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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落學院,公共休息室內。
韓煜心正一臉擔憂之色地看着眼前的許允和蘇含青,臉上滿是憂愁焦急的神色。
“奇映,還是找不到奇映嗎?”
韓煜心看着外面的大雨,又轉過頭問:“我還是繼續出去找吧,不能再等了!”
許允已經在大雨中找了近一個多小時,始終未果,最終還遇到了母親葉冰兮,在她的力勸下,才和蘇含青回到了紅落學院。
韓煜心,是這次許允新建立的文化研究社初期招募到的成員之一,而她,也正是祝奇映的未婚妻。她長得並不漂亮,和祝奇映高大英俊的形象,看上去完全不相配。不過,在這個島上,婚姻更重視的是家庭責任和傳宗接代,所以多數男性的擇偶對象都是考慮那種以家庭爲重以及身體健康的女性爲第一因素的,容貌反而是其次。
“他有沒有和你提過什麼?”許允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追問道:“我們在紅落學院學習了一年的時間,奇映對這附近已經很熟悉了,除非他離開太遠,但他顯然不會那麼做。更何況,天雲和可竹跟在他身邊!”
韓煜心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才更加擔心。奇映已經是她的未婚夫,她內心已經將自己看成是祝家的人,自然不會希望他出事。目前來看,發生了意外的可能性實在是不低,只是稍微聯想一番,就足以讓她心驚肉跳了。而許允這麼一問,她也只能是連連搖頭。
場面一時間,變得非常沉悶和寂靜。
“天亮後我還會繼續找的。”許允用中指敲擊着桌面,用雖然有些淡然卻顯現出一絲堅定的語氣,“天雲和奇映都是我的好友,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這時候,韓煜心不禁打量了蘇含青一眼。在這個島上,幾乎沒有不知道蘇含青的人。一切都是源於當初她進入“禁山”卻被蔣雪舟拼死救出來的神奇經歷。而今天的事情,歸根結底,也都是蔣雪舟造成的。
蘇含青被視爲一個“不祥”的人,而且這種說法散播的速度很快。對於生活在這個島上的人而言,從“禁山”歸來之人,確實本身就是一個恐怖的信號。人們不知道“禁山”究竟隱藏了什麼,唯一知道的是,除了蘇含青和蔣雪舟,這個島上從來沒有進入那座山後活着歸來的人。所以,受到大家的影響,平日裡韓煜心見到蘇含青,雖然也不會刻意躲避,但絕對不會主動迎上去。如今卻和她離得那麼近,不禁讓她多觀察了她幾分。
老實說,蘇含青並不算是個美女,只能說比長相極爲普通的韓煜心要稍好一些。她沒有和失去記憶前的蘇含青接觸過,但至少可以肯定,失去記憶後的她,總是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面孔總是猶如貧血般蒼白,這也是那“不祥”留言散佈而出的重要原因之一。
此刻靠近蘇含青,這樣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煜心。”許允看了看公共休息室的鐘,已經快要到午夜零點了。而紅落學院的宿舍在零點以後是設置門禁的。
韓煜心也只好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雨傘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忽然轉過頭,說道:“對了,會不會,他們後來回到紅落學院了?”
“回來了?”許允略一思索,搖頭道:“不會,如果回來了,無論天雲還是奇映,不會不來見我。”
“爲防萬一還是去看一看吧!圍棋社!”韓煜心還是不死心,“奇映和天雲都是圍棋社的人,他們有時候會通宵在那裡面研究棋局,乃至睡在那都是有的。不如……我們去看看?”
許允雖然認爲這不可能,但是看韓煜心那期待的神情,最終沒有拒絕:“好吧,一起走,我們去圍棋社。”
圍棋社是這個學期剛創社的,不過在這學期以前,已經有了活動場所,學期開始只是直接申報罷了。說到底,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
圍棋社位於圖書館頂層的一個房間。現在這個時候圖書館當然是閉館了,不過許允一出現,圖書館看門的保安馬上拿出鑰匙幫他們開了門,並一路護送到頂層。
圖書館頂層,至少三分之二的區域是屬於圍棋社的,一共擁有三個大房間。
韓煜心因爲是祝奇映的未婚妻,所以她也有一把圍棋社的鑰匙。此刻來到其中一扇門前,她將鑰匙取出,卻是因爲手一直顫抖,好幾次都沒能夠對準鎖孔。
最後,她將門打開。裡面擺放着一排排整齊的桌子,上面都放置着圍棋棋盤以及棋子。其中甚至還有一些固定好的棋局,都是圍棋社研究的經典棋局。
“不在呢。”韓煜心打開了燈,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還是嘆了口氣。而許允的視線,集中到了房間內的一張掛在牆壁上的大照片。
照片上,似乎是圍棋社成員的合影照,裡面包括祁天雲在內的成員多數都是家境寬裕的學生。在四水島,多數人一出生第一要學習的就是務農,有機會去精心研究圍棋的,只有有錢人家的孩子。例如許允也是從小就學習過圍棋和象棋,之前天雲還曾經邀請他加入他新創辦的圍棋社。
照片中,祁天雲的左手搭住祝奇映的肩膀,而羅俊寒則站在他的右邊。這是圍棋社剛創辦時拍攝的照片。
隨後,他們離開這個房間,又去另外兩個房間看了看。
然而,韓煜心用鑰匙打開房門後,依舊是看不到任何一個人。
最後,一無所獲的三人,只有離開。而韓煜心則是將門一一鎖好。而最後,當她回到最初那個房間門口,剛要關上門,含青卻是突然伸手撐住了門,她的視線,集中在了裡面那張照片上。
“怎麼了?”許允立即問道。
含青伸出手,指着那張照片說道:“祁天雲……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此刻……天雲,可竹和君藍三個人,坐在三樓某個房間的沙發上。
“幸好我有帶撲克牌。”天雲拿着一疊牌,又不時回過頭看看窗戶,“真是有點擔心啊,我們也不能和外界聯絡,恐怕找我們都找瘋了吧?”
