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成鎮被徐清一嗓子直接給吼懵了。
什麼叫發動機有他一半的錢?難不成這人是個傻子不成?盡在這裡說胡話?
徐清因爲梅婷婷的HCG數值稍高的事兒本來就是煩躁不已,再被成鎮這個弱智一番挑釁,徐清直接就爆發了。
雖說現在藍天航空和星飛航空的合併還處在局方的審批階段,但是正常來說,局方應該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爲難的,那麼藍天航空和星飛航空的合併基本就會按照預定的方案進行下去。
其中細節徐清不是很清楚,當然就算給他看,以他的水平也看不明白。不過,梅婷婷曾經將兩家航空公司合併之後的股權變化跟徐清說過。
經過一年多的運作,楊霽月已經將藍天航空的其它資方清理的差不多了。當時,他們收購藍天航空的時候,華航是保留了一部分股份的。只是,在之後的半年,華航的資金鍊遭遇了嚴重的危機,最終不得不將剩餘的一些股份全部變賣給清源投資。
華航的股份被清理出去之後,剩餘的都是一些不足爲患的小股東。經過協商,這些剩下的小股東願意放棄對藍天航空的經營的干預,當然,就算他們想幹預,基本也不可能。這些小股東只有分紅的權利,這樣的話,楊霽月可以不考慮將他們清理出去。
就這樣,清源投資就擁有藍天航空的完全決策權,是名副其實的唯一東家。而星飛航空是由陸鈞獨資,這樣的話,股權分配就相對簡單些了。
跟李家不一樣,梅家對於清源投資的支持力度更大一些。其原因是梅婷婷和李先奕對於清源投資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李先奕自知自身商業能力有限,所以對做生意這塊沒什麼大興趣,李家在清源投資創立之初能投那麼多錢,完全就是看在兒媳婦楊霽月面子上。
因而,李家在先期的相對大額的投資已經算是給足了楊霽月的面子,再追加投資,暫時是不可能的。這點兒倒是跟陸家對陸鈞的態度差不多,陸家和李家能投資完全就是憑着對後輩的喜愛,在可接受範圍內給予支持。如果想要再多的資金支持的話,那就不是光靠感情就能支撐了,需要切實的前景。
在對航空業的前景上,陸家和李家的掌舵人對此的“錢”景並不算看好。
不過,在這個方面上,梅知榮的態度就感性很多了。他發現梅婷婷似乎對民航業的投資興趣很大,這在以前的梅婷婷身上幾乎沒有看到。因此,在先期投資之後,追加了一部分額外的投資,讓得梅婷婷在清源投資佔了六成以上的股權。
經過兩家航空公司的代表協商之後,在兩家航空公司合併之後,包括兩家航空公司的主體,及下屬的其它有效資產,如模擬機訓練中心和星飛航空即將收購的航食公司,全部併入清源集團。其中清源集團的股份分配是梅婷婷佔百分之五十一的相對控股地位,陸鈞佔百分之二十九,李先奕和楊霽月佔百分之二十。
梅婷婷能佔到相對控股的位置還是梅知榮新增了投資的結果,至少在支持梅婷婷事業上,梅知榮算是不遺餘力的。
本着媳婦的,也是他徐清的,這個非常“野蠻”的邏輯,按照股權上來說,徐清對星飛航空的所有資產都享有一半的所有權。當然,依照股權直接劃分資產的所有權是很不精確的。不過,徐清也不是各種專家,只能用這種粗暴的邏輯來判定。
且不說徐清的“半數理論”能否站得住腳,至少有他的一份邏輯在,但是落到成鎮眼裡,簡直就是胡言亂語,驢頭不對馬嘴。
對於成鎮將自己當成瘋子的想法,徐清懶得跟他解釋,鬆開抓着成鎮的衣領,徐清呼叫了乘務長,讓乘務長進駕駛艙。
期間,拖車被喊過來了,本來就沒停多遠,機務一聽駕駛艙說要將飛機拖回,直接就聯繫了拖車師傅過來。
徐清讓乘務長稍等一下,不管已經有些發懵的成鎮,通知地面機務停留剎車已經鬆開了。
剛剛推到位要起動發動機的時候,在起動之前,地面機務會讓駕駛艙設置好停留剎車,以防起動完成之後,飛機有移動的情況。當然,如果是邊推出邊起動的程序,那就是另當別論。
現在不管是已經廢了的二號發動機,還是一直沒有起動的一號發動機,沒有工作發動機的情況下,就不必要在拖行之前進行發動機關車的操作了,倒是方便了些。
“駕駛艙,一會兒拖到位之後,機組和乘客都是要全部離機的吧?”在掛好拖車,已然開始拖動飛機的時候,地面機務順嘴問了下徐清他們的下一步動作。
現在飛機的情況肯定是不能繼續飛行了,按照道理來講,肯定要清空機上人員。甚至說,機務師傅都覺得這架飛機在停機位都待不了多久。剛剛他發現二號發動機已然經歷過滅火措施,這就涉及到發動機的內部核心機了,那就肯定是要拖到星飛航空的維修倉庫去了。
自己一個剛來沒多久的新機務,怎麼就碰上這種事兒呢?部門裡那麼多牛氣哄哄的大佬,他們咋就很少碰到問題,難不成是自己不太適合機務這一行?
