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蕭詫異的目光中,山鵲徑直走到他的副駕駛位車門邊,說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原來,山鵲夫妻的僱主,也就是那個闊太太,在商雲市有一個私密情人,正好借參加葉文雲酒會這個機會重溫舊情。因此在從盛世豪園提前出來後,闊太太就讓山鵲夫妻去預定的賓館房間住宿,不用跟着自己,自己要去會個好姐妹。
於是,山鵲夫妻就自由了。
對魏蕭說了這麼一句後,山鵲又扭頭對沒有過來的杜鵑道:“你自己過去吧,有問題嗎?”
杜鵑搖了搖頭,從路邊走下來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之後,山鵲也不等魏蕭迴應,直接打開出租車後車門就坐了進去。出租車司機鬆離合踩油門,繼續往郊區行駛。
一路無話,十幾分鍾後,魏蕭三人回到家中。山鵲扭頭東瞧西望了一番,直贊這個宅院很不錯,青瓦紅磚的,乾淨整潔,離着市中心又不遠,附近就有超市和市場,還有夜市,生活便利。將來等退休了,自己和杜鵑也要找這麼一所同樣處在郊區的宅院住下來。
馮晨的困勁又上來了,魏蕭把山鵲和馮晨兩人互相介紹了一下後,沒幾分鐘馮晨就躺在牀上睡着了。
見馮晨睡着了,山鵲便扭頭看向魏蕭,小聲道:“你出來一下,我們去外面說。”
魏蕭當然知道山鵲要對自己說什麼,早在山鵲攔車的那一刻,魏蕭就想到了。這也是一路上魏蕭一直未發一言的原因,他現在實在是心裡矛盾得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山鵲的請求,又不會使自己顯太不近人情。
畢竟,自己和杜鵑已經有過那種關係,而且還不是一次。按說如果山鵲再提那種要求,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樂於幫忙,反而是拒絕會使雙方都陷入尷尬。
魏蕭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有正常男人會有的心理。實際上,一想到自己和杜鵑又能那啥的時候,魏蕭心底裡也有一種異樣的刺激感覺。而讓魏蕭拒絕的原因,也是唯一的原因,就是葉欣瑩。
一想到葉欣瑩對自己的癡情愛意,魏蕭心底裡升騰起來的慾火立即就熄滅了。
山鵲說完後就顧自推開屋門走了出去。魏蕭在屋裡坐了一會兒,最後也起身走了出去。雖然山鵲的請求讓他爲難,但逃避不是辦法,還是把話說明白的好。
來到外面後,發現山鵲正站在廂房門口向裡面張望,見魏蕭出來了,山鵲就問這間廂房能不能打開,咱倆去裡面說話。畢竟這種事與當前的倫理秩序有些衝突,山鵲也很小心,擔心在院子裡說話會被路過的人聽到。
魏蕭便打開廂房的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之後,山鵲關上房門,兩人來到廂房裡間坐了下來。
片刻的沉默之後,山鵲首先說道:“其實這種事,我雖然功能不行了,但也是男人,也懂男人的心理。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我是絕不會再來找你再幫這種忙的。”
停了一下,山鵲繼續道:“你走後,我們夫妻沒過幾天就回國了,先回老家住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鄒廠長給我們放了個假,我當時還慶幸正好趁這段假期時常帶杜鵑去醫院看看,如果確定懷上了就請假安胎。否則的話,天天執行任務,還擔心哪天不小心把肚子裡孩子弄掉了呢。”
“結果,直到假期結束,回到了第七工廠,杜鵑的肚子也沒起來,也就是沒懷上,鬧了個前功盡棄。本來我沒想這麼快就來找你,但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見了你,我們彼此工作和身份的特殊性,決定了我們下一次再有機會聚在一起不定得等到什麼時候,所以我才這麼急,想請你再幫個忙。”
山鵲說完了,目光誠懇地看着魏蕭,等着魏蕭回答。
魏蕭過了一會兒纔回道:“這件事,我真的不好再幫忙了。你們何不試着找找別的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人選?”
後面的話魏蕭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天底下男人那麼多,你們何必盯着我一個。
山鵲當然聽得出來魏蕭這話裡的意思,苦笑着搖頭道:“你以爲我很喜歡把杜鵑推到別的男人懷裡嗎?我是迫不得已的好嗎?杜鵑不肯離開我這個廢人,又特別喜歡孩子,她對我如此重情重義,我又怎能忍心看着她一個正常的女人卻不能擁有自己的骨肉?說實話第一次讓你和杜鵑在那個山洞裡過夜,我回到小村後整晚都沒閤眼,我也是男人……既然你已經幫過杜鵑了,你們已經有過那種關係了,相對於找其它男人,我自然是更希望由你來再幫這個忙,這樣我心裡至少能好受點。說句最實在的,你已經做了,而且不是一次,又何必這麼在乎再多幾次?”
