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節 誰都沒猜到結果

在皇帝的書房開賭,天下間唯有大宋賭神寇準有這個魄力。

向敏中緊張的都不知道手放在那裡。

他怕,怕天子一怒。

可誰想,皇帝輕輕在一張紙條上敲了兩下。

“朕用兩瓶,買劉安去潘府求助。”

連皇帝都下注了,這麼有趣的事情,自然不能掃了大家的興。

再說醉仙居。

劉安確實想逃,李清蓮也沒擋,只說了一句:“奴家無家可歸,奴家可否在劉學士這裡討一個活計,白蛇傳還是要有人演的。”

劉安已經邁了一步,聽到李清蓮這放停下了腳步。

短短兩個呼吸之後,劉安大步往外走。

就在李清蓮心中黯然此時,卻聽劉安吩咐道:“鐵頭,備馬車接李姑娘回府,安排側院一套,僕婢請大娘子示下。”

說完,劉安走了。

李清蓮懵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入劉府爲妾比登天都難。

不說劉安對她沒有半點愛慕,只說潘大娘子,眼中根本容不下她這種低賤身份的人。

可劉安,卻要接她入府。

李清蓮上馬車的瞬間,足有三條街都哭聲一片。

哭的人,秀才都沒資格。

足有一千多名舉人在哭泣,女神被人拐回家了。

那位甚至願爲女神去死的癡情鄭公明反而笑了,他不是傻,他越發的感覺,女神只有劉安這樣的驕子才能配上得。

也只有劉安能護得女神周全。

而劉安,大宋最年輕的探花郎,汴梁最美貌的俊少年,大宋從來沒有過的,十七歲的正四品、伯爵、學士。

劉安回府,騎在馬上。

大道兩旁不時有士子衝出來,將一張又一張的詩詞扔向劉安。

有酸的、甜的、苦的。

還有隱含罵詞的。

鐵頭跟着後面,叫人將這些詩詞一一撿起收好。

一刻鐘,僅僅一刻鐘,汴梁再無樂仙兒,白素貞換人,劉安帶了民女李氏回府,便傳遍整個汴梁城。

劉安府。

霜兒就在府側門站着。

劉安回來的時候,霜兒對劉安說道:“主君,我家姑娘說走正側門。”

劉安點了點頭,自己從側門進府,讓霜兒帶着李清蓮從正門旁的小側門入府。

門可是大有講究的。

然後人,開什麼門,走什麼門,只有認錯人的,沒有開錯門的。

李清蓮來到後院,見到潘秭靈的身影就早早伏在地上。

有婢女在她面前擺上筆墨紙硯。

潘秭靈對劉安說道:“十年前,這事也是我聽說的。馮相公被流放,隨他一起貶到嶺南的人一共有五品以上六人,流放七品以上二十三人。還有一人,四品卻判了流放,而不是貶出。”潘秭靈一指李清蓮:“她,就是。”

肯定不是李清蓮,應該是她的父親,或是爺爺吧。

潘秭靈沒細說,劉安也沒細問。

這時,有婢女在劉安面前也放了筆墨紙硯,潘秭靈說道:“官人不如寫下來,爲何帶她回來。”說罷,潘秭靈對李清蓮說:“你自己也寫。”

劉安只寫了幾個字。

李清蓮卻是寫的很多,很多。

潘秭靈將一張早就寫好的紙條放在了劉安手中,這纔拿過劉安寫的幾個字。

劉安寫道:有人想看我笑話。

劉安腦袋裡想的是皇帝。

但潘秭靈的紙條上寫的卻是,有人在背後搞鬼,但絕不是官家,更不會是劉大監。劉府,在這汴梁城中,不是什麼人都能輕視的。

李清蓮還在寫,潘秭靈叫停了她。

“不用寫了,你自己說吧,我爲什麼讓你從正側門入府。”

李清蓮還伏在地上:“官家下旨,宮中大監親自傳旨,非我能承受的。前幾年,馮相公被調任受阻,當年被貶的官員復職亦受阻。今年,官家想召馮相公回京復職,再次受阻,然而……”

“停!”劉安這次叫停了李清蓮,然後說道:“你安心住下,我知道是誰了?”

劉安說完,擡腳就往回走。

潘秭靈對李清蓮說:“記你一功。”

“賤妾不敢,賤妾明白,那怕是街邊乞女,此時也一樣。”

潘秭靈沒接話,只是吩咐道:“她的院,中上花銷。”

“謝大娘子。”

從進來到潘秭靈離開,李清蓮一直伏在地上連頭都沒敢擡。

潘秭靈幾乎是小跑着追上劉安,劉安卻一言不發,一直到屋內。

潘秭靈把門關上:“官人,誰在搞鬼?”

“寇準。”

劉安說出寇準二字,潘秭靈驚的捂住了嘴。

潘秭靈不敢相信,但又知道自己的夫君此時肯定不會說錯。

劉安說道:“寇準沒有傳聞之中那麼好,他不但小心眼,而且很會在背後說人壞話,他對我還有點價值,但這個價值會越來越小。兩年內,我會把他踢出汴梁,貶到窮山惡水。比起他,主和王旦纔是高義的君子。”

潘秭靈幾乎要瘋了。

爲什麼?

劉安才十七歲,竟然說要把一個相公貶到窮山惡水去,那來的這麼大口氣。

劉安笑問:“娘子,你不信?”

“官人,不是不信,而是太過……”潘秭靈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了。

劉安說道:“信不信無所謂。有句話我想對你,我只有兩種命運。一、走上所有人都羨慕的人生巔峰。二、逃離汴梁,遠渡重洋。”

“生生死死,我陪着你。”

這是潘秭靈的德,既然選擇嫁了,那麼就生死與共。

劉安捧着潘秭靈的臉:“娘子,記住三句話。與汴梁城貴婦相處,第一不說長道短;第二不議宮中之事;第三不議國事。這個不議國事,那怕是開封府抓了個賊,都不議。”

“雖不明白,但官人這麼說,我就記下了。”

潘秭靈又問:“官人,我不明白,寇相公爲什麼要這麼作?”

劉安大笑:“一個動不動就打小報告,在背後說人壞話的人,搞點小動作不是很正常嘛。他現在是相公,雖然不是排第一的,但他大權在手,已經很膨脹了,想讓我劉安作舔狗,他還不夠斤兩。”

“官人,什麼是舔狗?”

“溜鬚。”

“懂了。可還是不明白,寇相公不是斥責丁謂了嗎?”

劉安回答:“這正是他高傲之處,尋找的人他看不上,也認爲不配巴結他。可我劉安,也沒怎麼看上他,這話題到此爲止。再說下去,你還以爲我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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