小機務感覺自己運氣着實差了一些,都說星飛航空的機務部門大佬多,但是怎麼大佬們沒遇見問題,偏偏是他這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鳥碰上這種事,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如果小機務知道現在跟他通話的人才是民航界的非酋之王,心裡應該能好受些吧。
對於機務的問話,徐清都沒有思考,直接就給出了回覆:“對的,一會兒到位後,我們會盡快安排乘客下機。你們聯繫一下機務部吧,剛剛我們擰了二號發動機的滅火手柄,應該是需要支援的,你記得上報一下。”
自家的機務徐清並不打算,也沒有必要瞞着,發動機外殼一打開,裡面什麼情況,都是一清二楚,現在藏着掖着,就是掩耳盜鈴。
“好的,一會兒到位了,我就聯繫機務部。機長,你們等會兒下機,我們要問些問題,做個記錄。”機務囑咐道。
像這種涉及發動機嚴重問題的情況,機務還是想要問問當時機組觀察到的情況,以便做下記錄,可能對之後的維修有幫助。
有些機組填了機務本,一看乘客下完了,直接就撤了。機務本上幾行字能寫清楚什麼?頂多大略記錄下有這麼回事,根本記錄不下什麼細節上的東西。
“這個沒問題。”徐清對這個沒啥異議,反正滅火手柄是成鎮轉的,臉全是成鎮自己丟的,他這邊是無所謂的。
徐清沒有什麼心理壓力,成鎮就不一樣了,臉色陰沉得可怕。待會兒跟機務將自己轉滅火手柄的事兒,那真是每說一句話就是打自己臉一巴掌。
乘務長在後面總覺得駕駛艙裡的氣氛有些詭異,這跟她聽不聽得懂徐清說的一些術語沒關係,就是感覺上的詭異。這一刻,彷彿徐清纔是機長,而成鎮成了受氣包副駕駛,角色調換過來了。
解決完機務的事兒,徐清轉頭跟乘務長交代:“一會兒到位之後,讓乘客拿好所有隨身行李,肯定是要換飛機的。”
“哥,是發動機有問題嗎?”乘務長突然問道。
“嗯?你知道?哦哦,我剛纔跟機務說的是吧......”徐清反應過來,他剛剛跟機務通話的時候提到過發動機,乘務長應該是聽到了。
然而,讓徐清意想不到的是乘務長知道此事的緣由跟他想得不一樣。
“剛剛有乘客說看到右邊的發動機後面有火焰......”乘務長說道。
別看二號發動機尾噴管噴火的時候,徐清和成鎮一大段心理活動,其實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很短,而且要看到發動機尾噴管位置的話,乘客的位置也有一定要求,所以看到發動機尾噴管噴火的其實就一個乘客。
當時那名乘客一看發動機噴火了,心裡害怕,立刻呼叫了乘務員,是乘務長前去處理的。
在乘客按下呼叫鈴到乘務長過去的時間之內,成鎮不僅切了發動機的起動電門,還轉了滅火手柄,發動機尾噴管的火焰已經消失了。
當乘務長到的時候,乘客說看到發動機後面有火焰,乘務長看了下並沒有,就說這只是發動機起動的正常現象。
乘客畢竟不是專業人員,在乘務長篤定的口氣下終於還是放下心,可能真就是他少見多怪了。反倒是乘務長有些擔憂了,她雖說不怎麼知道飛機的一些專業知識,但是起動過程中,發動機噴火怎麼看也不是什麼好兆頭。她剛跟乘客說話的時候,看乘客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話,那十有八九就是確有其事。
乘務長在一通忽悠之下,安撫好乘客之後,帶着滿心的疑惑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她在考慮要不要通知駕駛艙,告訴駕駛艙乘客的報告。
結果乘務長還沒有找駕駛艙,反倒是駕駛艙聯繫了她。
“乘客看到了?”徐清驚訝道:“你怎麼跟他說的?”
