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也沒預料到周勀會來敲門。
“你怎麼會…”可話到一半才發現對方眼神不對勁,發紅,滾燙,又帶着某種極力剋制的怒火,常安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時衣衫不整,很容易讓人引起誤會。
“你聽我解釋!”她試圖分辨,想要把前因後果說清楚,但此時每一個字聽在周勀耳中都是掩飾與辯駁。
“你要解釋什麼?”
“你可能誤會了,我在這裡是因爲…”
“剛給你拿的拖鞋呢?爲什麼又光着腳亂跑?”解釋被突然打斷,緊接着陳灝東現身。
周勀越過常安的肩膀看過去,房間裡的男人半裸着上身,只剩半溼的牛仔褲鬆鬆垮垮地掛在腰肌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各自都衣衫不整,場面無疑是一部半打碼的少兒不宜。
常安狠狠抽口氣,她清楚現在說什麼都解釋不清了。
此時陳灝東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周勀,略微驚了一下,但很快轉自然。
“周總,半夜造訪,有事嗎?”他還是改不了吊兒郎當的模樣。
周勀咬緊腮幫,用十二分定力忍住殺人的衝動,把目光挪回常安身上。
“跟我回房間!”
常安站着不動,確切說她是被周勀的臉色嚇到了。
“再說一遍,跟我回房間!”
“你這什麼態度,不知道她身體不舒服?”陳灝東看不下去上前幫腔,還借勢推了周勀一把。
周勀努力壓住的火蹭蹭蹭往上冒,再也控制不了了,上前直接一拳掄在陳灝東下顎。
常安嚇了一跳,本能輕呼:“你怎麼打人啊!”而陳灝東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結結實實捱了一記,舌頭舔牙槽,竟嚐到一絲血腥氣。
“能耐啊,上門打人?”陳灝東唾了口血絲,前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卻煞氣疾閃,上前一拳照着揮過去。
那一拳着實不輕,一爲常安出氣,二也爲自己憋在心裡的私心,所以打得周勀往後嗆了兩步,直接退到了走廊上。
常安眼看形勢不對,這是要打架麼?趕緊跑到兩人中間攔吼:“這是酒店,丟不丟人?”
周勀到底自制力強,用手捻了下發疼的脣角,無心戀架,只再度看向常安:“最後再說一遍,跟我回房間!”
常安眼瞅着兩人臉上都已負傷,深更半夜,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於是又轉向陳灝東,“我先回去了。”
陳灝東卻偏偏犯了混勁。
“如果你不願回去可以不走,今天就留在我這過夜了,難不成周總還能直接搶?”
這話擺明了就是挑釁,大概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
周勀再強的自制力也已經處於坍塌邊緣,上前一把握住常安的手腕,常安下意識縮了一下,陳灝東哪看得下她受一點委屈。
“姓周的我警告你別太過分!”邊說邊把常安護到身後去,這個動作算是徹底激怒周勀了,他磨了下牙槽,藉着酒勁推開陳灝東,截腰把常安抱了起來。
雙腳脫離地面,常安嚇得直嚷嚷:“你瘋了嗎?快放我下來!”
可是周勀絲毫不管,轉身目光直剮陳灝東。
“陳先生,夜深了,我要帶我太太回去,不打擾!”
言語周到,並無半分不妥,但眼神中的寒怒足以將陳灝東鎮住。
對啊,太太,他們已經結婚了,無論前因如何,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這點上陳灝東似乎根本翻不了牌。
發憷間周勀已經抱着常安離開,走廊上留下一串叫喊與掙扎,可是周勀始終抱緊不鬆,常安竟不知道他有這麼大力氣,一直強行抱到七樓走廊,刷了房卡進去,門自動合上,卡卻沒cha,周勀直接將懷裡的人扔到牀上,巨大的衝擊力幾乎撞得常安眼冒金星。
“你混蛋…”她潛意識裡只剩下罵人,想要撐着滑下牀,可是牀前人影突然欺身而上。
“誰允許你去穿其他男人的襯衫?”擡手去解常安的扣子。
常安起初還能擋。
“你幹什麼?是不是瘋了?”但渾噩間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汗味又帶着一絲青檸和紫羅蘭味道,那瞬間猶如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