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的周宇昊又回去把身上的血跡擦乾,與領頭的錢雲解釋半天才把他們打發離去,當然少不了給錢雲的袖口裡塞錢。
待他們都走後周宇昊罵罵咧咧的關上門,細聽罵聲才知內容。“狗日的要了老子五十兩,這麼喜歡錢,不愧是錢村”云云。
周宇昊沒有再進行洗脈,雖然在麻藥的作用下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也不能當不存在,經脈的傷勢不允許這麼肆無忌憚的“玩弄”。
解決心腹大患後周宇昊就賴在錢村不走了,反正去那裡都一樣。而錢雲也非常高興周宇昊能留下,一是周宇昊有錢,二是周宇昊讀書認字且見識不凡,讓錢雲這個讀了幾年書關心國家大事的傢伙終於有了傾訴對象。
經脈受傷的這幾天周宇昊都是適當的洗脈三四次,所以有時間和錢雲吹牛打屁,不知不覺兩人的關係拉近不少。
時間流逝,第四天周宇昊經脈恢復後就開始不休不止的洗脈。這樣又過了五天,傳音盤發出靈力波動,周宇昊嘴角一抽,知道又是那個惡魔。
果不其然,姜夢月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你完成多少次洗脈了,在什麼地方?”
才洗脈兩百三十九次的周宇昊誇大其詞的說到:“回主人,屬下已經洗脈三百次了,如今在詢國一個小村裡。”
正在荒野盤坐調息的姜夢月聞言心中一驚,身子一抖,滿身殺氣的喝到:“才幾天時間你就洗脈三百次了?知道欺騙我的後果麼!”
相隔萬里,周宇昊自然感受不到姜夢月的殺意,只是不善的語氣卻清晰得很。不敢再“調戲”這魔頭,連忙說到:“屬下怎敢哄騙主人?倒時主人一見不就清楚了?”
姜夢月驚疑不定:“很好,看來你還有些手段。完成洗脈任務後傳訊我,倒時去趙國申城,我好確定你是否真完成任務。”
“是”
收回術法,周宇昊舒緩一口氣自語到:“哼,老子就騙你了怎麼着?”隨後從牀邊木桶裡倒出滿滿一碗已經涼透的麻藥喝下繼續洗脈……
而姜夢月看着遠處的“新實驗物”,將之與周宇昊對比,臉色忽的難看起來。難道這《真魔鍛天術》還挑主人不成?
時間流逝,萬物生靈都爲自己的事忙碌着。自與姜夢月聯絡後又過去大半月,已經超過姜夢月給的一月之限,而周宇昊在期限來臨時聯繫姜夢月說自己已經完成了三百六十次洗脈,因此那魔頭讓周宇昊去之前說的申城匯合。
只是周宇昊依然在錢村,不是他膽肥了敢違抗命令,而是還差十幾次洗脈才完成,因此他想留在裡完成後再去。早一天晚一天區別不大,反正多的是理由開脫。
根據洗脈次數越多越痛苦的原理,周宇昊隨着洗脈次數增加也緩緩加大藥量。現在已經要一次喝兩碗半才能對抗身體的痛苦,沉溺在幻境中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只是身體處於麻痹狀態,所以沒有做出瘋狂的舉動。
而隨着麻藥大量消耗,導致相關藥材的價格上漲(藥材是周宇昊向錢村的人買的)。現在的情況是錢村的人都不幹農活了,無論男女老幼全跑山上去尋找或到城裡去購買藥材,然後再賣給周宇昊。
錢雲等村民自然奇怪周宇昊要這麼多藥材做什麼,但也沒誰多管閒事。畢竟賺錢纔是大事,難得有個讀書讀傻的傢伙跑來主動當肥羊。
錢村的小小異常帶動了宜城藥價上漲,或有心或無心之人各種猜測,謠言漫天飛舞。詢國官府自然要派人來查看,而不巧的是幾個神詢宗的弟子在附近遊歷,本着看熱鬧的心思也往錢村而去。
…………
黃昏時刻,二女三男各自騎着踏風駒向錢村馳去。
“林師妹,咱們還是不要去那什麼錢村吧。”一個二十六七身穿黑衣的男子向前方一女子喊到:“看熱鬧也該去繁華的城鎮呀,一個破村子有什麼好看的?”