“我就說是正常現象,他應該是信了,後面沒有其他乘客說起這事兒,應該恰好就他看到了。”乘務長說道。
“那就好。”徐清鬆了一口氣:“別把事情鬧大就行。”
只要當時糊弄過去,後面就算換飛機公司也有很多理由可以找。現在星飛航空還是崛起期,名聲可是要經營好。
“一會兒通知乘客下機的時候,就說飛機有些小問題,不需要詳細解釋,跟乘務組的其他人也說下。”徐清還吩咐了一句,這種事兒必須要冷處理。
“哦哦,好的!”乘務長點點頭,本能地轉向左邊的機長方向,想要聽聽機長的意見。
在乘務長心裡,不管副駕駛說多少,最後拍板決定的還是機長,機長才是整架飛機的靈魂。
可在成鎮還沒有說話的時候,乘務長耳邊突然聽見一聲響指,她順勢轉到響指響起的方向,正好對上徐清輕笑着的面龐:“聽我的就行!機長是同意的!”
乘務長看看面容輕鬆的徐清以及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成鎮,如此天差地別,讓她有種急於離開的衝動。
太奇怪了,太怪異了!駕駛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能出現如此迥異的變化。
“機長是同意的啊!”乘務長生硬地一笑,還是瞄了眼成鎮,見成鎮沒什麼表示,似乎是默認了,便是連忙說道:“哥......那我就先出去了,有情況我再跟你說。”
說完,逃跑似的離開了駕駛艙,離開了是非之地。
乘務長離開之後,徐清通知了現場,讓他們安排廊橋人員過來接收飛機。剛剛他們關好艙門的時候,廊橋上的人就離開了,不跟現場先溝通好,待會兒就算到位,也沒有工作人員操作廊橋過來對接。
徐清做事一向喜歡提前將事情想好,省得出現做一件事,等一件事的局面。
從剛纔開始,成鎮像是接受了徐清要求接過飛機指揮權的話,就連剛剛徐清指揮乘務長的時候,成鎮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因爲他在思考另一個問題,徐清說的發動機有他一半錢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剛纔說發動機有你一半錢是什麼意思?”成鎮有些小心翼翼道。
徐清冷然,回過味了?知道怕了?
“不就是字面意思嗎?”徐清淡淡道。
成鎮斷然大喝:“不可能,咱們公司是陸總獨資的,憑什麼到你這邊就有你的一半了?”
星飛航空是陸鈞一人獨資的事兒在公司裡不是什麼秘密,基本是個人都知道。星飛航空上上下下,就算一顆螺絲釘都是姓陸的,怎麼徐清敢口出狂言說有自己的一半?
成鎮剛剛看徐清遊刃有餘地應對一切,氣場卓爾不羣,還以爲徐清有什麼大背景,莫不是說的是真的,但是再轉念一想,徐清說的感覺還是瘋言瘋語。
徐清冷哼一聲:“星飛航空跟我是沒有關係,但是藍天航空是我的啊!你不知道兩家公司就要合併了嗎?那不就有關係了嗎?”
“藍天航空......”成鎮眼睛陡然圓睜,徐清的面目漸漸與他一年前看過的一篇報道上的照片重合,他的聲音都有些許顫抖:“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