,非若民婦,必抗命自盡。”斡意沮。宋帝許歸幹戾人家屬,未計福金帝姬爲蔡京婦,在所歸中。盟書既定,無中變理。議和諸臣誘姬至寨,誤飲狂藥,婉委順從,斡遂肆欲無厭,蔡京流禍烈已。”
這話裡意思就說,在原本的歷史線中,宗望這廝當真是覬覦了趙福金的美色,於是想要將她收攏,結果手下人蕭慶對他說這趙福金本是天家之女,絕非一般的民婦,因此未必能讓宗望滿意,然後趙恆這廝可就不管不顧了,也就是命人將趙福金誘騙到金軍營寨,然後給她灌下了淫藥,然後叫宗望這廝得了手。
想到此處,黃傑先是慶幸,慶幸自己怎麼就先下了手,搶在蔡京兒子的前面把趙福金娶進了自己家中。而後便是惱怒,惱怒的是趙恆這王八蛋還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在奇夢中就將趙福金賣了一次不說,如今還當真想要將趙福金賣第二次,當真是叔叔可忍,舅舅也不能忍了!
想到此處,黃傑忍不住扭頭往身後的南薰門的門樓上望了一眼,依他的眼力倒也真瞧不見那城門樓上到底多了幾人少了幾人,只是他卻不知道,他這般回頭來望的眼神卻是叫城門上的好幾人都瞧見了,頓時就瞧見城頭上有雞皮疙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