那姓林的女子沒有回話,只顧着趕路。與之並駕齊驅的另一個女子倒是回頭說到:“巾師弟,那個村子短時間購買這麼多藥材肯定出事了,咱們出來遊歷雖是爲了尋找機緣提升修爲,但有些事也不能當沒看見。”
爲首那個男子叫劉角,聽到盧琳的話後也說到:“盧師妹說的不錯,這些人說到底是我神詢宗治下的百姓,不能不管。咱們加快速度,爭取天黑前趕到錢村。”
巾泉聽劉角這麼說雖點頭稱是,但神情卻不以爲然,只是也跟着其他三人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
“還差最後一次”周宇昊活動着被麻藥浸泡了十多天的筋骨,看着還剩大半桶麻藥自言自語的說到:“以前聽人說打麻藥容易影響腦子,讓人變笨,也不知真假。”
周宇昊晃晃腦袋,有沒有變傻他不知道,但天天喝這麼多麻藥確實讓身體變得有些遲鈍麻木。
嘆了口氣,周宇昊倒出預估好的藥量閉眼喝下,而後盤坐牀榻吸引靈氣完成最後這次洗脈。
可惜他錯估這次的痛苦程度,不!應該說這次不止是肉體的痛苦,還有精神上的(魂魄。現在的周宇昊還沒有魂魄的具體概念,故認爲是精神上的痛苦。)。
肉體在麻藥的作用下並沒感受到太大痛苦,但魂魄卻不被麻藥影響,如今正被一冷一熱兩種極端氣息折磨。
周宇昊不知這冷熱二氣是怎麼作用在精神上的,更別說想辦法抵擋,只能臉色蒼白的咬牙硬撐。
然而魂魄上的折磨又豈是這麼好受的:熱起來如置身火焰銅爐,冷起來如置身冰碳煉獄,魂魄每一寸每一毫三百六十度方方面面受到炙烤與冰凍。
很快久違的幻境再度襲來,一重又一重幻境消磨讓周宇昊的眼睛逐漸迷離,蒼白的臉如川劇變臉一般換個不停,一會兒詭笑、一會兒憤怒、一會兒猙獰……
“如此說不是發生什麼疫病而是有人購買那些藥材?”三個身穿青紅皁衣的衙役正在錢雲那裡問詢情況。
錢雲苦笑着說到:“魏捕頭,確實如此。那人自十多天來村裡問了這死人湯藥方就不斷的購買這些藥材,一到手就熬藥,也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麼。不過這人出手很大方,這不,村裡老老少少都跑去給他找藥。”
魏澤和另外兩人對視一眼說到:“哦?那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人,要幹什麼。走!”
一行四人趁着夕陽餘暉走到周宇昊暫住的房門前,魏澤頭一甩示意錢雲去敲門。
“砰砰砰”,錢雲拍打門扉喊到:“周先生?”
可惜裡面沒有絲毫迴應,幾人對視一眼,錢雲加大力度拍打門板喊道:“周先生在嗎?某找先生有事商……”話未及說完裡面傳來毛骨悚然的悽號,四人臉色一變當即撞門而入。
赫見周宇昊嘴脣破裂鮮血淋漓,躺在地上不住翻滾,口中時而哀嚎時而大罵“馬老三,你個龜兒想殺我?殺得了嗎!哈哈哈哈……讓你看着老子幹你全家……”
錢雲見狀大驚失色:“周先生,你怎麼了?”說着就要過去查看。
陷入幻境的周宇昊察覺有人靠近,卻不知是真是幻,只能喝罵到:“還請了幫手?不想死就滾!”
錢雲被周宇昊罵得愣在原地,魏澤見周宇昊的模樣皺着眉頭說到:“可能是癔症,按住他。”錢雲和另外兩個衙役聞言各自散開包抄上去。
幻境中的周宇昊正“鬥着”馬老三,忽見有幾個人向自己靠攏過來,二話不說左手一撐高高躍起,而後右手握拳喝到:“想救這王八羔子?找死!赤焰焚空!”
轟隆一聲響,木頭房屋頓時夷爲平地。血紅眼睛的周宇昊仰頭狂笑着走向村子,留下殘缺不全的焦屍被來自地獄之火緩緩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