“他們一定能找到這來的。”可竹則是不怎麼擔憂:“爸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就算是出動整個保安部的人,他也一定會把我們找到的。”
張君藍又說:“那個……接下來是該我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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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都忘記了。你出吧,君藍。”可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張君藍出了一個對子,沒有想到可竹很快又拿出一副更大的對子,讓她頓時搖了搖頭,咬着手指繼續看手中的牌面,她雖然還是有幾張好牌,可是如果現在出的話……
“今晚我們不會在這過夜吧?”張君藍忽然轉移話題,想緩解一下尷尬,“這個房子……感覺怪怪的。”
“實在不行也只能這樣了,根本出不去啊。”天雲也是有幾分沮喪地說道:“大門被鎖住,所有窗戶外面都有柵欄,而且這牆壁還相當堅硬。”
“可是可以試試看有沒有辦法弄斷柵欄吧?”
“你以爲我沒有試過嗎?那一根根柵欄太堅硬了,撼動了半天就是不奏效。而且我們剛纔不是呼喊了很長時間嗎?都沒有人找來。我們三個除非被找到,不然肯定要被一直困在這了。如果一定要在這過一夜……那也沒有辦法。不過我已經在很多個窗戶上貼上了紙。快出吧,也就靠着窗戶這裡稍微有點光,還能勉強打打撲克牌來打發時間,也不知道蔣雪舟被找到了沒有?”
“嗯……可惡啊,”張君藍最後吐了口氣,說:“不要了。”
這一局最終是天雲獲勝。
“沒意思,”祁天雲又抓了抓頭髮,就是因爲這樣他的頭髮才一直如此蓬亂,接着,他突發奇想地說:“我們……不如下圍棋怎麼樣?玩撲克牌太沒有意思了。”
“我對圍棋沒興趣,否則我早加入哥哥你的圍棋社了。”可竹攤了攤手,她父親雖然很喜好下圍棋,但是她實在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這主要是因爲她不喜歡複雜的事情。
“我會啊!”張君藍連忙指了指自己說:“不過不是沒有棋盤嗎?”
“可以畫一個啊,棋子隨便找什麼替代一下就可以了。唉,不過如果是方智谷那小子和我來對弈就好了,圍棋社裡面,能和我殺得難分難解的,也就只有他了。”
“說起來你那麼喜歡圍棋,爲什麼到大二才創立圍棋社?一般社團最好是大一的時候就創辦好吧?”張君藍忽然有點好奇地問。
“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我想募集一些有能力的棋手,這並不太容易,你也知道紅落學院的大學生裡面,懂得下圍棋的人不多,而能下得好的就更少了。”
“也是,這個年齡的人,有不少都是初學圍棋的……那第二個原因呢?”
“爲了說服許允加入圍棋社。不過他後來還是拒絕了我,當時還說他有自己組建社團的打算,我本來以爲他是婉拒我用的理由,因爲我看他實在不像是主動想去建立社團的樣子,更何況大二生申報建立新社團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紅落學院可以用來給社團活動的地點是有限的,社團不能無限增加。他能夠成功組建這個社團,只怕也用了他母親的關係吧。”
接着,他又說了一句話。
一句非常非常簡單的話。
“我們三個人真不該進入這個古怪的建築的,現在出都出不去了。不過沒關係,進來的時候是三個人一起進來,出去也一定是三個人一起出去!”
圍棋社的房間內,蘇含青指着那張照片中的祁天雲,說道:“他的左手,爲什麼搭在空中?就好像,想要抓住什麼一樣……”
只見照片中,祁天雲左邊,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可是卻什麼都沒有,但那姿勢,像極了拍照的時候,他旁邊有一個人在似的。
這時候,許允的目光看向了他的右邊,也是一塊空白。再過去,則是方智谷。
“怎麼回事?”韓煜心不解地看了幾眼照片,說:“我覺得沒什麼奇怪啊。左手不就是搭在空中麼?”
蘇含青越發接近那照片。
不是第一次了。
她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來到照片前,她伸出手,將手,按在了照片上,天雲身旁空白的兩處。
“這個地方……好像本來應該是有什麼存在着的……”
然後,她忽然回過頭,看向韓煜心,問:“對了,我們爲什麼來圍棋社?”
“啊?”韓煜心想了想後,說:“嗯,不是要來看看祁天雲有沒有回來嗎?”
“那……爲什麼你有圍棋社的鑰匙?”
“我沒有告訴你嗎?圍棋社的方智谷是我的未婚夫啊。”
“你的未婚夫是……方智谷?”
“對啊,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啊。”
含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略微怪異的神色。但那神色很快消失,她仔細回想起來,並沒有覺得韓煜心的話有什麼異常。圍棋社方智谷是韓煜心的未婚夫,的確是如此。
而這時候,許允卻是露出了一絲沉吟的表情。
又來了……
他之所以會一直觀察蘇含青,就是因爲他發現,蘇含青的異常。她有時候會詢問其他人一些她自己也非常清楚答案的問題。然而問那問題的時候,她確實經常露出一些奇異的表情。
而含青她自己其實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那麼問,但是,剛纔那一瞬,看向那照片的時候,她確實感覺到了。彷彿……某種本該存在的東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