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夢核空間39
陳舒婷指着藍潼的書包,說:“你媽媽每個學期都給你換最新款的書包,衣服和鞋子也是最流行的款式,就連水杯裡的水也變着花樣給你裝,今天是橘子汁,明天是桃汁,還有你爸爸,我聽說你爸爸每次出國都給你帶禮物回來呢。”
這種自然而又純真的羨慕語氣,莫名讓藍潼產生了一絲僥倖的飄飄然。
好像在這一刻,就算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她也是被人羨慕的,被人愛着的那個人。
陳舒婷目不轉睛的盯着藍潼,眼神中彷彿在隱隱期待着她的什麼反應。
藍潼聞言後唯一的舉動就是笑了笑,然後問:“你聽誰說的。”
陳舒婷似乎沒想到藍潼忽然這麼問,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沒、沒誰啊,我自己看到的。”
藍潼沒再說什麼,收拾完書包後走了。
女人開着車帶着藍潼回了一個高檔小區。
藍潼和女人在樓下等電梯的時候,另外一個人也帶着她家孩子來了。
女人和孩子的家長說着話,藍潼無意看了那個孩子一眼。
她的臉上也沒有五官。
和她的母親一樣。
但……她的臉上,約莫是嘴角旁的兩邊,兩條鮮紅的繩子交叉着,鑲嵌進了肉裡。
一方空間裡的陸離坐不住了。
草。
這不是她嗎?
怎麼她在藍潼心裡居然是個沒臉的人??
藍潼盯着那個孩子看了許久,問:“你臉上爲什麼有紅繩?”
那孩子的反應有些奇怪,甚至有些無助的看向了身旁的大人。
女人和另一個女人之間的談話迅速結束,她蹲下身子,從包裡抽出一張溼巾,來給藍潼擦臉。
“寶寶,今天在學校玩的開心嗎?你看你,臉都花了,跟個小花貓似的,來,媽媽給你擦擦。”
“等一下。”
藍潼嘗試拒絕,但女人實在是太熱情了,硬生生按着她的臉擦了好幾遍才鬆開。
等藍潼好不容易擺脫了擦臉,再去看小女孩的時候,她的臉上又是空空如也。
嘴角兩旁對稱的兩條交叉的紅線——沒了。
藍潼淡漠的眸色瞬間冷的可怕,身上環繞的幾縷黑氣,突然消失。
電梯門開了,那人拉着女孩進去了。
女人看着藍潼發呆,並沒着急的帶她進電梯。
“怎麼了?”
藍潼眨了眨眼,皺着的眉頭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沒事,可能是我又眼花了。”
女人笑笑,聲音依舊溫柔:“你最近太累了。”
藍潼眸光平靜的望着她。
“你不覺得這句話一般不會用來對小孩子說嗎?”
女人頓了頓,垂眸道:“難道小孩子就不能想事了嗎?”
“你似乎一直用對待孩子的方式對待我,卻又總是下意識的將我當成大人看待。”
女人說:“我知道你長大了,但在我心裡,你不管多大都是小孩。”
“驢脣不對馬嘴的回答。”
藍潼說完,自己上了電梯。
回到家,女人似乎忘記藍潼在電梯前問過的話。
依舊是那般的溫柔、善解人意,無微不至的對待她、照顧她。
可就是這種無怨無悔的溫柔和永不生氣的遷就,讓藍潼覺得不對勁。
吃飯時,自稱是“爸爸”的男人也回來了,他不光回來了,還帶了最新款的芭比娃娃。
男人也是有五官的正常人。
兩人一起陪着藍潼吃飯,又看了會兒電視,眼看夜色逐漸深了,他們兩個才一起把藍潼送到牀上,講着故事陪她睡覺,等她睡着了才離開。
陸離在一方空間裡暗自磨牙。
她想不明白爲什麼她是個沒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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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客廳裡的燈關閉時,僞世界的時間再度加速流逝。
藍潼卻忽然睜開了眼睛,毫無徵兆的看向了窗外。
之前在女人要拉上窗簾的時候,藍潼說怕黑想留些月光在屋裡,這才留下了一道窗景。
窗外那些正在加速變化的夜空,飄過的雲,一閃而過的鳥,往西大步流星的月亮,在她看了幾秒之後突然恢復了正常速度,好像是被人抓包以後,被迫鬆開了倍速鍵。
殘月暗影中,藍潼輕聲冷笑。
可算是讓她抓住了。
牆上掛着的人像畫被月光斜切成明暗兩半,被塗黑的人臉隱匿在暗處,好似冷眼望着她的笑容。
藍潼正要起身,門一下就被人打開了。
女人穿着睡衣探了探頭,手裡暖光的小檯燈照的她的臉有些可怕。
“寶寶,你怎麼還沒睡呢?”
藍潼神態自然道:“我本來是睡了的,你把我吵醒了。”
女人狐疑的看了她一會兒,擠身進了屋裡,“那我把你哄睡了再走吧。”
“那你哄吧。”
藍潼又躺了回去。
女人放下小夜燈,拿起牀頭櫃上的童話故事,輕聲細語的給藍潼講起了故事。
她每講完一個故事都會偷偷的看藍潼一眼,可講了五六個以後,藍潼還是一點兒也不困的樣子,女人的嗓子都有些啞了。
陸離在空間裡聽得直犯困,忍不住懶懶打了個哈欠。
“陸離,我被困在這裡多久了。”
藍潼冷不丁一句給陸離嚇精神了。
她本張口欲回答藍潼的問題,可又想到之前藍潼嫌棄她話多,張開的嘴又氣呼呼的閉上。
藍潼半天沒得到回答,牀邊的女人已經在念第九個故事了。
“陸離?”
“……”
“陸離,你是睡着了嗎。”
陸離冷哼一聲,發出動靜作爲她沒睡但就是不想理會藍潼的表現。
藍潼嘴角抽了抽,後知後覺的想起陸離生氣了。
“陸離,你還在生氣嗎?”
陸離滿臉不爽,什麼叫她還在生氣?
她本來早就不氣了,這是剛纔又被藍潼氣着了。
藍潼遲遲得不到迴應,又心知肚明對方是故意的,壓着心中的煩躁沉了口氣。
在某些時候,陸離固執的令人害怕,有種沒什麼智慧但是頭巨鐵的愚忠感。
對這種人,用什麼辦法都很棘手。
第九個故事眼看就要讀完了,藍潼真不想聽第十個了。
她無奈放軟了聲音,撒嬌似的委委屈屈喊着:“陸離姐姐,對不起嘛,我沒有嫌你煩,我最喜歡你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原本清冷的聲音一變得柔軟,就像是那些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高嶺之花被迫戴上項圈低頭趴伏在膝上親暱的蹭着示好。
光是聽着聲音,就給人無限滿足的爽感。
陸離的耳朵登時就酥麻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