見魏蕭低着頭緊鎖眉心不說話,山鵲又說道:“我知道你的顧慮在哪,是不是那個名叫葉欣瑩的姑娘?她確實長得很漂亮,又是富家千金,娶到這樣的姑娘這一輩子就盡享榮華富貴了。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實際上,看到你和葉欣瑩有這種關係,我心裡還慶幸不已呢;這說明你不會對杜鵑動心,退一步說就算動心,也絕不會拆散我們。”
魏蕭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了,咳了一下道:“有件事我得說明一下,我和葉欣瑩的感情,是沒有任何物慾摻雜的,甚至,我更希望葉欣瑩生在普通人家,那樣我們的感情之路就不會橫生這麼多的周折了。”
山鵲擺擺手,笑道:“好吧好吧,是我的眼光世俗了。不管怎麼說,反正我是非常樂於看到你和葉欣瑩這種關係的,也正由於此,我就更得求你再來幫這個忙了。”
魏蕭搖頭道:“這個忙我真的不能再幫了,很報歉。”
說完,魏蕭站起身,打算顧自離開。
山鵲仍然坐在椅子上,在魏蕭將要走出裡間的時候,突然說道:“如果你不幫這個忙,我就把你和杜鵑的事告
訴葉欣瑩的父親葉文雲。”
這話好像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當時就把魏蕭給震住了,停住腳步回過頭看着山鵲,良久之後,魏蕭搖頭道:“你不會那麼做的。”
山鵲苦笑:“你憑什麼這麼自信呢?僅僅是因爲我們在金三角一起執行過任務嗎?”
魏蕭道:“一旦你說了,先不說你在旁人眼裡的形象,杜鵑就會首先受不了。你不會傷害杜鵑,所以你不會說。”
山鵲挑着眉毛看着魏蕭:“你錯了,一旦說出來,我和杜鵑就走到盡頭了,而你和葉欣瑩也沒戲了;正好和你杜鵑在一起。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有責任感男人,而且我還看出來了,杜鵑對你有意思,你以爲我一直不知道嗎,我只是裝糊塗罷了。也正因爲如此,我纔對你和葉欣瑩的關係而慶幸不已。話說回前面,如果因爲我把這事捅出去,導致杜鵑和我走到盡頭,你絕不會對杜鵑坐視不管的,就算不娶她,你也會照顧她,比我對杜鵑更多一份的那種“照顧”。這樣的結果我當然不希望看到,但對杜鵑來說,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魏蕭看着山鵲不說什麼,直覺山鵲這是在詐自己,這番道理看似符合情理,細想起來卻並不實際,他應該不會真的把這事捅出去。
山鵲似乎料到魏蕭心中所想,再說道:“沒錯,正常情況下我是不會把這種事說出去的,但是,我們的關係已經不正常了,我們現在就好像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想獨善其身地離開,就只有先幫我們這個忙,只要杜鵑懷上了,我絕不會再難爲你,也不可能再難爲你。”
面對山鵲的這種死纏爛打,魏蕭真的是無奈了,只怪自己當初沒能把持住,才導致有了今天這般局面。
“只要杜鵑懷上了,你就再也不難爲我了是嗎?”這話魏蕭都不知道是怎麼說出口的,只能說他心裡迫切地想要擺脫山鵲的糾纏。
山鵲點頭:“沒錯。”
接下來,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兒,魏蕭說道:“馮晨得有人看着,防止他半夜四處遊走。”
魏蕭現在已經打定主意了,反正自己和杜鵑已經有過那種關係了,就再幫一次好了,不然真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擺脫山鵲的糾纏。
山鵲回道:“放心,我來看着他,今晚我就住在你家。你去賓館和杜鵑住一起,是萬豪賓館,507房間。”
山鵲說完了,魏蕭卻沒動,雖說已經打定主意了,但魏蕭此時的心情仍然十分矛盾,在做着激烈地鬥爭。
山鵲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道:“已經十一點多了。”
話中之意:趁早過去吧,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魏蕭不再遲疑,轉身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又關上的聲音,山鵲仰頭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本章完)